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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兰陵山庄

循着方向,沿途问询,叶轩终于来到一座小镇上面,这里的人流还不少。看看那界碑,这里就是稻香镇了,打开父亲写给自己的信笺,一路巡看,叶轩终于发现一座较为古朴的建筑,高高挂起的门牌上面镂刻着四个朱红大字:

“兰陵山庄。”

叶轩将信笺收起,准备敲门进去,可发现挂在腰间那长约一尺,宽若拇指粗细的老鬼法杖,一时有些踌躇,这叶家堡的人几乎所有都知道自己是个无巫灵感应的废胎,现在带根法杖进去难免引人耻笑,说不好又要奚落一番,故此小声说道:

“老鬼,我还是先把你藏起来吧,现在叶家堡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废胎,我突然带个法杖进去他们肯定会笑我的。”

一面说着,将老鬼从腰间取下,自顾自的往怀里衣襟内塞。

老鬼似乎正在熟睡,但经他一折腾,悠悠醒了,还打了个哈欠,发觉事情不对,连忙叫喊:“小鬼,你想干什么?”

叶轩不理会他,只顾往里塞,且说:“我得把你藏起来。”

他的话音甫落,老鬼突然嚷嚷起来,骂骂咧咧的:“藏个屁呀,快让老祖宗透透气,你这办法不顶用,看我的。”

便飕的一下飞出衣衫,下一刻,在叶轩目瞪口呆之下杖身急剧缩小,变作了一个五寸约许的发簪,只听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小鬼,愣着干什么,还不戴在头上。”

一句话将陷入深深震惊的叶轩拉回,他吞口唾沫,期期艾艾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怪乎他如此大惊小怪,这家伙竟然能收缩自如,随兴变化,真可是时间从未有过的事情,至少在叶轩的印象中闻所未闻,这根如意法杖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再不迟疑,叶轩收敛心神,将发冠上的普通发簪取下,换老鬼扦入顶上;原来那支还不肯丢弃,仍然藏入怀中,这是成人及冠这时,父亲赠予的,故此格外珍惜。

一切准备停当,彦箜连吐几口浊气,敲响了兰陵山庄的大门。不多时,里头出来一位仆工,贼头鼠脑,青色衣裳,左右一瞅,正好看到叶轩站在门外,因说:“你有什么事啊。”

叶轩整装束服,含笑回答说:“麻烦这个小哥,我是叶轩,来这里报道的。”

那人将叶轩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那个叶家堡的继承人叶轩呐,真是稀客啊。”

说完表情突然一变,假笑道:“你堂堂叶家继承人,跑这来做什么。”

那家伙明显知道自己的遭遇,现在却凭空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叶轩心中有些气恼,但不宜发作,只有好口说道:“我奉族长之命,已经被调到这里管理山庄了。”

一面说着,将叶问天的信笺奉上。

那小厮接过看了看,嗤笑一声,怪口揶揄道:“怪不得,叶家堡第一大废胎,跟我进去见胡管事吧。”

叶轩不理会他的嘲笑,跟着进了山庄,一路走来,他发现这里是个极其简陋的地方,庄内杂草丛生,蛛网密布,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理过了,唯一让他看的上眼的就是里头的一座湖了,此湖名叫兰陵湖,湖中养殖各种水生动物,叶家的这个山庄也是因此湖得名。

这名仆工将叶轩引到了一座湖边的一栋木屋前,叶轩看了看,这里的房子都做得极为简陋,瞧那破败的样儿,不知多少年没有修缮过了。

屋内此刻正吵吵嚷嚷,伴随着一阵阵奇异的声响,叶轩进门一看,竟然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赌博,那骰子摇得咚咚响,揭开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胡管事,叶轩来了。”

很不合时宜的,那领路而来的青衣小厮恭敬的声音突然响起。

屋内顿时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叶轩身上,一股异样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随之恢复原貌,仍然是摇骰子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糜烂气息飘荡在众人周围。

其中一位长得发福的秃顶老汉下去赌桌,来到叶轩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才带着点骄矜的神气说:“你就是叶轩,知道来这里干什么吗?”

虽然听不惯他这种傲慢的语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微微稽首揖手道:“族长派我来管理这座山庄,具体事宜还不知晓。”

胡管事鼻中发出冷气,斜睨他一眼,不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叶朗,带他去领工作服,安排住宿,明天就开始上工。”

说完头也不回,坐转屋中,继续赌钱。

那叫叶朗的小厮依例带着叶轩到后勤务领了些日常生活用品,和工作用的器械,随后安排了住宿房间,位于湖边的一椽木屋里,小小局促的房间内居然搁有四张床、一栋陈腐的木柜、一张缺脚的桌子,这几样的陈设将整个屋子安排得满满当当,人的活动区域极小。

“你慢慢收拾吧,我还有事,不招呼你了。”叶朗带着些许不耐的神情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叶轩不说什么,虎落平阳遭犬欺,自古有之,他只想尽快修炼巫之灵,日后一一找回他所失去的东西!整理好床铺后,叶轩呼呼睡了。

胡管事正在赌桌上玩得兴起,突然从湖面上飞来一只绿毛鹦鹉,啾啾啾的落在赌房的窗框上,嘎嘎地叫了两声,竟然说起了不大自然的人话:“胡顺,叶轩将要去你那,本小姐告诉你,绝对不能让他好过,否则我就让你不好过。”

房内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敢嘲笑它鹦鹉学舌的滑稽样子,仿佛在这只飞禽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一个个恭恭谨谨地听它把话说完,那胡管事,也就是胡顺谗言媚笑道:

“玲珑大小姐的吩咐,胡顺自然不敢怠慢,请大小姐放心,在这里我会让叶轩生不如死。”

毫无疑问,那只鹦鹉便是叶玲珑的宠物,而叶玲珑又是大长老的孙女。他胡顺就是攀上大长老这棵树方才当上这个山庄总管,否则,叶家堡缘何会用一个外姓人士呢。所以,对于叶玲珑的话,他是不敢有丝毫忤逆的。

那鹦鹉说完,啭了下喉咙,扑棱棱飞走了。

叶朗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叶轩跟玲珑大小姐有什么仇恨呐,竟然这么狠毒。”

胡顺施施然地坐下,冷笑一声说:“管他是什么仇恨,既然是玲珑大小姐吩咐了,我们可得努力的办,办得好,讨得大小姐欢心,说不得还有奖励。”

“我明白了,这件事不用劳烦总管,我就可以对付,他一个毫无巫灵的家伙,我一根手指都可以碾死他。”叶朗率先投诚,满脸阴冷的说道。

胡顺咪咪笑着,无不欣慰道:“这样是最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众人都深深睡眠了,因为白天睡得早,叶轩和四个人挤在一团,假合着眼,看看周围,见他们都睡着了,叶轩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的出了木屋,沿湖走去,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偏僻的水潭。

“可以啦,这里没人。”老鬼忽然化作一道红芒,一闪烁间便放大成型,变回原来模样。

“老鬼,你要我晚上修炼,到底怎么修炼啊。”叶轩迫不及待地问。

“你没法感应巫之灵,普通的方法对你没用;我有一种最为便捷的方法,那就是吸灵。”老鬼凭空悬浮着,带着些奇异的语气说道。

叶轩眉头微皱,有些迟疑地说:“什么是吸灵。”

老鬼怪异的笑着,说道:“剥夺其他生物的巫之灵据为己有。”

叶轩闻言,大吃一惊,慌忙说道:“怎么可能有这种方法,这不是只有邪巫才会做的事吗!”

所谓邪巫,就是人人痛恨的邪恶巫师,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常常吸食他人的巫之灵作为修炼来源,而被吸食之人多半都会死亡,这也是为什么邪巫一类如此恶名昭彰。

他竟然让自己成为声名狼藉的邪巫,叶轩万万不肯,尽是摇头:“不行,我不能成为邪巫。”

老鬼看上去有些气愤,他忽的飞到叶轩面前,用那双髑髅眼对着他,粗声粗气道:“谁说这是邪巫的修炼方式,这是左丘一族独有的修炼技巧,其中的缘由也不便跟你多说,你若不想修炼我也不会勉强。”

叶轩显得很挣扎的样子,攥紧了拳头,沉吟不语。

“其实,也不要你去吸食人类,蓝灵古鱼就是最好的修炼资源,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坚持让你找到这里。”老鬼话锋一转,轻声嘀咕道。

乍闻此言,叶轩只觉峰回路转,急切地说道:“我要怎么做?”

老鬼嘿嘿直笑,说了一句:“抓鱼。”

叶轩有些摸不着头脑,老鬼忽然说了句“荧光闪烁”,只见一道白色光幕瞬间以法杖为中心向外弥散开来,将脚下的水潭照得清清楚楚,如同白昼。叶轩知道这是一个半星巫术,虽然极简单,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遥远的。

叶轩透过潭面看去,底下的玛瑙石子都能清晰可见,最重要的是那里正有一条蓝灵古鱼躲在水下一个石匣中睡觉,反正它一直都是闭着眼的。看到此处,叶轩跃跃欲试,迅速脱了衣裤,慢慢地游了过去,将要近身时,那鱼突然身子一抖,嘴中吐出一连串的水柱,全打在叶轩的身上,疼痛不已。

那鱼还不罢休,竟然跟着他一同浮上水面,鱼嘴之中射出水箭,打得叶轩哇哇乱跳,眼见大事不妙,叶轩立马吼道:“老鬼,还不帮忙。”

看着叶轩的窘样,老鬼在那里哈哈大笑。随后缓缓扭动脑袋,杖身红光闪烁,陡然击出一道二星巫术:昏昏如醉。

只见红光一闪,那还在吞吐水箭的蓝灵古鱼仿佛受到什么巨大撞击一般,打得一个翻身,仰着肚皮,浮在水面上再也不动了。

叶轩被这一幕震撼住了,连忙窜入潭中,将那昏迷不醒的蓝灵古鱼捞起,仔细查看了一下,疑惑道:“这个要怎么做?”

“剖开它腹部,取出鱼泡,那里面蕴藏着它从自然界中吸食而来的巫之灵,你将它取出服下,按照巫灵感应法来修炼必可晋级。”老鬼在一旁指点道。

叶轩有些迟疑地说:“蓝灵古鱼的肉可是有毒的,那鱼泡能吃吗。”

确实,正如叶轩所说,蓝灵古鱼是没有人敢吃的,因为毒性十足,但凡吃了它的人都会因各种原因死掉,所以,人们只将它作为测试之用,从不敢吃它。

“那是因为吃它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巫灵反应,蓝灵古鱼的肉本身对巫灵天生敏感,鱼肉下肚,它会吸食人体中的巫之灵,使人患病,甚至断绝生机;而你没有丝毫巫灵感应,所以不用担心这些。”老鬼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叶轩这时情绪有些激动,终于可以脱离废胎的名号了,亟不可待的取出小刀,依言剖开腹部,终于摘下一个满是能量因子的鱼泡,蓝色如颗粒状的物体在里面游动着,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再不迟疑,叶轩将这散发着湛蓝光芒的鱼泡一口吞下,只觉得一股清泉淌过他的心肺,叶轩盘腿而坐,瞑目沉神,遵照巫灵感应法慢慢消融了这个能量,再次睁眼起身时,他有些喜不自胜地说:“我终于感觉到巫之灵了。”

此刻,他想狂吼出声,他要向世界宣告自己已不再是废胎,他要变强!

“既然如此,那还不拿起法杖。”老鬼突然放声大笑。

叶轩神色一凝,一把握住杖柄沉声说道:“老鬼,请教我巫术吧。”

老鬼出奇的沉默了,过了会儿,才半吞半吐说:“这个,巫术这东西得有巫术卷轴才行,我虽然使得出巫术,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教你,一切还是得靠自己啊。”

听闻此言,叶轩神情一愣,嘴角微微抽搐着说:“你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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