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凰城回临容的路上，不知因为寒璃公事繁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清绾几乎没时间和他说上几句话。
至于那晚在许姑姑家听到那些话，清绾也只装作不知道。其实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明明是一个活了三百年的生物，又怎么可能是许姑姑说的“那个女人”的孩子？可是她也无从解释，元歌信里的内容毕竟有限，很多问题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
刚回寒府那晚，寒璃过来陪她吃晚饭，各自怀揣着心事，话也说得极少，连周详和林管家都看出了不对劲。一顿压抑的晚餐好不容易结束了，寒璃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榻上喝了口茶，忽然悠悠地开口道，“夏丞相三日后寿辰，早上送来了请帖。”
清绾不由得皱起眉来，寒璃只是个商人，又跟夏轻裘没什么太深的交情，此番为何会给寒府送来请帖？还是说，上一次夏轻裘送自己来寒府时，两人秘密商量了什么？
“你也觉得很纳闷？”寒璃似笑非笑看着她，说不清喜怒，“我不过是个小小商人，当朝丞相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他慢慢将手中的茶盅搁下，幽幽说道，“倒是你与丞相是旧相识，这帖子怕是给你的罢。”
清绾直直瞪着他，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无端觉得有些窝火，“我说过我跟夏轻裘只是老朋友！”
寒璃好笑，斜睨着她，“我又没说你们怎样，你何必这么激动？我不过是跟你说一声，三日后陪我一同去赴宴。另外，你若是有时间，也可以想想送个什么礼物，我们这些生意人的东西，我怕夏丞相看不进眼。”
清绾脸色越发不好看，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你不要这个样子跟我说话行不行？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清绾原本坐在寒璃对面，却不料寒璃忽然倾过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缠在他的腰间，稍一用劲就将她带入怀中。清绾没有反抗，身子一软，几乎是倒在了寒璃的身上。明明是暧昧到极致的姿势，却仍有挥之不去的硝烟味道。
“好好说？”寒璃的大手撩起她耳边散落的几缕发丝，温热的掌心里盘桓着练武留下的茧子，在清绾的脸颊反复摩挲，动作轻柔，却带着致命的冰冷，“那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清绾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不肯说？”寒璃的声音带着蛊惑，温热的指尖一直不停在她的脸上游移，明明很轻柔地动作，却因为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而让人觉得心寒，仿佛在她脸上掠过的不是指尖，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寒璃忽然冷笑起来，指尖的动作不自觉变得凌厉。
漫长的寂静后，清绾仿佛终于在寒璃的虐待下回过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最起码，我不会在你面前永远带着一张面具。”
寒璃大约真的没想到她这么说，竟然怔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发力，清绾疼得抽了一口冷气。她忍着泪抬起头，却看见寒璃的双眼里似有一团幽暗的冥火，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而变得更加冰冷嗜血。
“你确定你真的在意这张面具？”他居然还能笑起来，那样冰冷的笑容和语气，像极了西方神话故事里的撒旦，身上散发着来自地狱的森冷气息。
“你确定，你不是我把当成了别人的替身，比如说，一个叫云川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