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们回到了扬州城。
巍峨的城门,高耸的城墙,一如当年般尊华庄严,护城河在眼前静静地穿城而过,使得扬州城威武中平添了几分柔美,几分古韵。阿萝深深地望着眼前的扬州城,那风,那景,依然熟悉,熟悉到她的心里,心中不由得隐隐涌起了过去的回忆。
尉迟珏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却在不停地重复:是你,一定是你!究竟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小沫?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韩枫突然开了口:“二爷,就这么冒然带阿萝姑娘回府,恐怕有些不妥。”
尉迟珏闻言一愣,韩枫的话确实提醒了他。阿萝如今的身份实属尴尬,如果就这么带回府里,仅凭她妓院的出身就足以平添许多麻烦,可若是道明她就是当年的小沫,就算大哥不说,恐怕官府也不会放过她。
望着尉迟珏犹豫的神色,阿萝心下了然,嘲讽地笑了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尉迟珏的心不由得一缩。
伤了她,终究还是伤了她。
他突然感到万分懊恼。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她是小沫啊!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沫啊!自己这是在嫌弃她吗?嫌弃她妓院的出身?还是嫌弃她会连累了尉迟府?
可是……
半晌,他沉沉地开了口,嗓音却如尘埃般苦涩:“我会先为你找一处落脚之地,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就去接你。”
阿萝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尉迟珏叹了口气,冲韩枫使了个眼色,韩枫会意先一步离去,剩下尉迟珏和阿萝继续朝城中而去。
“不行!”不待尉迟珏说完,尉迟啸便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
“为什么?大哥,她可是我的未婚妻啊!”尉迟珏不死心地追问。他不明白,当他得知小沫还活着时,他是多么感激老天的眷顾。可为什么所有人都非要劝他放弃她,抛弃她?
“她是你的未婚妻,可她更是逆党贼臣的女儿,是朝廷捉拿的钦犯!你这么做置尉迟府于何地?又要置姑姑于何地?你想过没有!”尉迟啸“嘭”的一掌拍在桌上,声音低沉而森然。
“可当年发生那件事时她才只有8岁,无辜如她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尉迟啸微怒地盯着尉迟珏,眼中不由透出了一丝失望的情绪,“皇命即为天威,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是个无恶不赦的逆臣?她不仅有错,而且是大错特错!错就错在她是林祖修的女儿!错就错在她偏偏要姓林!”
“这不公平!”尉迟珏不甘地反驳,“大哥,是你从小教导我君子要分善恶,明正邪,万事皆要有自己的判断。当年犯错的是她父亲不是她,如果她能够选择的话她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大哥你不知道,她的脸毁了,她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甚至还被人卖到了妓院……她只是个弱女子啊,为什么非要她来承受这么多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