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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星空下的温柔

雪衣都已经做好了被楚靖强占后自杀的决心,可那屈辱的一刻,并没有到来,暴怒的楚渊持剑向楚靖砍去,那般不要命的阵势,让楚靖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楚靖知道,再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对着楚渊挥出一刀,便快速离开了山洞。

原本楚渊还是想要追上楚靖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但他看到雪衣唇角流了那么多的血,终究,他还是没有追出去。

“雪儿……”将外衫脱下,将雪衣紧紧包裹在里面,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楚渊眸中尽是温柔与疼惜。

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般深情的眼神,雪衣别过脸,不愿与他对视,“皇上,你不必担心,臣妾并未被靖王强占了身子,所以,你并没有被人戴绿帽子。”说完这话,雪衣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雪儿,就算是真的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孤也不会在乎!”听到她那么说,楚渊的心痛到了极点,这个傻女人呵,只要她没事,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以前,他总是觉得,女人的贞洁很重要,甚至,在他和他缠绵之后发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气得简直就要发疯,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发现,他最在乎的,并不是她曾经和谁做过那种事情,而是,她能够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此而已,他想,他已经喜欢上她了,虽然算不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可歌可泣的那一种,但他知道,他对她的喜爱,也是很深沉的,甚至,不比袁紫曦少。

她的小脸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的唇角,也在流血,楚渊觉得,似乎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流血,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血可流,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流血,他会好好保护她,将上一辈的恩怨彻底抛诸脑后,护她一世安好无忧。

纵然,她的父亲害死了他的母后,纵然,他恨不得将陈国的所有人都千刀万剐,可是这个小女人呵,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不仅如此,还一次次地舍身救他,她是无辜的!

“你不在乎?”雪衣笑,“皇上,你不是一直觉得臣妾都是一个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么,骄傲如你,又岂会不在乎!”

“雪儿……”楚渊将雪衣抱进了一些,“雪儿,不要再说傻话了,孤知道,孤做了很多错事,对不住你,更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可是雪儿,求你给孤一个机会好不好?继续留在孤身边,让孤证明,孤对你的情意,可好?”

雪衣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双眸,他说的情话,真的很好听呵,好听得,她几乎要信以为真。若不是身上疼痛依然清晰,她真的就傻乎乎地以为,他其实是在乎她的了,但身上的疼痛提醒了她,亲手把她推下山崖的人是他,若是他真的爱她,又岂会对她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今夜袁紫曦对她所做的事情,她不会告诉他,若是告诉了他,袁紫曦定会对她母后不利,其实,话又说回来,他那么在乎袁紫曦,就算是她告诉了他,他也不会相信,她又何必自己去找不痛快!

“雪儿,是楚靖伤了你的脸么?”楚靖用舌头轻柔地为雪衣舔去了脸上伤口处的脏污,感受到他的触碰,雪衣忍不住后退了一下,身子却是离他的怀抱更近了一些。

“你不用这样做,我的伤不用你管!”雪衣别扭地对着楚渊道。

“傻雪儿,孤不管你,谁管你!”楚渊将雪衣的伤口处舔干净之后,便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伤药倒到了她的脸上,“雪儿,这是欧阳国师配制的凝脂,涂到伤口处,不仅不会留下疤痕,还会让皮肤滑若凝脂,更胜从前。”方才,他用舌头为她舔去伤口处的脏污,不是为了占她便宜,他只是觉得那样能把她的伤口处理得更干净一些。

“留下疤痕才好呢,反正我也不想做你的女人,丑一点也无所谓!”雪衣原本是想把这话说得有底气一些的,但因为她此时有气无力的,声音亦是娇娇柔柔的,话说出口,不像是抗拒,倒像是在撒娇。

“雪儿,你的肩上怎么也受伤了?究竟是谁伤的你?”直觉告诉楚渊,雪衣肩上的这一剑,定不是楚靖刺的,因为他知道,楚靖虽然坏了那么一些,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强占雪衣的身子,但他对雪衣还是下不了这样的狠手的。

“方才我跌倒了,不小心摔的。”雪衣不习惯撒谎,是以,说起谎来的时候,红着脸还结结巴巴的,让楚渊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在撒谎。

“不小心摔的?孤的雪儿还真是厉害,不小心摔倒也会摔出一道剑伤?!”楚渊半是促狭半是心疼地看着孤,“告诉孤究竟是谁做的,孤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伤我的人已经死了,如你所愿,碎尸万段!”方才,楚靖杀死天煞的手段,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听到雪衣这么说,楚渊忍不住想起了方才他在后山看到的那具没有了手足和双眼的尸体,眸光不禁变得幽深起来,真后悔没有在那具尸体上面再补上几刀,竟然连他的雪儿都敢伤!

“雪儿,我们回帐篷吧,这么晚了,你定然也困了。”为雪衣肩上的伤口涂好伤药,楚渊抱着她就向山洞外面走去,看到满天星辰,楚渊唇角忍不住轻轻上扬,“雪儿,孤改变主意了,我们待会再回帐篷吧,我们,一起看星星吧。”

不等雪衣拒绝,他就一跃而起,抱着雪衣躺到了一块巨石顶端,一起看那天上星辰。“雪儿,小时候,每当孤心情不好的时候,孤就会爬上屋顶看星星,看到天上的星星俏皮地冲着孤眨眼睛,孤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雪衣不说话,楚渊也不生气,只是将她搂进怀中,自顾自地说道,“母妃离开之前,她告诉孤,她说,就算是她不在了,她依旧会在孤身边守护着孤,孤想她的时候,就抬头仰望星空,天上的星子,有一颗就是她。很多时候,孤累了,疲惫了,看看天上的星子,就会感受到母妃的温度,总觉得,母妃就在孤的身边。我想,此刻,母妃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母妃,你在天上,还好么?”楚渊抬起头,看着天上星子问道,“母妃,渊儿想你,渊儿好想你,渊儿一直以为,渊儿会孤独终老,可是没想到,上天竟然安排雪儿来到了渊儿身边。母妃,你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雪儿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她是儿臣心爱的女子,唯有她身体康健,才能和儿臣相依相扶,白头偕老!”

“皇上,你的母亲,不是太后么?”原本,雪衣是不想理会楚渊的,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她问了这么一句。

“太后并非孤的亲生母亲。”楚渊凄然一笑,“孤五岁的时候,母妃便被人害死了,孤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楚渊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雪衣能够感受到当时他的心有多痛,她十三岁的时候,失去父皇,都觉得天崩地裂,更何况,他那时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童。

后宫勾心斗角诡谲莫测,有母妃的庇佑,一个年幼的皇子尚且要面对无尽的危机与磨难,若是没有了母妃的庇护,面对的,更是无穷无尽的迫害与暗杀。想到他的多疑,想到他的没有安全感,雪衣瞬间明白,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年幼之时遇到的苦难折磨太多太多。

恨他怨他,但又是心疼他的,雪衣心里,简直矛盾到了极点。

“孤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所以,孤不敢交出自己的心,不敢去在乎别人,因为孤承受不了失去在乎之人的痛楚。雪儿,孤想,孤是在乎你的,所以,请你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孤!”楚渊把雪衣抱得很紧很紧,他抱得那么用力,雪衣都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他抱得有些疼,不过,就算是这样,她都没有挣开他的怀抱,一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挣开了,而是,她舍不得挣开。

皇上,你在乎臣妾,那么,你是否更在乎袁紫曦?这句话,雪衣差点就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强忍着没有说出口。这句话,似乎是没有问的必要吧,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比不上袁紫曦,她问了,也只是自找不痛快。

她也是想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的,但她这副残旧的身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一辈子了,能够再活一年,便是她的造化,天长地久,不过是奢求。

这一夜,他就这样抱着她,在满天星空之下,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很多藏在心底深处,连袁紫曦都没有说过的话,他就这样,对怀中的女子娓娓道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么多,他只知道,看着她的小脸,抱着她温软的身子,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会变得很满足很满足,那些一直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似乎,也没有那般沉重了。

因为雪衣受了重伤,第二日一大早楚渊便决定结束狩猎,班师回朝,来的时候,不少的官家小姐都卯足了劲儿的打扮,希望能够得君一顾,好能飞上枝头,做那人上人。只是她们都没想到,皇帝为了一个雪嫔,竟然匆匆地结束了本次的狩猎,看着那紧紧地将穿着厚厚披风的女子抱在怀中的帝王,不少官家小姐气得几乎要将粉拳攥碎,心中把雪衣狠狠地诅咒了千百遍,真恨不得她立马死掉,好让那年轻俊逸的帝王的怀抱为他们敞开。

尤其是袁紫曦,看到楚渊眼里只有他怀中那个睡得正香的小女子,她一口的银牙几乎都要咬碎,此时,她的脸简直狰狞到了极点,只是因为她戴着面纱,没有人能够看到罢了。

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袁紫曦远远地望着楚渊,心中一计顿生。淡淡地扫了一眼楚渊怀中的雪衣,袁紫曦笑得春光灿烂,雪衣,终究,你还是斗不过我袁紫曦!哎呦,好痛,袁紫曦一时太过兴奋,不小心扯痛了脸上的伤口,疼得身子前仰后谢,差点跌倒在马车上。

回到皇宫之后,楚渊一连几日都赖在藏雪宫之中,不管雪衣怎么赶,他都不愿意离去,颇有些无赖的架势,雪衣拿他没辙,只能任他赖在这藏雪宫之中。

整天对着楚渊那张令他又爱又气的脸,雪衣觉得甚是无聊,不过幸好,每天楚洛都会从宫外带来不少新奇的玩意,逗她开心,东陵衍和拓跋煜见雪衣喜欢宫外的小玩意儿,也变着法儿地给她惊喜,这不,藏雪宫中光冰糖葫芦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估计到明年雪衣都吃不完。

看着这一屋子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楚渊真想把它们当成垃圾扔掉,不过,因为雪衣喜欢,他才强压下了心头的这种冲动,只是,看着几乎把藏雪宫当成了自己家的东陵衍和拓跋煜,楚渊气得简直要发狂,这两个人,还是赶快送他们回国比较好。

这不,今日一大早,东陵衍就来到了藏雪宫,他献宝似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放到雪衣面前,浅笑着看着雪衣问道,“乐儿,你猜这盒子里面是什么?”

“冰糖葫芦?”雪衣一提到冰糖葫芦就双眼放光,唇角微微勾起,那抹甜甜的笑靥,让楚渊嫉妒到了极点,这些日子,她从来都没有对他笑过,可是一见到东陵衍、拓跋煜、楚洛还有秦离,她就笑得跟朵花似的,他真恨不得把她的笑容给藏起来,让这些个虎视眈眈的男人谁都看不到。

“不对,应该不是冰糖葫芦,这屋子里的冰糖葫芦已经够多了!”雪衣歪着小脑袋,颇为艰难地想道,“我知道了,应该是炸鸡腿!我今天很想吃炸鸡腿呢!”说着,雪衣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打开东陵衍手中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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