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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似当初

华烨见芷君醒过来了,不由一阵欢喜,一把将芷君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柔声而充满怜爱地说道:“芷君,我不疼,一点都不疼。我从五岁就开始练武功了,身体的底子很好,而且师傅还教过我护心气功,方才被打的时候,我运气护住了心脉,他们没有伤害我分毫,你不要看这些血痕,淤青的,回去上点儿药,很快就好的。倒是你,我很担心,伤到哪儿了?”

华烨说完,便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查看着芷君的身体。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就落在芷君的胸前。

芷君因为伸手抚摸华烨的脸庞,胸前的袍子打开,华烨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隐隐露出的肚兜上。

华烨只觉得眼前一灼,连忙移开了目光。

芷君更是一阵羞怯,下意识地合拢了胸前的袍子。

方才的那一幕,不由又回到了眼前。上官名硕那淫邪到可怕的脸庞让芷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

芷君羞愧地低下头,华烨出身高贵,又如此完美;而她本来就是罪臣之女,地位低下,如今又差一点……她和华烨之间的距离简直相差得太悬殊了,她不禁自惭形秽起来。泪水更是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芷君,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儿了?你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呀。”华烨听到芷君的哭泣,简直心痛得不行,他连忙将芷君搂在了怀里。

“不,华烨,放开我吧,我觉得自己很脏!我根本就配不上你!”芷君拼命地挣脱开华烨,奋力站起身,走到山洞的角落里,含着泪朝着华烨拼命摇着头。

“不,芷君,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千万不要这认为,我……”华烨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心急如焚,他知道芷君定是误会了。女孩子将自己的贞操看得比生命都重,方才上官名硕虽然没有得逞,但芷君在他面前显然已是衣衫不整,这对于芷君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打击。

“我知道你很好,你对我太好了,太宽容了,你高高在上,我本就地位卑微,如今又……若不是因为我,那上官名硕也不会打定主意要置你于死地,我不好,我太不好了,我和你在一起,只能拖累你,害了你,玷污你……”芷君声泪俱下地说着,每说出一个字,她都感到似乎有一把钝钝的刀子在他的心头上割着,然而就算将她的心戳上一百个窟窿,她也要把这番话说出来。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华烨。

“不!我不许你这样说!”华烨忽然大喊了起来,他绝不允许芷君如此看轻自己,更不允许她用什么所谓地位的鸿沟隔断他们。可是情急之下,他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她。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把芷君搂在怀里,紧紧地搂在怀里。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呵护她受伤的心灵,用自己心灵的语言告诉她他的真心。

可是,他进一步,芷君就退一步。

“不,华烨,你别过来。别过来。”芷君心乱如麻,泪眼迷离的连连后退,直到身后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其实,她是多么渴望能够扑在华烨的怀里,感受他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她又多么渴望能握住他的双手,感受他融融的温暖。

可是不行,万万不行。她隐隐地觉得自己必须放手,只有这样才能让华烨获得幸福和平安。

“芷君!”华烨焦灼得不行。方才的那一幕,无论对哪一个女子都是致命的是伤害了,芷君固然胆色比一般的女子强很多,但一时也是无法接受,他必须让芷君摆脱这个阴影,可他又实在想不出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让芷君不再钻牛角尖。

芷君背靠在山洞冰冷的墙壁上嘤嘤哭泣,纤细的身子缩成一团,就像一只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华烨看着她,心都要碎了。

忽地,华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一把就将芷君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芷君一惊,连忙下意识地挣扎。但无奈华烨的双臂就像钢铁铸成一般,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松开。

随后,华烨就迫切地寻到了芷君的唇,毫不犹豫地就吻了上去。

他吻得那么深情,吻得那么专注,吻得那么珍惜,仿佛她就是世间弥足珍贵的珍宝。

他温暖柔软的唇仿佛是一剂不可多得的良药只在一瞬间就让芷君安静了下来。

华烨透过他的唇,将他绵绵无绝期的情谊表达出来,将他对她的无比珍爱表达出来,更将他亘古不变的真心都表达了出来……

慢慢的,芷君不再那么被动,而是也慢慢地迎合着华烨的吻。

这一刻,芷君深深的知道,她完了,彻底地完了。她这一生一世,也终将逃不开这个男人了。她早就将他爱到了骨髓里。

纵使她多么的坚强,多么的自制,也终究抵不过他绵绵深情的一吻。

见芷君的身子不再那么抵制自己,华烨才稍稍放下心来。本来还想继续吻她,因为她的樱唇实在是世上最好吃的美味,更有一种魔幻的力量,每一次的吻都让他有完全新鲜的感受。

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芷君刚刚受了那么大的创伤,他怕自己再不小心伤到她。

于是他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她的樱唇,灿若朗星的双目灼灼地望着芷君,柔声说道:“芷君,以后不许你再说那样的话。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爱的是你的人,并不是你的身体,并不是你的美貌,那些只是虚无的东西。我对天发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义无反顾地爱你,我若是违背誓言,就让我……”

“好啦,不要说了。我不许你再起这样的誓!”芷君慌忙一把捂住了华烨的唇。

“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华烨轻轻将芷君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柔情万种地望着她。

此刻,华烨却在心里暗暗发下了那个誓言,今生他若是负了芷君,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芷君任由自己的玉手被他吻在唇边,此刻,她的心平静了很多。能遇到如此痴情的男子,是她多大的福分。日后,她唯有倾心相报他的这片痴情了。

忽地,芷君低下头,瞥见了胸前的衣衫不整,脸颊又如熟透的桃子一般。

为怕芷君觉得尴尬,华烨便转过头去。

沉默了片刻,芷君轻声道:“如此衣衫不整可该如何是好呀?总得缝一缝才好。”

“你等会,我去问问朱统领有没有针线。”华烨连忙奔到洞外。

可巧,朱统领随身的腰包中还真备有针线。因为他们总要在山中狩猎,衣服被树枝刮破是常有的事儿,故而就常备着针线。

不一会儿,华烨就把针线举到了芷君面前。随后,他便很善解人意地退了出来。

芷君连忙将衣服脱下缝好穿了起来,好在缝隙不大,芷君的针法又很好,穿上已经看不出分毫的裂痕。

芷君走出洞来,一眼看到朱氏父子,马上明白是他们救了自己和华烨,连忙对他们道谢。

朱氏父子又是客气一番。

“娘子,咱们该回去了。”华烨笑意融融地走过来一揽芷君的腰肢。

芷君不由羞赧,回头嗔怪地捶了华烨的胸脯一下道:“胡说,谁是你的娘子?”

华烨却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芷君这才骤然想起,华烨的胸膛上被划了一刀,自己这一捶,他不知该有多疼。

“哎呀,华烨,我真该死,我怎么忘了你胸口的伤了?”芷君又疼又悔,潸然而下,连忙轻轻解开华烨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

一刀长而深的血痕迹霍然显现在眼前,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华烨,你……呜呜……”如此深的伤痕,就那么划在华烨的血肉之躯之上,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彻心扉?芷君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再一次嘤嘤哭泣起来。

看到芷君如此难过,华烨却顾不得胸口依然传来的阵阵刺痛,连忙将芷君搂在饿了怀中,轻声安慰道:“芷君,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我说了这不过是皮外伤。”

一旁的朱氏父子见了,心中不由生出了佩服之情。没想到,华烨身为皇族,竟然有这样的钢筋铁骨,和浓郁柔情。

此刻,朱子刚更是深深为芷君感到欣慰。芷君这么优秀完美的女子,就该华烨这样丰神俊朗,文武双全的钢铁硬汉相配。

“五皇子,我这随身带着治刀伤的药,让我赶紧给你敷药吧。”朱统领连忙说道。

“是呀,华烨赶紧上药。”芷君连忙轻轻挣开华烨的胳膊说道。随即拉着华烨的手来到朱统领的身边。

华烨顺从地任由芷君摆布,朱统领从随身的挎包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将药粉轻轻撒在华烨的伤口上,口中说道:“五皇子,您忍着些,这药刚涂上的时候会很痛,不过痊愈地也快。”

“好的,多谢。”华烨说道。

华烨上药的时候,芷君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他微微皱起的浓眉,心中不由一痛。但华烨只怕芷君忧心,忍住剧痛微笑道:“没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疼。”

朱氏父子心中涌起了佩服之情。

随后,朱氏父子将华烨和芷君一直送到能看到皇家猎场的地方,芷君和华烨对朱氏父子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相互告别。

却说芷君和华烨往前走了片刻,就看到御林军统领纪纲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他们看到了华烨,心中很是惊奇,连忙快马加鞭地赶过来,纪纲大声喊道:“是五皇子殿下吗?”

“是我。”华烨连忙应声道。

“哎呀,您可回来了,这两天可找得我们好苦呀,殿下您这两天是去哪了呀?”纪纲扶住华烨上下打量着问道,他看到话也华烨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不由有些吞吞吐吐。

“我们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陷阱中,苦等了两天也没有人来救我们,今天早上有路过的猎户才把我们救了起来。”华烨说道,他想上官名硕谋害他和芷君的事儿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地就和一个御林军统领这么说出来。弄不好反而事与愿违。

“原来是这样,哎呀,属下真是失职,找了两天老爷竟然没有找到殿下,真是该死。”纪纲是个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华烨的隐晦之意,也明白华烨为何如此说。

“不怪你纪统领,这怎能怪你呢?”华烨连忙说道。

“既然如此,那请殿下上马,即刻回营地吧,皇上和德妃娘娘这两天真是心急如焚哪!”纪纲说着就恭敬地给华烨牵过一匹马来。

“芷君,来同我骑一匹马吧!”华烨回身招呼芷君。

芷君顿时觉得周围的御林军侍卫都向她头来探询的目光,立刻觉得脸儿有些发烧。这些人一定在奇怪,她这个宫女为何有如此特权,竟然能够和五殿下同骑一匹马?

芷君害羞地低下头去,连忙说道:“殿下,奴婢能走,还是让奴婢走着回营地吧。“

华烨一阵恍然,这才明白他们已经回到了这个将他们二人的地位阻隔得分外分明的地方,在这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芷君却只是一个低微的奴婢,他再也不能像前两日那样和她亲密无间,卿卿我我了。

看着芷君那纤细的身子低低地缩在一起的样子,华烨愣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难受,那样的痛楚远远比身上的痛楚来的更加让人难过。

“殿下,您是不是腿受伤了?不能上马了?”一旁的纪纲忍不住轻声问道。

“哦,不,我能上马。芷君她……”华烨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无奈地翻身上马了。

“你真的能走吗?”纪纲刚想上马,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便走到芷君的身旁问道。

“回大人,奴婢真的没事儿。奴婢可以自己走回去。”芷君依然将头低得很低。

随即,纪纲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回去复命了。

芷君慢慢地向营地走去,这左不过一千多米的路,她没走多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门前。

此时,已经快到酉时。掀开营帐的帘子,迎春和萍儿正在做活,看到她走进来,都惊喜地迎上来。三人自是一番寒暄。

因为芷君上次回来找药的时候,萍儿并不在,故而索性就瞒住了萍儿。芷君和华烨进入隐居之地的事儿只有德妃,迎春还有立春知道。

过了片刻,萍儿被相熟的宫女叫出去了。迎春这才问道:“好妹妹,是不是你和五皇子这一路上又遇到了凶险,要不然何以去了那么久?我这都要担心死了。”迎春说完,还忍不住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姐姐,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芷君又想起了赵菁旸来寻衅闹事的事儿。

“没事儿,我都好多了。哎呀,我在问你呢,你和殿下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迎春忧心忡忡地问。其实她心中早有预感,当日上官名硕将芷君掳到御花园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呢。那上官名硕就像一匹恶狼,时刻盯着芷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袭击出来,这让迎春太后怕。

“好吧,我就都告诉你吧。”芷君知道事到如今,也不能相瞒了,只好简单地向迎春诉说了一遍,不过其中最为凶险的部分,她都省略没说。

“啊?竟然会这样?这三皇子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迎春还是禁不住变了脸色。心儿更是跳成了一团。

芷君没有说话,她在想刚才华烨为什么对纪统领隐瞒上官名硕加害他们的事儿呢?

“那咱们现在就应该到皇上面前告状去。”迎春忍不住拉起了芷君的手就要出去。

“不要,姐姐,切不可莽撞行事。”芷君连忙按住了迎春的手。

“为什么?”迎春有些不解地问道。

“方才我和五皇子回来的时候,正碰到要去寻找我们的御林军统领,五皇子只对他说我们是不小心落入了陷阱,我想殿下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芷君解释道。

“嗯,说得也是,那三皇子势力雄大,他不仅有镇守边关的两个舅父的支持,他朝中也有不少权臣支持他,更何况他背后还有娟妃的支持,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定然是做足了准备。殿下如此说,也当然是怕打草惊蛇。”迎春听罢,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此事决不能过于草率。

“正是呀,所以,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如今,上官名硕已经带着他的手下跑了,我们既无人证,又无物证,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芷君凝眉思忖起来。上官名硕如此穷凶极恶,又如此胆大妄为,可见他背后的势力是多么的雄厚,现在唯一能够制裁他的人就只有皇上了。可是又该如何让皇上相信呢?

首要做的,必须有充足的证据才行,要做到对上官名硕一击即中,否则的二话,必会伤虎不成反被虎害。

“芷君,娘娘叫你去呢。”这时,立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立春,殿下回到娘娘那儿去了吗?”迎春忍不住问道。

“殿下也是刚刚从皇上那儿回来,娘娘就急忙让我唤你过去呢。”立春急急地说道。

芷君的心顿时一紧,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芷君跟随着立春的脚步直奔德妃的营帐而去,芷君有心想问问立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看立春只一味地快步走着,似乎想特意避讳她问什么。芷君见这般,也就不为难立春了。

一时来到了德妃的营帐之中,德妃正坐在床前,眼神飘忽,不知望着哪里。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芷君缓步上前,跪下行礼。她深深的拜了下去,但是许久却得不到德妃的回应,她料定情况愈加的不好,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她也不敢抬头,只在心里猜测着。

“好了,你起来吧!”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德妃轻声地说着。

“谢娘娘。”芷君慢慢站起身,垂手站在一旁,此刻营帐里只剩下她和德妃两个。

德妃认真地看着芷君,不过一天多未见,芷君显然憔悴了很多。但纵是如此,也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令人窒息的美丽。她那灵动的眼眸中更是无时无刻都发射出震撼人心的美丽来。这样的一个女子,终究是个尤物。

当日她一改平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事准则,从秦姑姑的手里救下她来,是指望着她的伶俐和聪慧能在自己争宠的路上帮上大忙。

虽然手织仙鹤图之事,让她给自己带来了不尽的麻烦和惊恐,但最终总算给她迎来了位分的晋升。正因为如此,所以面对华烨对她的爱慕和关心,她权当看不见,总想着,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大不了就给华烨收房就是了。可是现在……情况却大有不同,这真的让她十分的棘手。

就在芷君离开的那个晚上,约莫半夜时分,高公公忽然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她的营帐,说皇上做了一个噩梦,口中胡乱地喊着,他隐隐听出是在叫芷君的名字。他想起这个芷君应该是德妃身边的一个宫女,慌忙之中也不知该怎么办,就找她来了。

德妃连忙随着高公公来到了皇上的营帐,这时,皇上已经起身了,正木然地坐在床边。他的脸色很是失落,完全没有了九五之尊皇帝的威仪,这样的皇上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更是她不了解的。

于是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默默地在原地站了良久。

这时才听到皇上有些沧桑又有些颓唐的声音道:“德妃是你吗?”

“是,陛下是臣妾。”德妃不知为什么,听到了皇上的这样的声音,她就觉得心中一阵酸楚。

“你过来。”上官明轩朝他招招手。

她缓缓地走上前去,刚走到床榻旁,冷不防一把就被上官明轩抓住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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