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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黑人教育(3)

2.一分为二的州

与前面提到的州不同,阿肯色、特拉华、田纳西、北卡罗来纳和德克萨斯等州内部对取消种族隔离的态度呈两个极端,有些地方积极响应,有些地区却坚决反对。

阿肯色州虽然也是原来南部联邦中的一员,但它与中西部有很多共同之处,因而在对待取消种族隔离问题上也呈现出南方式的反对和中西部式的接受两种方式。费耶特维尔学区在最高法院裁决后的第四天便投票决定对惟一的中学实行黑白合校,1954年9月13日白人学校开始接收黑人学生。查里斯顿学区在1954年7月决定实行单一学校制度,由于它的学年开始得早,在11个原来的南部联邦州中它成了在布朗案后第一个实施种族合校的学区。1954年8月23日,11名黑人学生进入拥有480名白人学生的学校中。与费耶特维尔和查里斯顿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震惊全国的小石城事件,州长奥瓦尔·福伯斯动用州国民卫队阻止黑人学生进入白人中学,由此引发暴力并导致一名黑人学生受伤。尽管联邦政府派军队平息了事端,但事件的后果却使得一些本来愿意取消种族隔离的学校委员会也犹豫不决起来。

特拉华、德克萨斯、田纳西等州的情况类似,取消学校种族隔离在工业区进展很快,但在农业区则相反。在北卡罗来纳取消学校种族隔离采取自愿的原则,1957~1958学年,夏洛特、格林斯博罗和文思顿一萨勒姆实行了有限的取消隔离,即根据州所制定的学生安置法,在全白人学校中安插一些黑人学生,这种做法由于涉及到的黑人学生极少而被称为“象征性取消种族隔离”,但即使是这种“象征性”的方案在全州普及得也很缓慢。

3.抵制的州

佛罗里达和佛吉尼亚属于此类。在最高法院裁决初期,两州采取了等待观望的态度,但很快便转为对最高法院的裁决实行抵制。

由于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一直抨击佛罗里达,使得佛罗里达在1960~1961学年开始采用北卡罗来纳州的“象征性取消种族隔离”做法。

1960年有两个黑人女孩被安排进北迈阿密海岸的两所白人学校中。佛吉尼亚是一个态度比较强硬的州,它从消极抵抗转向全面抵制。它最初不但没有在公立学校中取消种族隔离,有些地区反而关闭了公立学校,如爱德华王子县,白人们将公立学校关闭,为白人开办起私立学校,州及地方对其提供学费补助。由于联邦法院对其做法表示反对,并且州内也有要求开放学校的压力,佛吉尼亚较发达的工业区才在1960年初开始实行“象征性取消隔离”。

4.顽固的州

南卡罗来纳、佐治亚、阿拉巴马、密西西比和路易斯安那是黑人最为集中的地区,俗称黑人带,这些州中有些县的黑人人口达到40%~80%。这是奴隶制曾经盛行的地方,根深蒂固的种族偏见使这些州很难在短时间内对取消种族隔离作出积极反应。即使在1964年民权法颁布后,这些州中仍有109个学区表示不遵从法案的规定(10个南方州中这样的学区只有140个,邻近州中只有4个)。

1964年这些州中黑人在黑白合校中的比例分别为:阿拉巴马0.43%、佐治亚2.6%、路易斯安那0.69%、密西西比0.59%、南卡罗来纳1.46%。同年南方10个州的平均比例为6.01%,相邻7个州的平均比例为68.9%。对这些州而言,取消种族隔离需要一个更为长期的缓慢的过程,因为人们心理上的种族隔离屏障很难因一纸裁决而消失。

5.北部和西部各州

1954年最高法院的裁决虽然只是针对实行种族隔离法律的17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但其取消种族隔离的精神对全国都是适用的。

北部和西部虽没有公立学校实施种族隔离的法律,但存在着事实上的种族隔离。这种隔离主要是由于居住区的隔离导致,当然有些隔离也有人为因素,如制订不平等的种族政策或通过划分学区达到学校种族隔离的目的。事实性的隔离造成黑人学校在师资、设备等软硬件条件上很难同白人学校相比,教师对学生期望值过低,学生普遍缺乏学习动机,结果是学生成绩远远低于一般的标准。以纽约市哈姆莱黑人聚居区的学校为例,1960年的测试表明,三年级阅读理解能力高于标准的学生占21.6%,低于标准的占30%,总体水平低于纽约市及全国同级学生的中等水平;六年级高于标准的学生占11.7%,低于标准的学生占80%,总体水平仅相当于纽约市四年级学生的平均水平。进入高中,哈姆莱黑人学校的黑人学生比纽约市同级学生相差三年的程度。其他城市隔离学校的情况也大致如此。

针对这种事实上的隔离,纽约、新泽西、印地安那、依利诺斯,依阿华、密西根、加利福尼亚等州的黑人借最高法院裁决之东风,进行抗议示威。有些州和城市采取了一些措施使种族隔离的状况有所改观。

纽约州的官方政策支持公立学校种族一体化,州教育委员会于1963年6月发布一项命令要求消除学校中种族不平衡现象,要求各校在9月1日前递交进展报告。在纽约州中纽约市是一个在消除学校种族隔离方面走在前面的城市。纽约市的黑人较为集中,36%的公立学校学生为黑人和波多黎各人(黑人占22%,波多黎各人占14%)。在最高法院裁决后纽约市便主动对学校隔离状况进行了自我调查。1955年,公立教育协会向纽约教育委员会学校一体化协会提交报告承认公立学校存在着“事实上的种族隔离”。教育委员会认为“不管隔离是法律规定的还是事实造成的,公立教育在种族上的同质状态从社会意义上来讲是不现实的……纽约教育委员会……决心接受美国最高法院裁决的挑战……现在纽约市教育委员会反复强调的政策和计划是制定并实施阻止种族隔离学校进一步发展的计划……只有这样,纽约市才能为其孩子们提供民主的教育,使孩子们为我们市、我们州和我们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随后纽约市成立了7个委员会,负责调查教育领域中的种族隔离现象并为取消种族隔离提供建议。在这些委员会的调查与建议下,纽约市开始实施取消种族隔离的计划。1958~1963年有5万学生从隔离学校转入非隔离学校。教师中的种族隔离状况也有所打破,教师的安排不再根据其肤色,而是根据其能力和需要。

芝加哥市政府对取消事实上的隔离没有纽约市的热情高,据1963年社区组织协调协会教育委员会的一份报告,90%的黑人小学生所上的学校为全黑人学校,绝大部分初中、高中和职业中学处于种族隔离的状态。人们指责教育局长威利斯通过划分全黑人学区、建立流动学校等方式维持和加强原有的“事实上隔离”。批评者认为流动学校虽然有助于解决黑人学校学生过多的问题,但更好的选择应该是把学生从拥挤的黑人学校转入学生较少的白人学校。1963年10月22日,芝加哥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反对为黑人提供的建在拖车上的流动学校,示威导致47万学生中的25万人一天没能上课。

总体来说,1954.年最高法院对布朗案的裁决确使黑人教育发生了一些令人振奋的变化,1963年,非白人进入非隔离中小学以及大学的学生数达到历史最高值。1963~1964学年,至少150个学区的种族藩篱被推倒。1960年底,南部6.3%的黑人进入种族一体化的学校,1962~1963年,这个数字上升到7.9%。但是对于那些依然处在种族隔离状态下的黑人学生来说,这个进程还是相当缓慢的。只有在1964年民权法颁布后,取消学校种族隔离才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二)高等教育领域

高等教育中的取消种族隔离行动实际上早在1954年布朗案裁决前就开始了,由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律师们代理的黑人接受研究生和专业教育的诉讼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盛行于南方及邻近各州种族隔离的教育制度,但全面取消公立高校中的种族隔离依然是1954年以后的事,而且进展并非一帆风顺,实施种族隔离制度的南方各州和邻近州在头十年中也分成了不同的阵营。

1.第一阵营

第一个阵营包括哥伦比亚特区、密苏里、马里兰、西佛吉尼亚、肯塔基、俄克拉何马和特拉华,这个阵营采取的行动最快。

哥伦比亚特区在取消学校种族隔离方面一直走在前面,在最高法院1954年裁决前20年中,天主教大学、美国大学、三一学院、答姆巴顿学院以及格劳德特学院先后接纳黑人。在最高法院裁决后的几个月,乔治·华盛顿大学便在1954~1955学年的秋季学期迎来了它的第一批黑人学生,1955~1956学年分别为黑人学校和白人学校培养教师的两个师范学校也进行了合并。霍华德大学作为传统的黑人大学从建校起便对黑自学生一视同仁,从1954年起,霍华德大学白人入学人数不断增长。到了1957年哥伦比亚特区所有公立院校都已消除了种族隔离。

密苏里州白人为主的学院接收黑人始于1950年,当时法院要求密苏里大学必须接纳黑人学生。60年代初大多数公立院校都自愿革除了种族隔离的壁垒,以圣路易斯大学和华盛顿大学为首的私立院校也不甘其后,全黑人的林肯大学也开始招收白人学生。

马里兰州对最高法院的裁决反应也极为积极,1955年6月开始在所有公立院校中消除种族隔离,传统的黑人院校如摩根州立学院、考品教师学院以及马里兰州立学院等也陆续录取了一些白人学生。而有些私立院校如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圣约翰学院等,早在最高法院裁决前便向黑人敞开了大门。

西佛吉尼亚也是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在西佛吉尼亚大学的扩展班、研究生院和专业学院招收黑人。1954年最高法院裁决几天后,州长威廉姆·马兰德便发布了一个命令要求在全州内尽最大可能取消种族隔离,随后州教育委员会命令取消其所管辖的所有学院和大学中的种族隔离。1954年秋,黑人和白人便开始进入以往全白人学校或全黑人学校。作为传统全黑人院校的西佛吉尼亚州立学院到1960~1961学年度白人学生占学生总数的60%,成为反向取消种族隔离的典型。

肯塔基、俄克拉何马以及特拉华三州都是在1949年前后在法院裁决下开始在全白人的州立大学研究生阶段招收黑人,但数量极其有限。1954年后,这三州在遵守最高法院裁决方面表现得也很主动积极。值得一提的是肯塔基州的伯瑞学院,它从1855年建校之日起便招收黑人,但1904年州立法机构禁止黑白同校的法律使其从此将黑人拒之门外。1950~1951学年的秋季,伯瑞学院重又开始招收黑人。虽然这样的历史轮回历经了近百年,但值得欣慰的是历史终于没有辜负黑人对取消种族隔离的追求。

2.第二阵营

属于第二阵营的州有德克萨斯、路易斯安那和阿肯色。这三个州虽然步伐相对较小,但各州也都采取了一定的行动,取消种族隔离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德克萨斯州高校取消种族隔离的行动始于1950年,源于最高法院对斯外特控沛恩特一案的裁决。此裁决动摇了“隔离但平等”的准则,对1954年最高法院裁决种族隔离学校违宪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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