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脸在我面前放大,“别看傻了。”脑袋被轻轻弹了下。
“痛!谁看傻了,又没看你。”退开一步,压迫感顿时减少。他拉住我的手,平时的冷漠样早跑没影了,挂着最温柔的笑,“想耍赖?就算耍赖,这辈子都只能这样看着我,记住,可不能这样看别人。”
心里乐了,亦风说的话,永远这么霸道。每对恋人都是这样的吧,相恋时,简单的以为一辈子就这样在一起了,一辈子就属于对方了。
“一辈子都看不够呢,哪还有精力看别人。”虽然感觉很煽情,但还是忍不住要说。
侧头,看向他,眉眼都乐弯了呢!
穿入林中只剩一条窄窄的山路,容一人通过。
望了一眼曲折的陡坡,亦风说:“我走前面。”却并不松开我的手,这山间的路是被石板铺过的。一步步拾级而上,慢慢升高,确有种登高望远的感觉。怪不得古人想登高而招呢。
被他拉着真不好走,“你先放开,这样不好走。”我瞪着他的后背嚷嚷道。
亦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你看,这路这么窄,真的不好走。”
他露出无奈的表情。“跟着我别走丢了。”
我不满道:“怎么可能,你小心些,看清路,山里有许多杂树支出来,还会有灌木的,上面带刺。”
他并不多说,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他静静在前面走,我就在他后面跟着。这种感觉真奇妙,“亦风,以前爬过山吗?”有些好奇地想知道,但我问出后,他的背明显疆了一下。
他仍继续走着,没有回答,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回了,“没有,你知道的,我那些朋友他们又不会出来,就没爬过。”
“哦,告诉你哦,你得做好心里准备,爬这么高的山,睡觉的时候脚会酸,还会感觉累,要几天才能好。”
“傻瓜样,我肯定知道的。”
“呃。对嘛,你那么聪明。”走了十几分钟,便有些累了。
“前面有块大石头,去休息下再走。”亦风的声音传来,不容拒绝的口气。正好累了。
来到大岩石边,刚好有些平坦,可以坐下。石头就在石阶旁,周围没什么杂草,只有遍布山林的松树稀稀攘攘地立在那。
亦风用手拂了拂石块,然后将我拉在他拂过的那地方坐下,我将旁边的也拂了拂,说:“公平待遇,你也坐。”
亦风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渴吗?”他扭头问我,嗯,我点点头,他从背包里拿出水,然后将盖子拧开,将水递到我面前,一把接过水,冲他露出大大的笑。喝完后,他接过才说,“笑什么?”他就着水喝下,微微仰头,跟着他的动作移动眼神,直到他把水放进包里。他……我……喝水?间接接吻?这是我看着他喝水想到的。
他看向我时,我的脸一下就红了,他眼里闪着疑问,“怎么了?一会笑一会儿脸红的?”
“因为我发现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真好。”低低头,摸了摸发烫的脸说道。
手被他握住,抬起头,亦风说:“所以不能离开我。”
嘴角不经意就露出了笑容,“怎么会,我们走吧。”
前行的路上没有什么阻碍,偶尔还能看见其他人留下的垃圾。“他们怎么走那么快,走这么久一个人影都没看见!”累的有些喘吁吁的,我不禁抱怨道。亦风停下步子,回头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我背你。”我一眼望去,前面全是爬上去的阶梯,我能让他背么!
摆摆手,“我可不想等会他们到哪个斜坡下去找我们的‘尸体’”
他嘴角露出笑意,伸出手摸上我的额头,道:“那就坚持走下去。只要想着很快就到,就好”
“哦,好。”望梅止渴的缘故么,呵呵。他都在一旁坚持了,我还能怎么抱怨呢。重新开始向前走去。
一路走来,山间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色。走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多久,因为没看时间,前方终于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此时的道路已渐宽,上前一步拉住亦风的手,喘着气说:“终于快到了。”
亦风反握住我的手,说:“累着了吧。”我嘿嘿一笑。
走过最后一步石阶,终于踏上了平地。
一眼看去,李静她们正坐在这地儿的唯一一户人家里。****正靠在陈峰肩上休息呢。
我松开亦风的手,快步走过去,陈峰看见我们,笑着点点头,然后摇了摇****,一睁眼便看见我向她走去,她站起来,“你们终于来了,等你们很久了。”
我走到她面前,说:“累不累啊,看来你这大小姐还是挺能运动的。”一听我这样说,一旁的陈峰站起来,说:“哪是她的能耐,你没看见,她……哎哟!”正说着话的陈峰突然叫了一声,然后表情扭曲的住了嘴,而丹子正用她美丽的大眼睛瞪着他。
哈哈哈哈哈,四周的同学都笑了起来,陈峰此时已垫着脚走向亦风旁了。我才发觉他的脚被丹子踩了。这俩一起就是要出点状况。
拍上她的肩膀,说:“也只有你敢这么对咱学校的大人物。”
丹子拉着我坐下,瘪瘪嘴回道:“也只有你可以呆在那大冰块旁。”
大冰块?我抬头发看向已和陈峰坐在前面不远处的亦风。他们正低低地说着什么,听不清。“那就彼此彼此吧。”
丹子将我的脸扭过来,看着我,道:“璐子,我觉得,爬山来玩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请容我翻翻白眼,还以为是很严肃的事呢。“到山顶上去才能看到好风景嘛,难道不懂站得高看的远?人家杜甫都说过,会当凌绝顶,一揽众山小嘛。”
“可是你也不想想,别人那山多高,就我们这山是这群山里最矮的。”丹子反驳道。
我一拍脑袋,“是哦,那就不看山顶嘛,我们一路走来都是石阶,都没走过深林里去,当然会觉得没趣,看人家探险就是走人家没走过的路。”
“好像是吧,等着,午饭还得你们做呢。姐姐我就去溜达溜达了。”说完,她就真的起身了,得意地看我一眼,扭头喊道:“陈峰,我们去溜达。”
陈峰站起来,笑着说:“我们一会就回来。你们就辛苦辛苦。”
李静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丹子回头挥挥手,算是回答了。李静走过来,说:“开始我们已经和这家的主人商量好了,他答应我们在这做饭和晚上休息,只要不弄坏他的东西。”我站起来,看了一眼其他同学,说:“知道了,那开始做饭了吗?”李静点点头,“因为今天不热,为了方便,我们煮大锅饭,怎么样?”
“嗯,好吧。”跟亦风说了下,他没有什么意见。做饭的时候才见识到什么是人多力量大。这山间的房是平房,主人一家人都住在这,因为抓住了游人爬山的商机,这房可是非常能赚钱的。不仅有七间空房供休息,还有一个大厨房租给游人做饭,当然也可以在他们家吃。还租一些帐篷啊什么的,提供给在外野营的人。
我们这次说好,是睡帐篷的,体验一下,嘿嘿。
菜是班长他们买好的。这个不用担心。我将盆里的水端到亦风的面前,指着那白菜,说:“同志,这光荣而艰巨的洗白菜任务就交给你了,好不。”
亦风看了看白菜,瞅着我说:“你呢。”
我指着忙活成一堆的李静他们,说:“我去那看着。”
“嗯,好。”然后他蹲下,将白菜放入盆里。我看着他洗白菜,一瓣瓣洗着,细碎的刘海斜下来偏在眼角,即使看不清面容,也会觉得很“美”。
“齐璐。”李静的一声呼喊将我的视线拉回。我转身来到她那,瞧见她一脸不正常的笑。
“怎么了?”
她拉过我走到一旁,低声说:“没想到你真把冷亦风拉来了,还让他洗白菜,你不知道我们多震憾呢!估计别人看到都会惊讶的。嘿嘿,看来,他对你确实不同,传言果然不可靠。”
我无语的看着她,“传言是不可靠,不过也让我发现了原来班长你这么八卦啊。”
李静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好了,去干活吧,现在没人不八卦呢,这叫全民娱乐。”
“好吧,你说的有理。”
做好饭的时候,都一点多了,一大锅饭,然后炒了点菜,其他的便用火锅的形式全放锅里一起煮着。吃起来还不错,因为一起吃,所以全部的人围在了一起,菜放中间。丹子前辈子肯定是狗变的,我们饭一弄好,她们便回来了。
我看着亦风将饭舀好端在我面前,便问他:“会不会觉得这样吃饭不舒服?”他的眉蹙着,看着我,慢慢舒展开来,“不会,你在这,怎么会不舒服,挺好的。”我将筷子递给他,不信地问:“真的?”
“嗯,真的,不骗你,知道你饿了,快吃。”说着,便夹给我他洗的白菜,我偷偷一笑,吃下。扭头看着他看我一脸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温暖起来。“你看,很好吃。”说完,夹了些在他碗里。他轻轻含如口中,然后吃下饭,点点头。
呵呵,吃着便不自觉地看他两眼,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不再时不时得看着我们,倒是对面的丹子他俩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会儿要陈峰这一会儿那的。引得大家一阵笑意。
亦风不时地夹些菜在我碗里,都说自己可以,他却并不理会,什么都不说,继续做他自己的。总之,午饭在非常和谐的状态下终于结束了。
收拾好残羹后,李静讲话了,“大家安静下,听我说。”本有些吵闹的,听她一说便静了下来,很配合。“现在就可以自己去游玩了,但首要记住的是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发生,要相互打电话,六点之前必须回到这里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
我问一旁的人,“我们要去哪?我们一起么?”“谁要和你们一起,不打扰你们难得的二人世界。”丹子拽拽地说完,就拉着陈峰走了。“我们也走吧。”他说。
我们选择的是往上走,不过,没那么好运的是,向上爬的路已没有铺的石阶了,只是纯粹的山路。
“齐璐。”突然他唤了声。
“嗯。怎么了。”
“只是想叫一下,我们会分开一年,会不会想我?”他看向我,用他特有的璀璨眼神。
我愣了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露出嘴角的笑,“当然会,会很想很想。”
亦风也露出笑容,那么单纯的开心。“嗯,那好。你要记住,我在等着你,要好好学习。”
我瞥瞥嘴,回道:“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不会拖你后腿!”
“呵呵,我只是担心,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乐不思蜀了。”
我不满道:“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笑着点点头。
其他人走得已经没影了,附近有很多条叉路,各走各的,就散了,而陪在我身边的,只有身边这个人。可是,答应他的很多事,我都要食言了。我想,等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以后,我肯定会好好补偿我所欠下的,一辈子。
没有像上午赶路一般的走,只是随意的当作散步。不知不觉便快走到山顶了,这座山海拔不高,但山顶又别有一番风貌。
他说留下来等着看傍晚的霞,我说好。虽然没太阳,看不成日落,但隐约的日光还是能让我们看到晚霞。听说日出很美,听说日落很落寞,我想有一日能和亦风一起看日出,最美的风景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观赏,才会感觉到它的美。
松树叶铺在地下厚厚一层,我们选了一处便随意地坐下了,迎面看着山下,全是松树的影子,淡淡的感觉。他说想睡了,然后不容我说什么,便侧躺下,躺在了我腿上,抱住我的腰,我刚想反抗,他便看着我轻轻说,他累了。我便心软了,不忍拒绝他。就这样,看着他伏在那安然入睡。
我看着他俊秀的脸,伸手抚上,那眉,那眼,那鼻,都是刻在我心里的。有时候想,这时的我们,是否太年轻,是否还有太多的不懂。但,却发觉,原来感情无关年龄。
好安静,没有人的气息。幸好,他在。不然还是会觉得有点恐怖呢。低头看向他,他的呼吸已平稳,看来已睡着了。看着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这个人,看似冷漠,却对自己在乎的人编织了一张巨大的温柔网,被网住的人一生难逃,怎么舍得逃呢。
没多一会,他便睁开了眼,好不容易看见他的睡颜,就这样醒了。
我们静静倚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却觉得没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了。当晚霞呈现时,我们都露出了笑容,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直到班长的催促电话,我们才起身回走。我想,要是活在古代,我们一定要做一对仗剑天涯的侠侣,那样多唯美。
没有世俗的牵绊,没有扰人的忧愁。
“不进去么?我妈看到你肯定会高兴的。”我轻轻拉住他的手说。
亦风摇了摇头,“进去吧,下次来看你。回去好好休息。”微热的阳光洒在他的发碎上,微微晃眼,随着他轻轻摇晃。
“嗯,好。路上小心。”我背上包,看向他,将他的面容印下,然后近身,亲上了他的脸颊,软软的,不等他反映过来,便转身跑进巷子,大声说道:“回去了。”
不用回头,我就能感觉到他嘴角散发出的笑意。脸上有些烫,心里却很甜。
将门打开,房里没人。妈肯定还在店里呢,快到中午了,该做饭吃了。虽然厨艺不是很好,但简单的菜我已经会做了,除了蛋炒饭做不好。
蛋炒饭,小屋,烟火。永远属于我和亦风的美好回忆。想到这,有又些开心了,禁不住就笑了起来,恋爱的人真的是傻瓜,因为会因为想到一些情景而莫名傻笑,正如此刻的我,幸好妈不在,不然肯定以为我不正常了。
赵叔叔说,我妈在等我毕业。等我毕业了她才会答应他的求婚。那个傻妈,我都不介意,她却闹便扭。幸好,她遇上了一个对的人,这样就好。
这个暑假,很多时候,我都和亦风在一起,利市的那些地方遍布我们的身影。
有时,是早晨,七点多,他突然就出现在我家,我妈竟一点也不惊奇,还一脸乐呵地给我们准备早餐。我实在怀疑他给林涵女士灌啥迷魂汤了。然后他便拉着我去到附近的公园跑步,说是锻炼身体。
有时,大晚上的,六七点了,他也突然出现了,跟林女士保证一会将我送回来,我,便大晚上的被他拉出去了,然后沿着扇河漫步,其实那感觉很惬意,我会突然侧身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傻傻地笑。
我会记得,有那样一个晚上,一个夏风微拂、霓灯初上的晚上,在万条垂下的扇河河畔,他握住我的手,露出淡淡的笑,说,愿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看向我,让我再也移不开目光,这样的誓言,谁能舍弃?这样的人,谁愿舍弃?
这一生的誓言,是在这七夕节许下的,多么美好。
我上前轻拥住他,埋首在他胸前,静默不语,此时,外界喧嚣与我们绝缘,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
隔了好长的时间,我闷声回说,永不相负,亦风。他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吃吃地笑了,彼时,幸福如花般绽放,绚丽多彩。
你看,天空的星星是我们的见证,它一直不停地闪着,一定是在说,你们一定会在一起,一辈子。嗯,牛郎织女都在此刻相会,他们也会祝愿我们的。有什么理由,会不在一起呢?
其实,妈有一颗敏锐的心,所以即使我们什么都不说,她就明白了。我特感谢妈的开明,在这样的年纪里,她能理解我们所认为的那些感情,真的很不容易做到。她只跟我说,她相信亦风那孩子,她相信我们会分清轻重。她说,她要她的孩子能比她幸福……那时,我们面对面坐着,然后说着说着,两个人突然就泪流满面了,然后又笑了。
我亲爱的妈妈,这辈子我最想保护的人,这辈子最爱我的人,我要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