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王,你来找我做什么?”雪衣实在是不明白这东陵王为何大驾她这藏雪宫,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就是雪美人?”东陵衍眉目含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轻佻,“世人皆说雪美人雪衣是妲己转世,祸水红颜,迷得楚王七晕八素,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难不成东陵王来我这藏雪宫,只是为了告诉我我是祸水红颜?”东陵衍这话,看上去像是在夸她,但实际上,确实真真切切地在贬她,按理说,对于东陵王这样的冷嘲热讽,她是该生气的,只是,看着面前那张笑得一脸无害的俊颜,她却是怎么都讨厌不起他来。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她死去的师兄君安,就连他损人的语气,和他也是那么像。
初见君安之时,雪衣不过三岁,而君安,也不过是八岁的少年,那一日,无极山上的桃花开得正好,雪衣穿着一身白底粉花的广袖流仙裙,袅袅婷婷地站在桃花树下,风从桃花林间吹过,扬起她那繁复的长裙,裙上绣着的朵朵粉色桃花迎风飞舞,简直与桃花林中的桃花融为一体,看不出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无极山上的桃花,开得是那么美,雪衣看得出神,直到一个一身狼狈的少年进入她的视线,她才回过神来。她平日里在桃花谷中除了偶尔来看她的父皇母后,就只能见到师父,是以,雪衣见到有外人来到了无极山,不禁异常兴奋,她提起裙摆,开心地跑到那少年面前,一脸期冀地问道,“哥哥,你以后是不是就留在无极山不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少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他直飞入鬓的眉微微挑了挑,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小妹妹,你长得真好看,若是你长大后离开无极山步入那红尘万丈,定时再世妲己,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
明明,他一身褴褛,明明,他脸上满是脏污,可是,阳光穿透层层桃花枝干,洒在他的脸上,立在桃花树下的少年,看上去却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倾世无双。
“孤不会那么无聊,孤来这里,自然是为了一睹雪美人那绝世姿容,今日一见,雪美人没有让孤失望。”东陵衍眉间眼底尽是笑意,看上去无害而纯良,看着他眼中流转的光芒,雪衣一时失神,待她回过神来之时,东陵衍已经大喇喇地进入了她的寝宫。
“你们先退下,孤有要事与雪美人相商。”东陵衍见他的侍卫还跟着他,不禁冷声对着他们吩咐道。
“是!”那几个侍卫得了东陵衍的吩咐,急忙就退了下去,此时,偌大的寝宫就只剩下东陵衍、雪衣、江芊芊还有瑶花。
“雪美人,孤有事想要单独跟你说呢,你可否,屏退左右?”东陵衍扬起一抹杀遍天下少女无敌手的笑容,看着雪衣说道。
“瑶花,芊芊,你们先下去吧。”雪衣其实也很好奇东陵衍究竟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是以,对着瑶花和江芊芊吩咐道。
“可是……”瑶花和江芊芊皆是一脸为难,看了看彼此,异口同声地对着雪衣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雪衣知道瑶花和江芊芊是在担心她,她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微笑,示意她们先退下去。其实,雪衣一点都不害怕东陵王,虽然他是东陵的王,但这里是楚国,而他此时所处的地方,更是她雪衣的地盘——藏雪宫,俗话说,强龙南斗地头蛇,就算是东陵衍今日前来不怀好意,在这藏雪宫,她也吃不了亏!
瑶花和江芊芊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退下,但看到雪衣眼中的坚持,终究她们还是退了下去。
“东陵王,现在你可以说了,你今日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瑶花和江芊芊退下之后,雪衣开门见山地看着东陵衍说道。
“孤今日前来,是为了给雪美人一件东西。”说着,东陵衍就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了一个信封,“这是孤的皇妹曦和托孤转交给你的。”
雪衣接过信封,心不禁狂跳了几下,曦和公主,也就是袁紫曦,她让东陵衍交给自己这么一封信做什么?心中疑惑,雪衣急忙打开了这封信,却只见这信上只写了三个大字“你母亲”。
看着这三个大字,雪衣的手止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她知道,袁紫曦是在威胁她,若是她胆敢把那夜她把她劫持的事情说出去,她的母后就一定会死,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母后的事情如此隐秘,袁紫曦怎么会知道?
莫非,是主人告诉她的?
不,绝不会,纵然主人深深爱着袁紫曦,但她依旧相信,主人不是不守诺的人,
“雪美人,孤的皇妹在信上写了什么让你看后如此地惊慌失措?”东陵衍随意地翘着二郎腿,见雪衣刚才脸色突变,他故意坏心地问道。
“没什么。”雪衣淡淡说道,“若是东陵王没有其他的事情,现在,你可以离开了。”雪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无波,不得不说,她现在很讨厌袁紫曦,连带着也有些不喜欢她的这位皇兄,虽然,他像极了他的师兄君安。
袁紫曦不管怎么欺负她,她都可以忍,可是,若是她敢动她母后分毫,她定会与她拼命,现在,她竟然拿她的母后来威胁她,她对袁紫曦的印象简直坏到了极点,同时,心里深深担忧着母后的安危,心下暗暗决定,一定要尽快找个时间出宫,去看看母后。
“雪美人,孤知道,你很不喜欢孤的皇妹曦和公主,甚至,是恨她的,恨她从你身边夺走了楚皇,可是,孤在这里告诉你,曦和和楚皇才是这天底下最最般配的一对,你,雪衣,根本就配不上楚皇!曦和嫁进楚宫之后,你要是胆敢伤害她,休怪孤对你手下无情!”东陵衍平日里都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此时,他收敛起身上的那一抹放荡的流光,眸光清冷地凝视着雪衣,看上去分外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