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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寻找加勒比(2)

几乎和他齐名的是由西班牙王室资助的另一个探险家麦哲伦,这位探险家却是一个葡萄牙人。他的功绩我们听过很多:首次坐船绕地球一圈,证明地球是圆的。这个结论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麦哲伦本人在半道上就出了状况。1521年3月,麦哲伦率领粮尽人乏的船队到达富饶的马里亚那群岛,在其中一个岛上过了最后几天天堂般的日子。麦哲伦以一贯的意气风发想要把菲律宾变为西班牙的领地,本来他不惜以铁血枪炮痛快地打下天下,可是刚刚横渡太平洋后的疲累又使他暂时没有这个能力。于是麦哲伦联合当地的土著首领胡马——这家伙是个糊涂虫,虽然有人警告他说这群白人正是洗劫印度的魔鬼,但他仍愿意与麦哲伦结盟——麦哲伦这时自然是春风得意头脑发昏,带了60个人就跑去攻打附近一直不肯归顺的马克坦岛,结果1500个土著扛着矛枪依靠地利毫不客气地在他们身上戳了尽可能多的窟窿。麦哲伦就这么被杀了,至于杀了之后是不是被煮了吃了,那还真没人搞得清楚。

随着新大陆的发现,海盗们也蜂拥而至。

西班牙海盗比葡萄牙海盗的名气大了许多,他们的表现实在难以找到确切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一手操持了新大陆殖民地的创立,给很多未知的海岛命名,开矿,种植,并因此发家致富,很多人就这样放弃海盗营生兴办企业来洗脱了原罪。所以历史本身对于这一段的糊涂账并非一清二楚。

1542年,葡萄牙和西班牙在教皇的怂恿下,在大洋的另一端重新签订了《萨拉哥斯新条约》,规定以香料群岛以东为两国势力范围的另一分界,至此完成对地球西瓜的整体切割。

从15世纪开始到16世纪上半叶,西班牙海盗几乎征服了整个中美洲和南美洲(巴西被葡萄牙控制)。与此同时,葡萄牙牢牢地控制着印度洋前往欧洲的水上通道,在“国家海盗”的帮助下,世界版图非葡即西,整个地球几乎都被吞了下去。这一次,两个小家伙的胃口太大了,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不甘落后的其他国家纷纷效仿,政府军队和海盗彼此不分,越来越多的海盗以国家的名义在海上抢劫,并夺取属于本国的地盘。世界的局势,就像几个发育稍快些的孩子从其他小孩口中抢夺食物一样,其中,有一个稍大的孩子叫英格兰,她的胃口比葡萄牙和西班牙两个小家伙还要大。

哥伦布做了些什么

让我们先把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喊出来,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关于生平,我们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个神奇小子出生在意大利的热那亚,关于这个城市的故事我们曾经介绍过,这个城市在13和14世纪曾经和威尼斯一道牢牢控制了地中海的海上贸易。随着威尼斯在两个城市的争斗中胜出,热那亚商人逐渐把贸易中心转移到西方的巴塞罗那、巴伦西亚、塞维利亚等地。哥伦布就诞生在这样的商海大潮里。这个小孩从小并未表现出任何过人之处,资质只能算平平,他惟一的兴趣就是航海。在他25岁以前,已经在地中海的帆船上工作了10年,既做过普通水手,也客串过普通士兵和海盗。

1472年,哥伦布就帮助过法国的勒内亲王与阿拉贡的国王为争夺那不勒斯王位打了一仗。后来他干脆拿着热那亚人发的薪水,去开俄斯岛做了一回海盗。开俄斯岛位于爱琴海中部,就是那个古希腊盲诗人荷马的故乡。对于他的这一段海盗经历,历史上讳莫如深,一方面由于他在其他领域的“丰功伟绩”远远盖过这种行为,另一方面缺乏更多的书面材料支援。于是他的履历表上就只写下了“1472年—1476年,参与海盗活动”这类的字眼。

如果你生活在公元14世纪的欧洲,那么在大街小巷里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汇是“东方”,听到最热门的职业是“航海”。在碌碌无为地度过了人生的前40年之后,哥伦布决定要追随这股热潮去寻找人们嘴里念叨的“东方大陆”。这片热土是那么的迷人,遍地都是满足人类一切贪婪欲望的黄色贵金属,和让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无比畅快的香料。他可没有考虑过这个决定对于世界历史的价值。

哥伦布首先找到了葡萄牙,向来明智的葡萄牙国王若奥二世做了这一生中最不明智的一个决定,他拒绝了这个年轻人。换作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这样做。这个年轻人似乎脑袋进水,他舍弃葡萄牙多年耕耘的沿着非洲西海岸的东行之路,而希望开辟一条新的航道从大西洋的西边去找“东方”——因为地球“据说”是圆的。这种极其疯狂和不负责任的态度令人吃惊。已经有现成的美味佳肴放在眼前,谁还愿意另起炉灶,用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材料来烹调呢。

哥伦布只好转投西班牙。而西班牙国王为什么就会相信这个来自热那亚的水手的“一派胡言”,实在让人搞不清楚,不过事实最后证明他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和伟大。

哥伦布的疯狂不仅表现在要开辟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通向东方的路,而且还自以为是地计算出地球的周长。这是他所犯的众多错误的开始。他以天文学家托斯卡内利写给他的信函作为主要依据,推论出从大西洋上的加纳利群岛沿“他的路线”到达“东方海岸”的最近距离只有5000公里,这几乎把实际旅程缩短了一半。正是因为这看似伸手可及的距离,才让他这种白痴般的念头招揽到足够的远航的水手。

光耀千秋的“郑和下西洋”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一具烧焦尸体的真伪,太平洋的发现要记到西班牙的一个罪犯巴尔波亚的头上,最早到达美洲大陆的欧洲人是红头发的埃立克逊,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充满趣味性。

时光流转,终于轮到哥伦布出场了。为了招揽到足够的水手,他几乎采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托亲戚,找朋友,发表演讲,张贴广告,所有努力都徒劳无果,人们还是惧怕去从未走过的“黑暗大洋”冒险。几个星期后,哥伦布终于放弃了最初的准则,把可以招募的人员从水手扩大到“任何想去发财的人”。

城市里混不下去的恶棍们心动了,人数终于凑齐,就是我们先前所看到的一幕。

1492年的8月3日拂晓,三艘满载着骗子、流氓和落寞人儿的大帆船从西班牙的帕洛斯港启航了,配备了一定数量的武器:直径9厘米的伦巴德铁炮,十字短剑和原始的滑膛枪。这预示着航行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并非只是传播基督的福音那么简单。

在哥伦布时代,航海的艰辛超乎我们想像力所能达到的极限。哥伦布大航海的船队,说穿了不过是三艘在当时都不怎么样的帆船;水手就更不堪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冒着葬身鱼腹的危险跟随哥伦布开始这趟意义不明的远航,西班牙国王还特意从牢里放了87名人犯跟随哥伦布开始冒险之旅。风暴、海浪和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这些还只是来自自然的挑战;当时地圆说虽然已经产生,而哥伦布的水手们宁愿相信大地是平的,像这样向着西方航行下去最终的结果是落入大地边缘的黑洞里。由此可以想见在整个航行中水手们的不合作态度,在有些情况下哥伦布甚至不得不以宝剑相向才能迫使他们继续前行。10月10日,大多数船员自发组织起来向哥伦布发出返航的最后通牒,这个时候,狡猾的船长又开始拖延:“给我三天,一定可以发现陆地。”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句话挽救了哥伦布,也挽救了一次伟大的航行。运气的确在10月11日的午夜光临到这位探险家头上,他看到从远方飘来的一点光亮,这是陆地的召唤。远航的种种艰辛和疲惫瞬间被冒险家们抛到脑后,人们在甲板上欢呼,感谢上帝赐福——就是在这种种不利的情况下,经过不知多少个昼夜的艰苦航行,哥伦布才最终踏上美洲大陆。

第二天天刚亮,船队就靠近了这片飘来希望灯火的新大陆,这片树木葱郁的大陆实际上只是加勒比海巴哈马群岛中的一个小岛屿。哥伦布迫不及待地下了船,展开西班牙王室的旗帜,宣布对这里的占领。身体赤裸的土著居民从树林中走出来,观看这群白皮肤的人儿戏剧般的表演。

哥伦布的错误又开始延续了,他误以为已经到达了梦寐以求的东方的印度,便把在这里发现的人叫做“印第安人”

(意思是印度居民),这个小岛被命名为圣萨尔瓦多岛(意思是“救世主”)。随后,他又到了其他几个岛屿,虽然没有见到数不清的黄金白银,但足以让所有船员都相信未来的天幕已经为他们敞开。

回到西班牙,哥伦布和他的船队受到西班牙英雄般的欢迎和礼遇,巴塞罗那和塞维利亚甚至举行盛大的游行,人们在大街上看着这些航海家展示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斑斓的鹦鹉,奇形怪状的水果,可以抽的烟叶,少量的黄金。

有了第一次的成绩,西班牙国王不惜把自己的私房钱也取出来赞助这位“错误先生”的第二次冒险。1493年,哥伦布在第二次航行中在小安德烈斯群岛和维尔京群岛用枪炮和猎狗围剿印第安人。1495年,哥伦布完全通过枪炮才在海地岛上建立了西班牙的第一块殖民地,他的弟弟也参与其中,成为西班牙海盗先遣队的帮凶。到了1513年,西班牙在美洲已经建立了数十个殖民点,这些堡垒无一不是通过血腥的屠杀和疯狂的掠夺建立起来的。

所以,哥伦布的一生与海盗有着不解之缘,而“他的后半生”即便不算正式海盗也是兼职,更不用深究正是因为对新大陆的发现,才有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海盗对美洲的拓殖。

哥伦布的发现为西方世界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空间,因而受到西方文明史的广泛追捧。但是,也有很多美洲的原住民对此提出了质疑,一位土著的民族学家这样说道:“哥伦布来到美洲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已经在这块土地上世居了千万年,怎能说他发现了新大陆呢?他只不过是一位后来的访客而已。但这位访客却喧宾夺主,招引了一批批的白种强盗前来屠杀我们的同胞。”

不论哪种提法,历史证明,正是由于这些欧洲的“白种强盗”的殖民与开拓,才使这一片神奇的大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成为人类文明史上的奇迹。所以我们还是尊重“大多数人的历史”告诉我们的子孙——新大陆是哥伦布“发现”的。

大发现除了开创世界历史的新纪元,同时也标志着新的海盗时代的来临。

轮流坐庄的加勒比

也许海盗们在16世纪召开过一次会议。会上讨论的议题是如何划分各国海盗在加勒比地区的活动时间。会后传达的精神如下:鉴于加勒比海地区岛屿众多,殖民政府管理比较混乱,特指定海盗在该地区的活动顺序依次为——法国,英国,荷兰。

遗憾的是,这个会议并没有召开,因为当时并没有诸如“海盗协会”这样的行业组织出现过。但是这个会议的结果却是真实存在的。

自从葡萄牙和西班牙首先踏上美洲大陆之后,海盗便纷至沓来。由于最先到达的这些殖民国家伊始就采用“暴力掠夺”这种海盗方式进行殖民,后来者纷纷效仿。各个新兴的国家都妄图在新大陆上分一杯羹,没有任何开拓者对海盗的侵略行径提出质疑,政府海盗和民间海盗混在一起,彼此不分。加勒比一时成为海盗的乐土和天堂。

最先活跃于这片海洋的海盗却来自法国。这个在新世纪冒险活动中落在后面的王国内正在培育大革命的火种,法国海盗可顾不了那么多,他们早早地乘风破浪来到加勒比海占岛为王。实际上,这与法国和西班牙政府之间的交恶不无关系。从15世纪末开始,西班牙和法国就几次交战,公元1542年甚至爆发了全面的战争。于是法国海盗对西班牙船只的骚扰就获得了政府的允许。

1530年,一群法国流氓已经爬上波多黎各岛的地盘,把那里的西班牙殖民者赶下了海。1554年,一个法国恶棍弗索瓦斯又领着一支海盗队伍袭击波多黎各和海地。也许感到不够过瘾,一年之后,他率队直接攻占了古巴的哈瓦那,肆无忌惮地抢劫一番,放了一把大火后才悠然地离开。

1559年,法国海盗在让·马丁·科特和让·邦当的指挥下来到了哥伦比亚的圣马达,他们轻易地打败了当地的抵抗者,勒索了4000比索。

西班牙的殖民者对这些法国人无计可施,不得不在海盗退去之后到处修补坚固的城墙和工事。著名的莫罗城堡就是这一时期修筑起来的,这座城堡从1587年开始修建,前后用了41年的时间才建成。它位于古巴哈瓦那湾通道入口处的一个岬角上,用巨石砌成,连着陆地的一面挖了一条20米长、数丈宽的深沟,必须经过木吊桥和长长的石壁通道才能进入。城堡城墙宽厚,炮位众多。与之相类似的还有修建于巴拿马波多韦约城的防御工事,包括环海湾建造的圣菲利普城堡、圣地亚哥要塞等一系列堡垒和要塞,其中圣菲利普城堡由战壕和大型半月堡垒构成,岩石上布满排炮。防卫森严的圣地亚哥要塞也有32个炮位。这些为了阻止海盗进入的堡垒如今已成为著名的旅游景点。

龟缩在深暗的碉堡中守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堪骚扰的西班牙殖民者转而求助国王,通过上层间的努力(不论战争还是吵架)终于使法国在公开的场合申明不再袭击西班牙的船只。法国海盗的活动有所收敛,至少从“公开”转入了“地下”。

因为联姻的关系,英国人曾坚定地站在西班牙一边反对法国。大约从16世纪50年代开始,墨西哥学会从中等纯度的矿石中提取银,加之在这一时期在墨西哥发现了大量的银矿,就使得西班牙早期在这里建立的殖民地收入激增,这引起英国人的不安。

在位的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仅对英国态度傲慢,而且反对宗教改革。这对于不折不扣的新教徒伊丽莎白而言更是难以接受。两国气氛骤然紧张。在女王的暗中支持下,英国海盗蹦上加勒比的舞台,成为这一时期的主角。这些强盗和英国政府互享利益,相互扶持。

西班牙殖民者和英国海盗半遮半掩的小摩擦此后几乎没有断过,两国政府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1568年6月4日,问题才不得不完全摆到了台面上。

英国著名的武装私掠船长弗朗西斯·德雷克乘坐一艘小船驶向里奥阿查,想向当地的西班牙官员讨一口水喝,顺便补充点弹药,这种并无恶意的举动竟然遭到岸上的炮击,德雷克一气之下封锁了殖民地的外海。五天后,他的表哥霍金斯率舰队前来增援,他们合力占领了里奥阿查并迫使当地官员就范。但双方的冲突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9月份,霍金斯和德雷克的船队绕过古巴西部的岛屿时忽然遭遇飓风,损失惨重,英国船队急需停靠在附近的港口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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