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秦城监狱
我回答了一声,走到洗手间洗漱了一下,才打开屋门,让老刘走了过来,并准备了要用的东西,拔下手机充电器。
走出酒店,宋队长已经等在门外,见我们都已经出来,也打开车门,让我们进去后,就开车离开了酒店。
在路上,老刘和我简单的说了一下秦城监狱的情况,并问了一句昨天那封信的事。
秦城监狱,是我国唯一一所隶属于公安部的监狱,管辖于预审局。监狱初建于1956年,功德林旁,后因犯人增多,又选址于小杨山附近。
听完老刘的简单介绍之后,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一下那个能被称为中国最著名的监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车子行过一条马路,我们的视野被周围的山丘吸引,只见这里的马路附近有几排小树,透过这层树林,我们逆光而看,见前处山丘重重,绿树依依,而周围又有一道河流沿着山林流淌而下。
看这里的风景倒是挺好,依山傍水,清晨的光霞轻轻撒下,将周围的所有建筑都收于其中。
从远处看来,这座神秘的监狱仿佛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幕,等待着世人的揭晓。秦城监狱背靠青山,前临平原,到别有一种风景。
只是这里人烟稀少,虽有车道,却不见有多少人来,显的有些萧条。
当我们再走近后,看到那监狱门前是一排大树,金属的电子门和前面的青砖瓦檐,却是相得益彰。
在古朴魏毅的门楼外停下车,我和老刘走了下去,等走到门前时,先向门卫室的人打了声招呼,老刘出示了证件后,电子门才缓缓的打开。
门外,宋队长向我们挥挥手,然后开车离开了。而我和老刘随着那个值班的同志,走到了保卫室,并将吴局给我们开的证明递给了那里的狱长。
那狱长是这里的监管,年纪大概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暗青色的制服,初看起来给人一种压抑感,但再细看,又觉得这人到挺沉稳的。
对方看过我们的证明之后,点了点头,“终于等到你们了,我叫蔡国震,目前预审局的人都不在这里,你们可以先去事发现场看一下,至于死者的尸体,暂时没有在这里存放。”
老刘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蔡狱长给我们带路了,另外我们还有很多问题,不知道蔡狱长可以回答一下吗?”
“好,跟我来吧,我们边走边说。”说着蔡国震做了个请的手势,打开了房门。
跟着蔡国震走出保安室后,我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只见周围的建筑由一定的形状排列而成,每栋楼平整的划分了整个院子的一角。
这里树木颇多,在水泥路的两旁,也有几棵已经落下树叶的杨柏之树,成竖列之势,围于路边。
脚步落在水泥路上,我随着脚步声起,开始在四周围观察并暗暗在心里猜想着一切的布局。
周围依山靠水,整个建筑呈一个特殊的“八卦”形状,在八卦的每个角上也立着一栋楼房。
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我发现所有房屋的角度大约都是按照天干地支的方位,将整个院子围笼起来的。
周围树木匆匆,但随着秋风吹起,落叶飘飞,一道入秋的风景正慢慢的降临在我们的面前。
看着周围的景色,我迈步前行,只听蔡国震在面前边走边说,对这里的一切指点江山般,声声乐道。
建筑群体,分两个阶段建筑而成,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曾经翻修过一次之后,才成为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摸样。
而在里面的监房都设了安全措施,不会使犯人出现自杀及他杀的情况。
无论是从餐具到桌椅板凳,都没有什么棱角,多是塑料制品,以防止犯人越狱或者行使杀人,或对其他罪犯有危害性的做法。
边说边走,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我们终于走到了其中——死者生前被监禁的楼房。
打开金属的大门,我们迈步走进。但刚刚踏出一步,我就猛然打了个哆嗦,仿佛是走进了冰窖里。
“怎么了?”老刘见我忽然后退,不由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我们走吧!”我敷衍的回答了一句,又抬脚走了进去。
灰暗的走廊里,头上亮起了几盏白炽灯,不过在这个有些阴冷的地方,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光芒所带来的安全感。
在这里走了一会儿之后,那种感觉才慢慢的消失,不知道是已经适应了还是怎么回事。
随着冰冷感逐渐的褪去,我抬头在周围的几扇牢门前看了几眼,发现这里的监房,都按照一定的设计,屋里几乎都是用软塑料和泡沫铺垫而成的,即便是想撞墙而死,都不一定能成功。
透过那一道道狭小的门拦,我看到监房里面大约有五十多平方米,里面的设施竟然不逊于我们以前的学校。
除了应该有的设施,隔间还有个专用的洗手间,不过这里条件虽然好,但据蔡国震说,这里和其他监狱的不同,在于这里没有放风时间。
走过一间间牢房,我们周围的光芒在慢慢的变暗,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当我再抬头看头顶的灯光时,蔡国震也忽然停下脚步。
在我的头顶,这盏灯已经很暗了,我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说不定这里就是这个规矩。
伸手打开面前的铁门,蔡国震率先走了进去,并从门的背后,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二位可以进来看一下,我们几乎没有人进来过,除了采证的几个工作人员之外,现场也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说完,蔡国震将手中的资料袋递给我们,“这是工作人员采集的数据,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老刘点点头,接过那个资料袋,并解开了系在上面的绳子,将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
我和老刘同时伸头向那些资料上看去,借着灰暗的灯光,我们了解到,死者的名字叫岳征,关押时间是2005,服刑期间的情况,还有一些个人的记录,以及很多繁琐的生活情况。
简单看了一下,我们抽出其中的几张死者的照片,只见照片上的死者呈半趴倒的姿势,面部贴近地面,背后有殷红的血液冒出,似乎是被人偷袭致死的。
“这样的死状,不可能是自杀!”核对了照片之后,我率先推测出来。
“可是这里也不可能有人进来,我们的值班员每十个小时一换班,间隔不过几分钟而已,不可能有人进来的。”蔡国震开口给我解释了一句。
“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那死者临死前有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惨叫,或者是精神不振,感觉到危险的情况出现。”
蔡国震挠了挠头,想了想后,“应该……没什么吧!你等一下,我去叫一个当天值班的人过来!”
说着,蔡国震就走了出去,留下我们在房间里继续观察整个监房,而我在蔡国震走出房门后,走到死者爬着的那个位置,蹲下身在地板上摸了一下。
根据在这里采集证据的工作人员留下的记录,我开始进行自己的推断,并慢慢的爬下身子,将位置定格在死者的方位。
昏暗的灯光之下,死者从沙发上座了起来,无聊的看着对面的墙壁,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刚刚吃过晚饭的他无所事事。
据资料上的记载,他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平常的乐趣也就是和门外的看守聊聊天。
可今天那个看守还没有回来,也许是出去了,也许是换班了,因为他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又等了几分钟,牢门传出来一点动静,岳征忽然睁开眼睛,目光之下门拦似乎动了两下。
他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听着门外的动静,还在思考着自己想法,也许那个推门的人是看守,也许他只是不小心推了一下。
心里的想法在不断的旋转,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确定,因为他没有看到门栏外有下一个动静。
反复拥挤的思绪让他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吧,今天的一切都很平静,和任何一天一样。
其实一切都没有过变动,岳征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座到了沙发上,看着前面的塑胶墙壁,曾经的所有事物,都已经被这小小的世界,封闭起来了。
心里偶尔也曾有过感慨,但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应该明白了,从到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失去了所有对外面的一切可以改变的机会。
等待自己的也许只是这样的孤独,岳征无奈的摇头,可正在这时,门拦又一次响了一下。
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随即问了一句,看是不是那个看守发出的动静,但令他很失望,因为回答他的依旧是久久的安静。
距离那个看守换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岳征仍然没有看到接替他的人来。
门口的栏杆已经响了两次,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问过之后,也没有人回答,自己只能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儿之后,岳征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困了,在等待中,门口处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音,但在岳征即将睡着的时候,一双无痕的眼睛,已经在门外出现。
平静的黑暗之下,埋藏着不可预知的一切,在人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会快速的移动,在刹那间夺走身边最宝贵的生命。
根据资料上的记录,今天值班的人是小陈,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今天很困,明明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了,可眼皮还是有些沉重。
监房里的岳征应该已经睡了吧,小陈伸头向里面看了几眼,果然看到岳征已经躺在了沙发上,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小陈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实在忍不住困意,就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