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半值班
“这证明什么，是外界的人进来行凶，还是在小陈离开的间隙，有其他人闯进，把沉睡中的犯人杀死？”一旁的蔡狱长发问了。
“也许不是睡觉，而是被人以某种药物迷晕，或者是直接打晕，然后再杀人。”老刘将手指指向沙发，“从死者会躺在沙发上，而不是睡在床上，这就可以证明他不是自然睡着的，即便是失去了意识，也不是自愿的。”
说着，老刘又翻开记录本，“从资料里看来，凶手出现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小陈离开这里的时候，但除了不被人发现，凶手还需要一件东西。”
“开门的钥匙！”
“没错，凶手必须拿走小陈身上的钥匙，并进来这里。而在行凶的过程中，钥匙会被插在哪里？”
我点点头，“凶手的时间有限，所以他一定不会拔下钥匙。进入门后，就走到了死者所在的沙发前，并拿出刀子，但他第一次挥出刀子的时候，不一定成功了。”
“是的，因为在记录里提到，沙发上落下了一个小口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刀口应该就是凶手第一次挥刀落下的！”
“同样，死者最后的位置是爬着的，这就说明，死者有可能躲开了这一刀，并奋力想逃离这里，但力量不够，却被凶手的第二刀刺中，刀尖直刺死者的后背，从而致对方于死地！”
“在死者毙命之后，凶手迅速抽出刀子，并果断离开现场，在重新锁上门的时候，将钥匙带离。”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我的目光回到了门锁上，“请问除了看守这里的人外，还有什么人持有这里的钥匙？”
“那就是保安室的同事，不过他们不可能来这里的。”蔡狱长回答了一句。
我点点头，“这么说来，最后的可能就只有小陈手中的钥匙了，还有那天晚上来这里问路的卫枫。”
老刘又翻了一下记录，“那凶手离开后，小陈应该也就回来了，可他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或者是他在回来之后，钥匙也随之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这句话，是将凶手的方向放到小陈身上，但我却不认为小陈会是凶手的同党。
因为如果是这样，他大不用拉那么多人进来，像下一个值班的人一样，他有很多的机会，也可以以各种方式，杀死岳征。
但在自己值班的时候动手，这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因为这样只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难题，从记录中大多数提及小陈的信息，就不难看出来。
如果真的是小陈杀的人，恐怕不用我们来，凶手就已经被绳之于法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我又问，“凶手的武器是一把刀，如果在杀死岳征之后，他离开这里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留下一点的血迹。我说的是刀子上流下的血痕！”
“当然有，不过应该被凶手擦过，因为在现场，我们发现过一些血迹，从死者的身边开始，一直延伸至房门的位置。”蔡狱长回答了一句，又把目光看向了我。
老刘也随即把一张相片交给我，并说，“这里确实有关于血迹的记录，不过因为血迹上没什么发现，所以记录里也没有多说什么重要的话。”
接过那张相片，我看到在那灰色地板上，几道淡红色的液体，出现在眼前，如一点点红色的小花，在黑暗中盛开。
跟随着红色的血迹，我的目光在那彩色的纸张上游走，直到门口处，才停了下来。
“从伤口上来看，那把刀应该是一把金属的短刀，或者是匕首，但在拔出死者身体的时候，刀上应该还留有血液落下，直到门前，凶手才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并离开现场。”
老刘合上手里的资料，走到了门口的地面，并弯腰在已经没有了血迹的地方按了一下。
地板上铺了一层软地摊，也不知道是他们故意换的，还是以前这里就是这样的。
按了一下地面后，老刘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又回身走到了沙发前，并在那里做了个挥手持刀的动作，然后回头看了一下沙发与门口的距离。
“看来凶手对这间监房十分了解，甚至可以在小陈回来之后，让他没有发现屋里已经发生了变化。”
“看来他不仅仅是有些困，那天晚上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最起码在我们都没有了解一切之前，事情就已经开始了。”
话刚说完，我身侧的门忽然打开了，小陈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和他穿着同样的制服，而另一个人却穿着便装。
看到他们走进来后，小陈和我介绍了一下这里和他换班的同事，及那个穿着便装的男子。
我先看了小陈的同事一眼，“那天晚上，你在接班后看到了什么，大概是几点过来的？”
那人想了想后说，“大概是凌晨吧！我接班之后，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回头看了监房一眼，就看到里面一片血红色，然后就叫来了还没有走远的小陈。”
“那你在看着小陈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比如小陈那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那个狱警看了小陈一眼，对方却什么都没说，“好像，好像也没什么不太对的地方，每天我去接班的时候，他都是哈欠连天的，那天晚上也是一样啊！”
“好，我知道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小陈，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那个狱警的回答，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看小陈似乎十分镇定，又开口向狱警问，“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先进去看看，而是选择报告其他人？”
“这个……”对方有些犹豫，又斜了小陈一眼，才又说，“因为，因为当时有些紧张，小陈建议我们先去告诉狱长，再做处理，毕竟犯人是死在我们这一班的，如果我们再进去，破坏现场，自找苦吃，就有些……”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又继续问，“那你离开的时候，是和小陈一起走的，还是自己先走，然后小陈在这里看着的？”
“一起走的！”
听他给了肯定的答案，我冲身边的小陈笑了笑，怕会惹火烧身是没错，但自己带来的后果，还不敢如实说出来，却有些不知轻重了。
老刘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在一边听着我的问话，见我问完之后，才笑着让那个狱警先出去了。
这时，屋里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嫌疑人了，不过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而且神情也有些不淡定。
目光之中，那人已经反复的看了我们三次，并犹豫不决的低下头，在听我和那个狱警对话时，似乎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紧张着什么。
看着面前急促不安的卫枫，我开始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卫，卫枫！”那人的眼神有些闪烁，在看到我的目光时，又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我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
“就是附近的那栋楼，我，我在里面值班！”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兼职吗？”我并没有问及那天晚上的时候，他却在回答的时候，特地加上了“我在值班”这说明他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我怀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有关，并在这一句回答里，解释了一句多余的话。
当然，这可以从侧面说明他对那天发生的一切，印象深刻，或者说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很敏感。在我试探的问题上，都在回避着我们对他可能的怀疑。
“没有，我都是做这一份工作，而且在这里上班，怎么还有可能做什么兼职。”
“每月有几天假期！工作之余，都会去什么地方？”
“这个……这个也要问的吗？”卫枫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但我却对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而他只好继续说，“平常都在工作的地方或者是值班室，出去的时间也都是每月规定的放假日，出门大概去的地方，也就是这儿附近。”
“哦，那你最近离开过这里吗？”
“没有，”卫枫果断的回答了一句，但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这是什么意思？”听出他话里的端疑，我急忙又问，“你自己出没出去，都不记得了吗？”
“这个……”卫枫低下头，想了想，又说，“这个，实在不好说。我最近遇到了很多的怪事，也向同事说过，他们都不怎么相信，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你们会不会信我说的一切！”
我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他们似乎和我一样，都开始觉得好奇起来了，我接着说，“你说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自然会信，说不定对这个案子还有帮助呢？”
卫枫点点头，才开口说，“我看你们是不会信的，但我还是想说，我知道那天我去问路，是很奇怪，也让人不太理解，但这件事的前提你们要知道了，一定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蔡狱长有些不耐烦起来，看卫枫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重点，就催了句，“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吧，大家都没有时间，陪你绕圈子。”
卫枫见狱长不高兴了，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那我就用我认为的方式，给你们说一下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吧！”
夜在黑幕中慢慢的落下，灯光在监房里显的有些昏暗，卫枫终于开始说起了他的所见所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我听到接班的钟声响了起来，然后我就起床走到了接班的地方，果然看到那里空空如也。我当时还以为是上一个值班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就站在了原地。因为天越来越冷了，所以夜里我们都会抽烟解乏。”
随着卫枫的话语在黑暗中传来，我仿佛跟着他的言语，也走进了那个诡异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