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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像从前一样(2)

唯一打破他禁忌的人是雅珍。在他失去了名义上的王后之后,外出打猎时,狩猎场的主人将猎人的女儿雅珍敬献给了国王。看到用绸缎包裹起来的像蚕茧一样的女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一边害怕又一边对不敢睁开眼睛的女人产生了贪欲,那是他第一次失去理智。然而如今,他的禁忌又一次被打破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这些事情是为了道歉,只是想看到王后笑的样子就带着礼物来到了积云殿。

那把剑的紫色剑鞘上有着用金子雕刻而成的黄龙图案,彰显出了帝胄的尊贵地位。恩荣接过了这把剑,一个劲儿眨着眼睛。一拔出剑,剑身上就散发出耀人的光彩,似乎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她将这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通,脸上先是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然后又扫视了他一眼,兀自咧开了嘴角。“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送我礼物?虽然很讨厌这把剑的主人,但是这剑让人却很满意啊,剑身也不长,很轻巧,好像很适合我。”恩荣在心里嘀咕道。

看到恩荣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武辉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起来。他想乘此机会对上次自己做出的不光彩事情表示歉意,又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后皱起了眉头。“国王怎么能对别人道歉呢!在我之上的就只有天了,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我脚下,还要道歉?”武辉虽然在心里那么纠结着,嘴巴却敌不住自己那恳切的内疚感,他开口说道:

“上次让你受伤了……对不起……咳咳!对不起……”

武辉结结巴巴地道歉道,打从他出生起,他就从没说过类似于道歉的话语,但是这回他是竭尽全力,真心实意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然而恩荣把剑放回了剑鞘中,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那表情好似在说“干嘛还傻站在这里”。“这个国王怎么这么没眼见力,像个笨熊一样,还想在这里干什么啊?难道是在等着听我说一句感谢的话?哎呦,这剑真不是白给的。”恩荣模仿着雅珍的动作,微微弯曲着膝盖,柔声柔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谢:

“多谢陛下,臣妾实在是太满意了。请陛下快快移架云照堂吧,惠嫔一定等得望眼欲穿了。”

恩荣想着赶紧把他给赶出去,自己就可以和甄良一起练习剑术了,她也很好奇这把新剑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可是内官那令人厌烦的禀告声又响了起来:

“陛下,太后娘娘让小人转告陛下,今日凌晨是能够得到皇太子的良辰吉时,请陛下在积云殿用晚膳,并且就寝。”

听了内官的话,恩荣皱起了眉头。“每个月选一天和我一起还不够,现在又要我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可以生皇太子的良辰吉时就良辰吉时好了,待在这里干什么!”恩荣紧紧绷着脸对着武辉喊了声“陛下”,并示意他赶紧拒绝内官。可是武辉的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就按太后娘娘的意思办吧?”

“臣妾听从陛下的旨意。”

恩荣听到他说要留下,便悲哀地想到自己又将在桌子上蜷缩着身子睡觉了。她哭丧着脸回答了国王后马上转身寻找那把剑。她安慰自己,“反正又不只睡了一次两次了,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他留就留吧。那次在树林里的事情是意外,他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我才故意那么做的,而一心求死的我也是一时神经大条了。那不过就是个突发情况,毫无意义,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恩荣兀自下定了决心之后便出神地看着那把剑,满足得眉眼里尽是笑意,武辉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也渐渐加深了。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侍女总管走进来说道:

“娘娘,洗澡水准备好了。”

“本宫不想洗……明天洗吧。”

“国王明明说要留下来就寝了,王后怎么能说不洗澡呢,真让人郁闷啊。就算陛下说要走,王后也应该抓住国王的裤腿,乞求陛下的恩泽才是啊。娘娘怎么就不懂得战胜那个狐狸精惠嫔,让自己独占陛下的宠爱呢?哎呀,真是的。”侍女总管在心里替恩荣着急着,她再次躬身请求王后娘娘沐浴。

“娘娘,洗澡水要冷了,难道今天娘娘没有流汗吗?头发也得洗一洗了。”

侍女总管可真是啰嗦啊,她已经请求自己两次了,看样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退下去了,恩荣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剑,满脸不情愿地朝着沐浴间走去。武辉悠闲地坐在桌边,他正因为看透了恩荣的内心想法而笑得一脸灿烂。她是在这个国家里唯一拒绝自己的女人。在一群搔首弄姿想要换回他的一次回眸的女人中间,唯独她一个人对他嗤之以鼻。她真是个相当奇特的女人,真让人感兴趣。

恩荣洗完澡回来一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卧榻上,而是穿着睡衣坐在桌边喝茶。她在滚烫的水中浸泡过身子之后,侍女总管又帮她抹上了五六种不同的精油,还有不知名的花露水,所以她粉嫩的脸颊透着诱人的苹果红,散发着迷人的清香。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武辉还没有入睡,感到非常不自在。怎么还不睡坐在那儿?啊,真烦人,烦死人了!

“请到这里来。”

听到武辉尊敬的口气,恩荣撇过脸,不满意地嘟囔着朝他走去:

“自己心情不好就哼哼唧唧的,心情好就笑呵呵的!大变态!”

“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您别费心了。”

恩荣若无其事地回答后,喝了一口武辉为自己斟的茶。热茶清香的味道在嘴中萦绕。一开始,熟悉了可乐和咖啡味道的恩荣并不觉得茶好喝。她觉得茶的味道就像被煮熟的竹子一样苦涩,所以拒绝喝茶。但是现在常喝茶,熟悉了茶的味道,竟也渐渐爱上了喝茶。武辉一边假装在喝茶,一边偷瞄着恩荣。深深的双眼皮下面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精致挺翘的鼻梁,像水蜜桃一般柔嫩的脸颊,还有像孩子一样绵软却比火花还要火热的红唇……她完美无瑕的侧脸又把武辉带回到了那个黑暗夜晚的树林,那个只听得到自己粗重喘息声的树林,他不禁感到喉头干涩。在武辉火热的视线之下,恩荣喝了一口茶,看着他,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

“臣妾脸上粘着什么东西吗?”

“没有,一起用膳吧。”

好久都没跳舞的恩荣今天这么一跳,觉得自己的腰又酸又疼,她盼着武辉快点入睡,可是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用手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恩荣看。当然,武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这么痴痴地看着她。而恩荣今天又是身体不舒服,又是对不同于往日的他感到特别厌烦,于是她嘟哝着说:

“陛下那么看着臣妾,臣妾的脸都要被您看穿了。看来现在,陛下不是要砍臣妾的脖子,而是想盯着臣妾至臣妾于死地啊。”

但是武辉只是“嘻嘻”笑了一下,并未作任何回答。对此,恩荣更觉闷得慌,于是她掀掀裙摆,想劝说国王快点就寝。

“还不睡吗?快请就寝吧。”

“我今天特别奇怪,就是没有睡意,看来你得帮助我了。你就给我说几个你从太后娘娘那里听来的有趣故事吧。”

“臣妾今日已经疲惫万分,也不记得有什么故事,如果陛下没有睡意,就去数数窗外的星星,或是在心里数羊吧。”

“真是的,仗着自己是国王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是在模仿一千零一夜让我说一千零一个故事吗?今天这个冤家是怎么回事,不睡觉还一个劲儿废话?我本想好声好气地对待他,但他真是让人耐性全无!”恩荣的内心翻腾着怒火。可是武辉并不知道恩荣的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他对着她问出了平时自己很好奇的事情:

“你经常叫我变态暴露狂,那个到底是什么?”

“就是一类人。是待在学校,啊,待在学习的地方附近,等到女人经过身边,就脱去衣服将自己的身子暴露给女人看的非常坏的家伙!”

听到恩荣的话,武辉变得一脸严肃,他握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下桌子,吼道:

“我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脱衣服了?”

“您忘了吗?臣妾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您明明脱得光溜溜地朝臣妾猛扑过来啊。”

直到现在,武辉才明白为什么恩荣要一直要叫自己“变态暴露狂”了。原来是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赤裸着身子出现在她面前,所以他也无可置辩。看来她也并没有阴险地污蔑他,不过就是想象力太丰富而误会了他。为了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武辉还是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他尴尬地干咳地几下,尽量用自己可以做到的最最柔和的语气对她说道:

“不想说故事的话,我们比赛吧。”

“比赛?”

“我们比赛扳手腕吧,输的那方就要被打额头,怎么样?这样王后就有机会打朕的额头了,你不是最讨厌朕了吗?”

“陛下说得轻巧,臣妾怎么可能赢得过陛下呢?为何不直接说陛下想打臣妾呢!”

“那我用两个手指,王后用整只手,这不就行了?”

武辉的提议让恩荣竖起了耳朵。“可以毫不客气地打那个讨厌国王的额头吗?他的身体可是百姓们连看都不敢看,所有人都尊奉的玉体啊,竟然可以允许我对他狠狠一击?”恩荣被武辉的提议吸引住了。

当月亮西斜的时候,恩荣“咯咯”的清脆笑声传到了积云殿的外边。在武辉提议的扳手腕比赛里,恩荣已经乘胜追击,足足赢了十次,饱尝到了用手指弹击武辉额头的乐趣。虽然武辉只用了两个手指,但是按两个手指的力气是不可能敌不过一个柔弱女子的手腕力量的。他只是很想看着她开怀大笑,很想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所以才故意输给她。可是恩荣哪晓得他的那番心思,她将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狠狠地击打着他的额头,像个淘气包一样乐此不疲。刚刚武辉挨的那一下实在是太狠了,他感到脑门上一阵剧痛,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觉得自己也算是照顾她了,就在下一局的比赛里将力气集中到手指上,不出所料他的两个手指扳倒了恩荣的手。恩荣默默无语地将脑袋伸到武辉面前,武辉也将力气都集中到手指上,“砰”的一声,狠狠地弹了一下她的小脑瓜。恩荣疼得简直眼冒金星,眼泪也蓄势待发,她呼哧呼哧地揉着额头上肿起来的小包,嘀咕着:

“啊!哎哟,真疼啊……”

“好像自己打的那十下还不及他打我的这一下呢。”恩荣的心里蹭蹭地冒着怒气。武辉狡猾地装出了一副担忧的样子,正经地看着她,然后假装关心地说:

“啊……那么痛吗?那就不玩了,我也被你打好多次了,脑袋都晕了……”

“要继续啊!我挨了您的重重一击,您竟然说不玩了?再来!”

看到恩荣满脸的战斗欲,眨着眼睛气呼呼的样子,武辉强忍住想要狂笑的面部表情,摇了摇脑袋,可是在恩荣的固执之下,他只好答应。但是现在武辉不想再输给她了,于是他回回胜利,恩荣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额头的颜色也呈现出了深红色。

“额啊!啊……啊!好疼啊!”

恩荣遭到了重重一击,闭上了眼睛思考起了武辉的意图,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计,被他当猴耍了。

“这是陷阱啊!坏蛋!一开始输给我,现在却把我的额头搞成这样?你以为我会这么逆来顺受吗?”恩荣不甘心地想道。

她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一种平常自己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的娇滴滴的声音对着武辉撒娇道:

“陛下,臣妾总是输,这个比赛就没意思啦,您看看我的额头,好疼啊,啊,真的太疼了,陛下您就不能光用一个手指来和我比吗?”

“好吧。”

武辉自然不知道恩荣的心思,还以为她不知不觉就变得这么温柔了,就用一个手指头开始和她比赛。经历过长期锻炼的武辉就算用一个手指都能够充分战胜恩荣,所以恩荣故意不用一点力气,然后输给了武辉。武辉严肃地敲着手指,叫着她。

“快点过来。”

恩荣都快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到吐了,但她还是扭捏着身子娇滴滴地说:

“陛下,臣妾实在挨太多次打了,恐怕再挨一次就要晕过去了,就不能用别的惩罚方式吗?”

“别的方式?”

“类似于按摩那样的?让臣妾给您捏脚?要不然臣妾帮您揉揉嘴吧,您一整天和大臣们打嘴仗,嘴巴一定很酸胀。”

恩荣努力模仿着雅珍的娇态,还笑得娇媚可人。按她上次观察到的情形来看,这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家伙似乎也会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看他丢了魂似的猛扑上去的样子,这次肯定也会被我勾出欲火的。听说男人在欲火焚身的状况下若是没人帮他灭火,那么他自己就得给自己灭。要是我成功挑起了他的欲火,那他就会乖乖地跑去云照堂吧?”恩荣沉醉在自己的想法之中,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武辉的嘴唇,一边露出了自认为最为娇媚的笑容。突然,武辉闷哼一声,将那染上情欲的眸子射向了她。他微微向下偏过了脑袋,嘴唇不偏不倚地触碰到了她的唇。这次意外的亲吻和上次的不同,他柔情四溢地触碰着她那让人贪恋的嘴唇,他的唇温润而柔软。这种感觉美好得让恩荣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沉醉在了这种微妙的触碰中,他轻咬住她微微张开的唇瓣,过后又温柔地用舌头吮吸着她的唇。恩荣陶醉其中,根本就没想着要避开。他的手轻托住她的后脑勺,随着嘴唇的动作,他的手也跟着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秀发,突然有股火热的气息从她身体的中心扫过。这时,给她带来愉悦和火热的嘴唇却突然离开了。武辉的眼眸里满是笑意,他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然后对这次的亲吻下了定义:

“你是想捉弄我吧。”

恩荣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早就看出了自己诡计,却故意不揭穿自己。这让恩荣羞愧得更加无地自容,竟然在心知肚明的他面前做了这些事情,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羞愧和愤怒让她的耳朵和脸都变得通红,她甩开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站起来背过身说:

“请陛下去云照堂吧。”

“今天我会在这里睡的,王后就和往常一样睡在桌子上吧,现在我要睡了。”

“您就不能走吗?要是惠嫔等得脖子断了该怎么办呢?”

武辉听了恩荣的话,没经她的允许就大步流星地走到卧榻边,脱下衣服,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恩荣觉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而武辉闭着眼睛,假装进入了梦乡,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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