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夙影盯着她惨白的小脸，心头“突”的疼了一下，令他不自觉的蹙眉，不自觉的抬手想去扶她的肩膀，却被她用力握住。
顾清苒抬脸，两行清泪缓缓留下，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所以夙影，你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别再让我对你抱有非分之想”。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在他的手臂上，灼热的让他心头刺痛，夙影收回手，立直身子，声音冷冽，道：“好。”
语毕不再看她，转身拉开阳台的门，便走了出去。
顾清苒转头，看着他熟练的跨上围栏，跃过阳台，动作一如当年的矫健，她抬手擦去颊边的泪，眼底眸光渐渐沉寂。
夙影，我们走到这一步，即便你这般憎恨我，我亦无力指责，因为最没资格。
夙影跃过阳台，落在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上，转身，看着旁边的房间，眼底一片暗沉。
顾清苒，只有我亲自逼你绝路，亲眼看你一步步变成你所厌恶的那种人，才能让我安心，所以，你所有的怨恨，我照单全收。
很久很久以后，当一切沉寂，所有的恩怨纠纷逝去，他和她过着最平凡的日子，那时，他在想，是否有更好的方法，让她免于这一切的纷争，免受这一切的伤害！
当然，这是后话。
抬起手臂，唇，缓缓落下，那是方才顾清苒的眼泪滴落的地方，夙影在阳台站了了很久，才进房。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房间里的人语气透着一丝不耐，显然是等久了。
夙影看到来人一点也不惊讶，点了根烟，云雾缭缭升起，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男人眉眼一挑，他出去这么多年，真的变了从当年的毛燥小子成长为眼前这个心机沉稳的男人，扯开嘴角，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逼她”
夙影冷笑：“难道你要我看着她被别人一步步弄死吗！”
男人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你不怕她爱上别人？”声音带了一丝调笑，挑眉看着他。
却见夙影眉眼一沉，神色冷峻地近乎灰败，声音都染上了一丝决绝：“那我就拉她一起下地狱”
男人闻言一惊，竟这般深爱了么！
“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只是到时，你别后悔就行！”
言毕，男人起身，打算离开。
“大哥”夙影叫他，沉声道：“从我选择离开这里的那刻起，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夙予闻言，眸子微微闪动，却并未开口，抬步，走出房间。
夙影面对烟雾霭霭的房间，许久，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顾清苒，从此以后，我们的路，就笼罩在这样的烟雾之下了。”
隔天，顾清苒下楼的时候夙影已经离开，暗自松了口气。
之后吃早饭时，和夙辒闲聊几句大抵是关于进公司实习的事，顾清苒对答如流，在夙辒满意的脸色中离开饭厅，身后，夙辒温和的的笑脸褪去，眸子深如暗潭，面上一派死寂的冷，好似方才和煦的笑脸从未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