晚上睡觉时王龙听爸爸王海说,第二天要去街上卖猪肉,于是嚷嚷着
“爸爸,前几天下雪,路滑不好走我给你推架子车吧!”
王海听到这里摸着儿子的头
“没发现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帮爸爸干活了!明天半夜就要去太冻了,你早上吃完饭跟你妈再来!完了去给你奖励个糖葫芦!”
王龙听到这里,一把将爸爸手拉住
“爸,你就知道骗人!我不管明天早上,我要跟你去卖猪肉!”
王海听到这里,看着儿子撅的高高的嘴巴,心疼的摸着他的小手
“行,你赶紧睡觉!要是你能起来了,我就带你去!”
听到这里王龙直接乐坏了,赶紧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凌晨四点多,王龙妈妈肖琴早早起床,给王海热了两个馒头,吃了点咸菜后,便将猪肉从窑洞抬到架子车,用床单捂好后,便去开大门准备帮忙,将架子车从地坑院推上去。
结果他们刚刚打开门,王龙便穿着厚重的棉袄棉裤,戴着已经没有多厚的棉帽子,快步跑了过来
“爸我帮你推车!别忘了奖励的糖葫芦!”
肖琴心疼儿子,假装生气的说
“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啥?回去睡觉去,让你爸买完肉,回来的时候给买个带回来!”
只见王龙顿时哇哇大哭
“爸爸,每次都说回来给我买,可是已经买了大半年了,我连糖葫芦长啥样都没见!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跟你去!”
肖琴看到这里,瞅了一眼哭笑不得老公,一把将王龙拉过来,朝屁股就是两巴掌
“没看见我们忙着?你一天不收拾你一顿,是不是心里难受?”
王海看到这里,狠狠瞪了肖琴一眼,一把将王龙拉过来
“天还没亮你惹他干啥?要去就带着,卖完肉让看着架子车,我去置办年货去!”
肖琴听到这里,直接急了
“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爹,这么早这么冷的天,亏你想的出来!说啥今天都不让他,跟着你去受着洋罪!”
王海一把将王龙,塞到肖琴怀里
“我不是他亲爹,你是他亲妈,你现在直接打死去!你说怎么办?”
肖琴发现硬的不行,于是便好话说了一箩筐,结果王龙就是要去,最后没办法,王海带着去了。
大西北深冬的凌晨,架子车压在雪上,发出仿佛撵碎薄冰,咯吱咯吱的响声,放眼望去白茫茫如同白昼,走在雪地里,人仿佛掉进了冰窖,王龙小心翼翼的,推着架子车,生怕被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绊倒。
听着耳畔吹过的哨子一般的北风,雪花打在脸上像一根根钢针,看着寒气逼人的冰冷月光,王龙浑身哆嗦着,布棉鞋里灌满雪,在微弱的体温下,已经变成了冰,棉花也变成一块块冰疙瘩,磕碰着王龙长满冻疮的脚一走一瘸,但是他还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推着并不算重的架子车,因为他想早点赶到集市!
突然王龙坐在雪地痛苦的呻吟着
“哎呦!疼死我了!”
旁边就是几十米的沟壑,王海赶紧将架子车,放在路中间,让后快步跑过来
“怎么了?没事吧!”
王龙低着头,使劲揉着脚腕
“好像脚歪了!刚才脚没踏实,踩到一个冰疙瘩上了!”
王海看着儿子,无比痛苦的表情,先是深深的自责,便是后背一阵发凉,因为旁边就是几十米的深沟,万一滑到沟里天真的就塌了
“不是让你踩在我的脚印走吗?走路一直不长眼睛,坐到架子车上去!”
王龙咬着牙关,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雪
“没事,我还能走!”
王海重新抬起车辕,哄着骗着王龙
“赶紧坐上去,前面的雪比这里的更厚,你走过去裤子就湿了,到时候太阳出来,冰的你怎么穿,冻感冒了可是要打针的!再说你咱们去迟了,肉就卖完迟,到时候糖葫芦卖完了,比吃啥啊?”
听到这里王龙极不情愿的上了架子车,气的真想将脚剁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害得爸爸既要拉肉,于是有些无奈的说
“好吧!爸那你也慢点!”
坐在架子车上,王龙看着爸爸呼出的一股股白气,紧紧为爸爸捏一把汗,因为爸爸不但要使出全身力气全身拉车,还要掌握好方向,准确判断哪里是路,那是沟畔悬崖边,冰雪掩埋下枯枝荒草。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王龙棉袄和棉裤里都湿了,阵阵寒风袭来,瞬间就像钻在冰窟窿里,严寒冰冻瞬间麻醉了他意识,像木头人一样坐在上面一动不动,紧紧的蜷成了一团,不知不觉的来到镇上的猪肉集市。
来到猪肉市场,王海看见集市上有几个人正在烤火的,在埋怨儿子不听话的同时,心疼的说
“你先去到那边烤会去,让你不来你非要来!”
王龙小心翼翼的将脚放到地上,疼是一方面!最要命的原本已经冻出模型的衣服,又要被重新塑形,这个过程又是一次,火热的肉体与冰冷衣服的交融,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有些胆怯
“爸那你干啥去啊!”
王海边解释着边将架子车,紧挨着别人的放下
“我就在这里把架子车放好,先把位置占好,你先过去烤火,我马上就过来了!”
结果王龙站原地没动,王海好像看出了儿子的顾虑,将架子车放好后,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脸,领着朝烤火地方走去。
来到火堆跟前,王龙恨不得直接跳进去,因为他已经冻得牙关打颤,手指也不听使唤,脚更厉害一着地,脚掌就像针扎一样钻心的痛!
为了尽快结束这种折磨,王龙一个劲的朝火堆跟前凑,周围的大人看他可怜吧唧的样子,给他让开了一个很大的地方,此刻王海变得满脸通红,因为整个市场上,唯独他一人带着儿子遭罪受冻。
旁边有一位看起来有六十几的大爷,生气的问着王海
“你这么冷的天,带着娃干啥?”
王海脸更红了,使劲抽着烟斗
“哎!没办法早上走的时候,他就起来了,说非要给我推车子,没办法就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