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抬轿
有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的选择,也许就会决定一个人的一生,我就是这样。
汽车飞驰在公路上,窗外是无边的绿绿的农田。
我叫郑天亮,25岁,是一个程序员,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无数的加班熬夜让我这个本来还算强壮的我变的都快若不禁风了。这次是在网上一个驴友群报名出来自助旅行的。
我们一行7人,5男两女。经过两天的交流得知,活动发起人方子轩比我大一岁,他是地质专业毕业的,是个资深的老驴;刘文卓据说是个职业自由人,跟方子轩是同学;两个女孩子赵雨婷和王娅楠是同学,闺蜜,再开学就上大四了。和她俩一起出来玩的还有她们的男朋友王宇和刘正平。队伍经过了两天的跋涉,完成了从地下森林到镜泊湖景区的全程徒步穿越。而我们现在坐着“依维柯”正在从镜泊湖回牡丹江的路上。马上就要回到那个钢筋水泥的城市了,两天疲劳和此刻的安逸,让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推醒了。原来是我们坐的汽车“抱缸”了。大家一脸的无耐,鱼贯下了车,一下车才发现,这居然不是公路,而是一条乡间的小路,后来听说是司机为了逃避收费站收费才走这条小道的,汽车几个小时内是修不好了。
方子轩拿出GPS看了一下说:“现在刚刚中午,走这条路大约有15公里就到牡丹江了,我们徒步在晚上之前就可以到市区了”。
于是大家背起背包沿小路再次踏上征途。两天的交流让大家很熟悉,大家有说有笑的,两个女孩子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机拍着两边的农田。我比较内向,只是偶尔遇到别人不认识的庄稼,我才会开口向他们讲一下。
8月的天气,就像丈母娘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刚走了不到两个小时,估计也就不到10公里,天上乌云就聚了过来,天空漆黑一片,像黑夜一般。转眼之间,大雨倾盆,虽然我们都有穿着冲峰衣,但是雨大的时候,也不是太好用。忽然隐隐的看见前面离我们不远处的道边居然有一栋不小的多层楼房,大家像看见救星一样,朝那个方向跑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似乎是一栋废弃的民宅,共7层,五个单元。我们跑进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单元,一进楼道,虽然光线很弱,但鼻子也能闻出来很重的灰味,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方子轩提议住二楼,因为下雨,一楼相对要潮些。我们上了二楼,这栋楼每个单元应该有两个门,为了方便互相照顾,我们决定住在了一个屋里。201格局大些,客厅就有二十多平米,还有一个大卧室,一个书房,卫生间和厨房什么都不缺。屋子里除了没有家具,家电外,能看得出装修的也比较不错,只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让我想起了一个同事讲的最短的恐怖故事:老师说,人死了会变成灰,学生说,我床下有很多死人。想想好笑,因为有女生,所以没敢讲出来。大家好像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心情,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只有我咒骂着遇上这鬼天气。突然我似乎感觉哪里不对,这楼怎么会盖在这里,看样子有人住过,为什么又集体的迁出呢,难道是专门给我们准备的,我猛的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大伙整顿了一下,决定两对情侣住客厅,因为客厅大些。我们三个光棍住大卧室。三下五除二,搭上帐篷,简单吃了点东西,看了一下表,已经快6点了,天色更加昏暗。过了一会客厅打起了扑克,我们三个光棍也决定支上露营灯,打一会斗地主,然后再睡觉。我这人打扑克,如果不赢钱,点子通常出奇的好,一直打到快8点,把他们两个打的落花流水。刘文卓说什么也不打了,一会咒骂自己点子背,一会说太累了闹着要睡觉,我只是笑。
方子轩看了看外面说:“好吧,早点睡吧,看这天气明天能不能晴还不一定呢,攒点体力明天估计还要走上几里路呢。”
于是各自钻进了帐篷里。8月的天气虽然很热,但下雨天还是凉凉的,我冲锋衣都没脱就钻进了睡袋。过了一会,渐渐暖了起来,我也进入了梦乡。
我清楚的感到自己做梦了。
自从成年以来我就可以清楚的分辨梦境和现实了。梦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天也总是会灰蒙蒙的。梦里掐掐自己,没有痛感,只有酸麻胀的感觉。
我,不知道在哪里。天,灰蒙蒙的,好像世界末日。我应该是在楼上,向下望去,都是汪洋大海。我想,也许是发大水了。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电脑屏保“海上龙卷风”。对,就是这个感觉,只不过是没有龙卷风。我伸手去掏手机,想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却怎么也掏不到。匆忙中我又感觉我是在海上,坐在一艘大船上。在海上大船和小船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树叶一样。但我知道那是个梦,虽然壮观,但不真实。
不知道什么时间,天气冷了下来,海水一下冻住了,定格在了那摇曳的一刹那。我感觉到冷,很冷。
一个激灵,我被冻醒了,朦胧之间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是钻在睡袋里的,而现在应该是直接躺在地上,连防潮垫都没有。一丝寒意从后腰升起,直冲脑门,一种睡在棺材里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时如果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定会被吓死,但庆幸的是,我是。
我稍稍镇静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挂了胸前的微型电筒,很好,还在。
紧接着一翻身站了起来,同时打开了电筒,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手表,凌晨1点40。我简单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和我们刚刚住过的地方格局一样,但我现在的位置是客厅。因为格局是明厅,我很自然的向窗外扫了一眼,雨好像停了,天空的乌云也不是很多,但是一眼望去,明显能感觉到,这不是二楼,至少是五层以上。
我猛的想起了老人讲过的“鬼抬轿”的故事。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从前有一家人,买了一栋房子。这家人晚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是躺在院子里。后来这家人没办法,把房子卖给了一户外来的人家,这家人住进去,就没再发生过这种事。之前那家人于是去当在大仙家问个究竟,大仙告诉他,那是鬼抬轿。新来那户人家命硬,能压住抬他们的鬼魂。
后来长大了,随着知识的积累,才知道这种地方一般是地下金属矿藏丰富,产生磁场,导致人的脑电波不稳定,出现梦游状态。而有的人大脑抗磁场能力强些,不会出现梦游。当然,这时候也只能这样解释,来掩盖自己的恐惧了。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慢慢的走向门口,这个屋子的防盗门和201那个房间是一样的,已经没有了,只有里面的二层门半关着。我伸出右脚,轻轻勾了一下,门吱嘎一声开了。漆黑寂静的夜里,这恐怖的声音让我的心猛的提到到了嗓子眼。
我背靠着墙,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身体慢慢向门口移动,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穿出一只活物,一口咬住我的喉咙。走出房门,瞄了一眼楼层标号的地方,是6楼。于是一转身,飞也似的朝楼下奔去。人都有一个毛病,在漆黑的楼道一个人走路,回声判断不出来到底是几个人的脚步声,总感觉身后跟着人一般,我也不例外。一边跑着,一边数着楼层,楼道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仿佛几个人在楼道里追逐着。
很快到了2楼,我马上背靠墙壁,停住脚步,向四周打量,没有人。201屋里好像有人说话,我远远的一脚把门踹开,好像是用力稍大了一些,门咔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差点弹了回来。王宇和刘正平提着露营灯从帐篷里正往出钻呢,听到我一脚把门踹开,他们俩好像吓了一跳,同时听到两个女孩尖厉的叫声,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很是恐怖。我一看他们在屋里,于是一个箭步跑了过去。
王宇很不满意道:“这个点,不睡觉,在楼里跑什么,还一下把门撞开,吓死人了。”
我刚要解释,方子轩和刘文卓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怎么了?”方子轩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601的客厅里了。”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答到。
“别着急,慢慢说。”方子轩显得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