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家几十公里的市区,也能算的上是我经常活动的区域了,并不是因为每年生日要去市里的菱湖公园玩,而是因为那里的一家医院,我从五岁到十一岁每个星期都要去报道一次。
五岁那年,我由于感冒发烧严重而导致了肺炎,可能我哮喘的病根也是在那时留下的,那年我在市里的医院住了一个月左右,每天都由输液瓶陪着度过,那时候的打针真的和吃饭一样平常,以致于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打针。
后来总算是好了,但是支气管炎症还没有完全消除,淋巴结还是扁桃体的还是有点肿大,虽然是出院了告别了我那些输液瓶朋友,但是每个星期的周末还是要到市里那家医院去复查,所以我和我的医生阿姨都混得非常熟了,每次去到她的办公室复查,感觉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跟个猴似得乱跑乱跳。每次到检查的时候,医生阿姨就会用暖暖的双手轻轻地揉我的下巴,然后就会对我爸爸说,恢复的挺好,已经比上次小很多了,注意不要感冒就行。
其实每次市里复查我都是很雀跃的,因为可以坐大船渡江,坐船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而且船上会有小卖部,我爸爸每次都会给我买一包或者两包咪咪虾条,当时非常喜欢吃这种咪咪虾条,尤其是坐船的时候吃,感觉味道比一般时候的要棒多了,好吧,我承认这绝对是心理作用,不过那时候五角钱的咪咪虾条吃起来真的有幸福的味道,现在回忆起来还能记起一点又咸又鲜的味道,每一根咪咪虾条都让我童年的味蕾无比满足,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也不知是否还能买到,也不知是不是涨价啦,也不知是否还是童年的那个味道。
现在去市里已经不用坐船渡江了,因为已经修好了大桥,所有车子都能从大桥上通过,非常方便,而那条大大的客船也终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以前的大船上,有去市里贩卖瓜果蔬菜的农民,有去市里开会办公的白领,有去市里打工的工人,当然也有卖艺的艺人和乞讨的小孩。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卖艺的艺人和乞讨的小孩,因为这些人都吓到过小小的我。那时候所谓的艺人不是像现在抱着吉他在天桥或是地铁站唱歌的人,而是表演各种危险动作来博取眼球和微薄收入的人,在我记忆中这些人表演过从嘴里吞下一颗钢珠,然后可以看见凸起的钢珠在身体里游走,一会到手臂,一会到胸膛,最后居然从眼睛里冒了出来,那些艺人大多是面相凶狠的男人,在我印象中似乎还拿过菜刀,表演过血腥的东西,所以我小的时候也有段时间很不想做船,就是因为怕遇见这些谋生的艺人。
而在船上乞讨的小孩也曾让我感到惊恐,那是一次去市区复诊的时候,我从船上的厕所出来,突然一个不明物体飞奔到我面前抱住我的双腿,当时我就尖叫出声,往下一看原来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嘴里还念着,姐姐姐姐,给我点钱吧,姐姐姐姐给我点钱吧,因为我身上没有钱,我就告诉她说我没钱,谁知她竟然紧紧抱着我的双腿不撒手,后来我就大声叫唤我爸,我爸来了,给了那小女孩五毛钱,她就松开我的腿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这些关于船的记忆,有好吃的咪咪虾条也有令人害怕的艺人与乞讨的小孩,虾条令人回味,而那些迫于生活的他们也令人怜悯,社会并不总是美好,还有很多底层的人看不见生活的阳光,如果你正被阳光照耀着,那此时的你就是幸运的,还请珍惜,不要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