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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抉择

“咔嚓、咔嚓!”许木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这前一刻还视为天籁之音的铁链声给打断了。

“这家伙还真不愧在凡间,就是一个不善的主,现在成了鬼魂竟仍是如此狂妄,之前被我们打晕了才一醒来,就又不规矩了,还想逃?不让他去尝尝苦头,看来还真是不行。”同时耳边更是传来了不耐烦的呵斥声。

许木心中一惊,定睛一看,赫然正是开始,自己跟踪的无常二人。而那呵斥声,正是来自于,那全身穿着惨白长衫的白无常。此时他竟单手提着那虚幻魂影的一只脚,大咧咧地朝着边走过来。

“哎哟喂!无常二爷,你们就饶过小人吧,额不,是小鬼,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试图逃跑了。”

那魂影被倒提着,虽然是虚幻的,甚至透明,但是表情确是实实在在的,非常狼狈,显然刚才吃了不小的苦头,嘴里发出的鬼嚎难以入耳,更添了几分凄厉。

此时孟婆也慢慢地道:“唉!老生的孟婆汤有这么难喝吗?现在好了,被倒掉着,去灌那忘川河的水就舒服了吧!”

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二人,自然也看到了许木,心中首先也是一惊,但很快就被惶恐所代替。两人几乎同时急忙,恭敬地走上前来,双手作揖地问候道:

“晚辈阴司小吏白无常谢必安,拜见前辈。”

“晚辈黑无常范无救,拜见前辈。”

许木之前已经莫名地,接受了孟婆的一声前辈称谓,现在对于二人的这个称谓,虽然还是不怎么习惯,但还是要比开始平静得多,于是也同样,淡淡地点头嗯了一声后,就没多做表态了。

两人显然也同孟婆一样,将他当成了真正的前辈高人,猜想对方怕是,不愿被多做打扰就走到了另一边,绕到亭子去了。

孟婆心中也已意会,也慢慢地回到亭中,不知何时已端出了一个石碗,里面更是装着,满满的褐色药汤。

只见孟婆端着碗,走到那无常二人,押解的虚影面前开口说道:

“来吧!老生的这汤,可是独门秘方熬制的,喝了后,你就会忘记今生的一切一切,可比那些什么山寨版的忘情水强多了。只此一家,绝无分号的。”

虚影本来极为不愿意喝的,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被旁边的二人瞪了一眼后,就像老鼠看了猫一样地,赶紧照办了。

“咕噜!”的声响传来,虚影很快就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了。这种情形相当的怪异,就像那有形的枷锁,竟能拷在无形虚体之上,此时是有形的药汤,似乎是入口即化,完全消失了。

但是更加怪异的现象还在后面,只见那喝下汤的虚影,竟渐渐地缩小,脸上的面孔,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青年样子。

看着青年迷茫的神情,孟婆习以为常,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将食指顶在了他的眉心处,开口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他们,去往地府深处,直接进入轮回池,投胎做人,接着走往自己的下一段人生。二,则是你放弃这次轮回,而是独自走向,另外一边的玄冥之地。而玄冥之地的情况,我想你已经清楚了,正如刚才你脑海中呈现的那样,是一处极为凶险的地方,你好好考虑下吧!”

青年的表情,很快就由开始的迷茫无措,复杂至极,得时而疑惑、时而恐惧。

许木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自是将所有的情形都看在了眼里。心思百转之下,他心中有了猜测,难道是孟婆的那一指,向那个男孩的大脑传输了,关于这地府的轮回,和那所谓的玄冥之地的概念?否则他不可能,很快就陷入了这种沉思之中。

孟婆接着说道:“去往轮回之池,虽然可以很轻松的,进入到下一段人生之中,但是去往玄冥之地,只要能经过自己不断地努力修炼,提升力量,达致最后的大乘,也同样能够获得再生。而且去往的,还是一片更加广阔丰富的天地。就如那位前辈一样,就已经拥有这种能力,穿过那阴冥门,进入到灵修界。那是一个属于修士的世界,更是一个充满了神话和玄奇的世界,只有你肯努力,什么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的能力,都将不是梦想!”

其话语间的对许木的羡慕、敬仰溢于言表,更是表达了,对那片传说中的天地的,深深地向往。

“但是,机遇与风险却是并存的。那玄冥之地的恐怖,你也清楚了,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再次陨落,虽然你现在是鬼魂,不存在真正的死亡,但是却要被留在这忘川河中呆上一世,饱受百年的煎熬,然后被直接送往轮回池。”

孟婆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管了,让那青年认真思考。

孟婆汤、地府、玄冥之地、玄门、灵修界……一个个生僻、怪异的词汇字眼,在许木的大脑中不断盘旋。认真的思索着孟婆话中的意思,他心中终于渐渐有了明悟。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许木心中恍然,原来这“奈何”二字竟是还有这样的意思在里面,面对前方两条路的抉择,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至于他们如此敬畏自己,他也有了一丝端倪,想必是如果选择去了,那玄冥之地,如果能修炼有所成的话,就能到达像自己这样的,拥有完全的实质身体的“前辈高人”。

少顷,孟婆见那青年半天,都没做出决定,眉头微皱地说道:“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就是像我等一样,在阎君大人那里谋求一份差事,然后慢慢地积累功绩、阴德,用来换取去往那里的资格。这条路听起来似乎很好。”

见那青年一听此言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孟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唉!但是它却需要你花去大量的时间。因为要经常去做这做那,来慢慢地积累。这时间之长,甚至有可能超过,去往玄冥之地修炼的百倍,甚至千倍。开始老生之所以没说,正是不希望你选择这条,我已经快忘记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的岁月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你别看我们现在,表面看上去,已经拥有了实质的身体,其实不过是,因为我们身上所穿的这身服饰。它能让我们,一直保持着真实肉身的存在罢了。”

旁边的黑白二吏听她这么说,脸色也不大好看,神色之中更多的是懊悔。很显然当初,他们就是特别希望去那灵修界,但是又不愿冒险才选择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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