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她不用看，就是知道是谁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紫寒！声音里带着故作的娇嗔和粗野。
她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胸，然后才是美丽的脸蛋，美丽得让人讨厌。
“有事？”她挺了挺胸，心想，软肋并不一定真软。
“你来干什么？”温紫寒在责问她。
“这，好像没必要向你汇报。”她直视着温紫寒，毫不退缩。
“思南旧伤复发，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心想，思南，叫得太腻了，腻得有些恶心。
“这，好像也跟你没关系。”
“你，你就是灾星，”温紫寒又波涛胸涌了，气冲冲地说，“你不是辞职了嘛，还不走人？”
“我是灾星？这个我承认，就等着在你身上应验吧，”她在幸灾乐祸，看着温紫寒的胸一次比一次大，“真的，我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思南说了，等他好了，我才能走。”她在学着温紫寒称呼林思南。
“思南是你能叫的吗？”
“怎么啦？你能叫，我不能叫，难道他不叫思南？”
好久没有用她噎死人不偿命的长项了，现在用在温紫寒身上，感觉就是爽。
“我说过了，你不能这样称呼他，就不能。”温紫寒像下达最高指示。
“我……”
“温主编也来了。”程伟男还想以牙还牙，叶洪朗却来了，打断了她的话，随后朝她摆摆手说，“小程，回去审稿吧。”
程伟男昂首阔步从温紫寒身边走过，这就是胜利者的姿态。
回到编辑室时，布欣已经把她的东西整理停当了。
“乳牙，能不走嘛？”布欣嘟着嘴说。
“不走了。”
“真的？”布欣带着几分怀疑。
“看，签字为奴了。”她把那张协议递给布欣。
“乳牙，你真的要走桃花运了，”布欣拿着协议一遍遍审完后，兴奋地说，“三个月朝夕相伴，难免擦出点火花来，有点火花就会星火燎原的。”
“师姐，害我吧？我可不想做小三。”她说。
“温紫寒这个主编的女友，是她自诩的，主编可从没在公开场合说过。再者说了，爱就是有本领的据之，没本领失之。”布欣说着，转向了孙敬曦，“你说是吧，孙敬曦？”
程伟男心想，真拿布欣没办法，孙敬曦刚才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她还拿话刺激。
“是，是。”孙敬曦竟连说了两个是。
程伟男没再说话，可心里的死灰却开始冒火星了。
下班后，时间还早，她来到医院，可并没进去，只是在医院外来回溜达。
她心里在考虑，我这样屁颠屁颠进去了，他会不会更加盛气凌人了。
她正在犹豫不决，手机响了，竟是林思南打来的。
“有事？”她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
“应该下班有段时间了。”
“是啊。”她明白林思南的意思，却故作不知。
“协议，忘了？”他在提醒。
“哦，我这就去。”她应了一声。
半小时后，她走进来了林思南的病房。
病房周围摆了大堆的花篮和营养品。林思南像躺在了万花丛中，看起来有些滑稽。
“外面很热是吧？”他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她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的同学在这所医院。”他补充道。
该死！我忘了。他的同学一定是看到我在医院外面转悠，并告诉给了他，他才打了电话。她心想。
“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擦脸。”见程伟男没说话，林思南接着说。
真把我当作使唤丫头了，程伟男站着没动。
“需要看一遍协议吗？”林思南说。
“不用。”程伟男说着，拿着脸盆走出病房，在一盆水和五六万元钱之间，她还是决定选择一盆水。
水打来了，她攥了把手巾，递向林思南。
“一直拄着床，我的手臂麻了，你看……”林思南并没有接，竟把脸往前凑了凑。
“你……”
过分了，太过分了，比旧社会的使唤丫鬟地位还低呢，她心想。
“怎么啦？做陪护的都这样。”林思南说。
“可我不是陪护。”
“怎么不是？协议上说，你每天来照顾我一下，不是陪护，是什么？你每天看一眼，就值五六万吗？”
她真想把手巾丢到林思南脸上，走人。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冲动过一次，不能再冲动。她把手伸了过去。
“你轻点，我的脸不是地板。”林思南提醒着。
的确有些重了，她这才意识到，随后放轻了些。要是给他毁了容，她可赔不起。
这张脸真的不错，闭着眼更迷人，只可惜不属于我。擦着脸，她大脑禁不住胡思乱想了。
林思南竟冷不防攥住了她的双手。事情来得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可双手的疼痛很快提醒了她，她急急地说：“你干什么？放手！”
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可林思南攥得太紧了。
“稍等。”林思南依旧闭着眼说。
“放手！”
林思南把她的手攥得更疼了。
“一，二，三……”林思南竟在闭着眼数数。
“快放手！”她没想到林思南是这样变态的色狼，如果他再不放手，她就动嘴了。
“七……”林思南丝毫没松开的意思，还在数数。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本姑娘虎牙的厉害。她张开嘴，把头伸了过去。
“好了。”林思南数到十松开了手，此时，程伟男的嘴刚好触到林思南的手。
“程伟男！”娇嗔而粗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用看，就知道是温紫寒，温紫寒什么时候进的病房，她真的没注意到。她的嘴正在林思南的手上，而林思南的手就在自己脸前，林思南还在闭着眼。温紫寒在后面能看到的情景，谁都能猜得到。
程伟男站起身，转过身去。
如果不是已进入了文明社会，温紫寒会把她一口口地把她吃掉，展示一下什么叫杂食动物。她所看到的温紫寒就是这个样子。
“我在给他擦脸。”程伟男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胡说！你，你这是擦脸吗？”
“你可能误会了，她的确是在给我擦脸。”此时，林思南不紧不慢地说话了。
什么叫可能？就是误会了。怎么听林思南的话，解释就是欲盖弥彰呀？她转脸看着林思南心想。
“思南，她那是给你擦脸？”
“你要说不是，那就不是吧，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林思南说。
“思南，你怎么这样说？”温紫寒眼里浸满了泪水。
“还想让我怎么说？”林思南说。
“你，你们……”温紫寒话没说完，转身跑出了病房。
“你攥我的手，是故意给她看的。”程伟男见温紫寒跑出病房，转身问林思南。
“大概是吧。”林思南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很轻松。
“她可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气她？”
“女朋友？我可没说过，是她自己说的。”林思南看着程伟男说。
也就是说，布欣说的是真的，程伟男心想，他没有女朋友，我可也没男朋友呢。嘻嘻哈哈，那就陪护呗，三个月，一辈子也不可以呀。
“你笑什么？”林思南问。
程伟男没想到，自己那点心思都露出来了，她赶紧说：“没什么，你还要什么？饿了吗？水果，牛奶，还是别的？”
林思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不饿。”
她忽然发觉，自己有点过了，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