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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见晓菲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颠簸后,大坎最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李沐佳的身影,他上身是白色衬衣,下身是黑色西裤,一双帅气的尖头皮鞋引人注目,戴着黑色超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所到之处无不引人注意,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好几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在街边竞相拿出手机来拍李沐佳,李沐佳朝他们微微一笑,女孩们立马尖叫起来。

李沐佳离开大坎接近十年了,这几年都是偶尔回来一两趟,和晓菲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出来逛逛转一转。

十年了,这里变化真的很大,楼房越来越高,一切都是那么漂亮艳丽。十年变的是这个城市外貌,不变的是人一直牵挂的心和有些饱经沧桑的脸。

“叮咚咖啡小屋。”李沐佳在一家豪华的门店前驻足,念出了门店上的店名,店名是刻在一大块木头板上,木头有些年岁了,字苍劲有力、古朴典雅。

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是李沐佳与晓菲聚在一起为数不多要来的地方,因为每次回来时间都是特别的紧张,所以他们俩更愿意呆在画室,享受二人世界。

李沐佳陷入沉思,他转过头看着窗外,转过头看见了站着的晓菲。李沐佳站了起来,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有千言万语,却都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爱情也许就是这样,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了,也许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出来对于爱人的思念之情吧。

晓菲穿着淡蓝色的裙子,身体依然是那么消瘦,头发比上次见的时候更长了。她似乎被看的不好意思,自己径直走到了李沐佳的对面。

“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一位头戴高帽子、穿着围裙的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给我一杯忘情咖啡,谢谢!”晓菲点的很特别。

“先生你需要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咖啡喝完以后可以让情侣不再分开、白头偕老的那种。”李沐佳问的恰到好处,上次来喝的时候还真心没注意有忘情咖啡这种,看来是真的落伍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那种功效的咖啡。不过有长相思守咖啡,但是我们的咖啡只是咖啡,它不是灵丹妙药,名字只是我们美好的祝愿,实际的结果只能靠自己来努力争取。”

“好的,就来那个长相思守咖啡。”

“它只是个名字,你还用的着那么较真吗?”晓菲似笑非笑。

“那你还点忘情咖啡?”

“晓菲,好吧!我不想来给你吵,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了,我觉得很累了,我以前的时候还想坚持,因为还有你。可是我发现,我的等待似乎没有了尽头,因为你的任务会一直存在,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有。我就想我们可以象正常的情侣那样,住在一个地方,早上一起去上班,晚上回来吃晚饭,然后牵牵手出去转一转,我想我的要求并不高!”

“对啊,现在可以实现了,我选择了退役,我要回来生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了。我想我也许可以在你画室边上开间武术馆,教孩子们各种武术,或在我在你的打杂,帮你挂画研墨打扫卫生。”

“沐佳,我觉得你不会离开你的工作的。”

“为什么?”

“因为你热爱它,爱的就象是自己的命一样。即使你现在退役了,回来了,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退役的,因为你就属于那种有挑战的生活,没有了挑战你就会失去乐趣,就象死了一样。我不想让你下半生活在不快乐之中。所以,我们结束吧,你还是要继续你的冒险与刺激的生活,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这话,晓菲离开了座位,她提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来。留下了独孤的李沐佳。此前李沐佳也有预感,未曾想到两人的见面如此的让人难受,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血脉沸腾,要如同爆炸一般。

“追出去吧,先生!”刚才那个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

“我们大概都需要静一静吧!”李沐佳奇怪为什么服务员话那么奇怪。

“恋爱本来就是不理智的事情,要静一静做什么?疯狂到想要和一个人长相思守,我想这种一万头疯牛都拉不回来的决绝在理智的时候是不敢做的呢!”

李沐佳马上离开了那家有些怪诞的咖啡馆,想着现在的服务行业是怎么了,难不CD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做事不能太理智了,他加快的脚步,他要到晓菲的画室去,他要不理智了。

晓菲的画室也在闹市区,是一个临街的门面。上面写着“晓佳画室”,临街一面全是玻璃幕墙,所以在街上可以看到画室里面的景象。画室是白色的墙,屋顶是蓝色的带有波纹状的吊顶,晓菲喜欢蓝色,她的大部分画的主调色都是蓝色,波纹状的吊顶好像凶猛翻滚的海浪,象征着人一生的坎坷与曲泽的路。画室的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晓菲的作品。

李沐佳不敢到画室去,他现在又变的理智了,他在画室对面的公交站牌下驻足。他们之间不可能一时半会的和好,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让她重新认识他,让她知道他可以给她想要的幸福与安宁。

画室边上是一家洋酒店,店的主人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她爱聊天与热闹,没事经常去晓菲的画室。现在她从自己店出来,大概天气太热,本来胖子也经不住热天,她头上顶着个湿毛巾,她在画室门口停了一会,见没有客人便进了晓菲的画室。

李沐佳认识她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

那次李沐佳和晓菲在画室呆着,晓菲忙着作画,李沐佳一个人在边上拿着颜色聊随意涂画着。

“菲儿,你看,我画的怎么样啊?”李沐佳问晓菲,他刚刚完成了一部宏伟的巨著。晓菲回头看了看画,好像就是几笔颜色不同的线条吧,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画。

“你那叫画画吗,小孩子都比你画的好看。”

“我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我花的这是抽象画啊,你看不出来吗?”李沐佳似乎很生气,好像他的才华无人赏识。

“你画的是抽象画还是画这画的时候抽风啦啊!”晓菲也是得理不饶人。

“呃,简单给你讲一下这个画的含义,这个几道表示的是鹊桥相会的鹊桥,就是好多喜鹊搭成的跨越天河的桥。”

“那这也没有喜鹊啊!”晓菲皱了皱眉,是在难以理解这个“抽风”的抽象画。

“所以这才是抽象的精髓所在嘛,”李沐佳着急了,“这几道线条不就是代表万千只喜鹊飞翔在天河之上的情景啊,多的令人炫目,所以视觉上就只剩下了这几笔,你要用抽象的眼光去看这幅画,才能理解其中的精妙所在。”李沐佳似乎突然顿悟,成了一个抽象画大师。

“那‘抽风’大师,那其他的景物,比如牛郎和织女,还有浩瀚无垠的夜空是不是都已经被抽象到没有了。”

“哎,你说对啦,你终于会用抽象的眼光去看待这幅画了。不过这幅画没有牛郎和织女是因为他们已经见完面各回各家吃饭去了。我一会要把这个画裱上,放在画室一进门的位置,啊,我终于成了抽象艺术大师了!”李沐佳忘乎所以。“哎,不对,你刚才叫我什么。‘抽风’大师,我可是艺术大师好不好。”李沐佳疯狂之后恢复了理智。

“好的,大师!”晓菲无奈的摇着头。

“哎,你在那!”隔壁卖洋酒的胖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哦,您好!”胖女人朝李沐佳打了招呼。

“小蕊,你来啦!”晓菲客气的打招呼,放下了手中的笔,示意胖女人小蕊坐下。

“我啊,没事,过来转一转,呵呵。”小蕊坐下来。“我啊,是受人之托来做媒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小声,想必是不想让李沐佳听到。

“不用那么小声,有事就说嘛!”晓菲好奇是谁托的小蕊。

“你还记得那个王先生吗?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说话的时候老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就像咱们吃水饺蘸的老陈醋,每次来的时候开着保时捷卡宴的那小子!”

“记得啊,怎么啦?”

李沐佳在旁边不做声,他就想知道什么样的说话表达方式让人感觉酸酸的,还甜甜的呢,喝酸奶喝多了吧。

“他那次在我那里买酒的时候碰到你了,对你一见钟情哦,他说他特别喜欢有才气的女孩子。因为没有机会相遇,他就想让我中间牵个线,做个媒人!明天说是请我,呃,不对,请咱们俩去百味大酒店吃海鲜!咱们俩一起去,给个面子去一趟呗!”

“他是买了你多少酒啊,你打算把我介绍给他!”晓菲看了看李沐佳,显然小蕊不知道晓菲有了男朋友。刚才因为晓菲把李沐佳的大作批评的一无是处,所以李沐佳没有插嘴,憋着笑想看晓菲的笑话,要是平时碰见这事早就把小蕊骂一顿了。

“没有啊,大家都是朋友嘛,认识一下是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嘛。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即使成不了情侣认识个朋友也是好的,多个朋友多条卖酒的财路嘛。哎呦,你看我这嘴说话就是没谱,是多个朋友多条销路嘛,哎呦,你说今天我这嘴啊,笨死了,我说的意思是说多个朋友多条财路。”小蕊一脸谄笑,感觉自己都有种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不说了啊,你也知道我喜欢给人说个媒!”

“嗯,其实我有男朋友了!”晓菲说了实话。

“啊,”小蕊十分惊讶,“哦,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个脑子,净光想着拉线了,都没有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小蕊望了一下李沐佳。

“哦,不是他,不是他!”晓菲还记着刚才李沐佳坐等看笑话的样子,就不说你是我男朋友,气死你。

小蕊顿时泄了口气,如果旁边是人家的男朋友我再给人介绍男朋友,人家肯定认为我是做媒人做疯了,看来财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修成的,修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只能想想别的办法留住王先生这个财神爷了。

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不说,李沐佳怒气冲冲的瞪着晓菲。

谁让你刚才气我,就不说,晓菲撅着嘴回应着,两人眼中都带着杀气。

那就别怪我使大招,李沐佳眼中闪过一丝邪气。

我看你能使出什么大招,晓菲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我先回去了。”小蕊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所以起身要离去。

“哎呦,姐姐,”李沐佳说话突然变成了女生的味道,而且伸出兰花指,“我也没有男朋友,我喜欢钻石王老五型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引见一番。”

你能想象到小蕊那惊悚的表情吗,眼睛瞪的像鹅蛋,嘴巴张开几乎可以放进十厘米高的超级汉堡包。

晓菲接着神补一刀:“那你问问那钻石王老五,我的这个姐妹行不行哦!”

小蕊的世界观顿时慌乱了。“那我问一下啊!问一下啊,呵呵!”小蕊摆着手匆忙离去。

就这样沉浸于过去一会儿,已经到了晚上。他低头,望着路上积水倒影的城市。城市霓虹闪烁,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希望,只要自己坚持,幸福就在自己手中。他抬头,看着灯火透亮的画室,幸福就在自己眼前。

“我会把你追回来的!”李沐佳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里。

画室的上面是旅馆,李沐佳在上面租了间房,他想自己先洗个澡,洗去晦气,迎接新的一天。他想一会请晓菲吃个夜宵,刚才看隔壁的小蕊还在忙活,顺便叫上她,他知道小蕊平时对晓菲也挺照顾的,虽然办了件给晓菲说对象的糗事。

他打算明天在附近找个门面,他打算开间餐厅,做他拿手的老太太手擀面,老太太手擀面是晓菲起的。

“这是你做的面?”记得晓菲第一次见李沐佳做面条,她捞起了一根热腾腾的面条问道。

“对啊,这是居家好男人的招牌面,快尝一尝怎么样?”李沐佳坐在对面,着急的想知道晓菲对于这面的感觉。

晓菲吃了一根,然后慢慢咀嚼,头慢慢向左转了一下,然后往右又转了一下,然后又想左转,却直接被李沐佳抱住了头。

“哎,再转我都晕了,到底怎么样?”晓菲再转几次李沐佳真的快要晕了。

“嗯,经过好老婆大人委员会评价,一致认为你的招牌面——”

“怎么样?怎么样?”李沐佳很自信自己面绝对口味上乘,外表大气有档次,但同时也希望得到晓菲的肯定。

“好面!”晓菲竖起了大拇指。

“哦耶!”李沐佳高兴跳了起来,不停的转着,口里面还哼着歌。

“这面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一个特立独行的老人,你做的面有种她做的味道。”晓菲在回味面的味道。

“是嘛,看来咱们果真是一家人啊!”王伟杰双手拍向桌子,桌子发出了沉重的击打声音,有些一拍即合的意思。

“我们好老婆大人委员会决定你的面就叫‘老太太手擀面’!”

“谢谢老婆大人御赐殊荣,小的不胜感激,”李沐佳向鞠躬晓菲,但是起身才意识到“御赐大名”有问题,“什么,我一个那么阳刚之气的面你叫‘老太太手擀面’,怎么也得起个‘好老公手工面’、‘老公面’、‘一身正气阳刚之面’之类的。不行,我抗议这个名字。”

“对不起,好老婆大人委员会宣布你抗议无效!”晓菲笑得一脸邪气。

“老太太,老太太!”李沐佳无法反驳,他只能将自己的嘴唇吸进口里面,用唇将牙齿包住,这样说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没有牙齿,就如同老太太说话一般,在那里走了两步蹒跚如同老太太般抗议着。

而晓菲在那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要靠老太太手擀面养活你,晓菲,一切都会重新变好的,相信我!李沐佳暗自给自己打气。

李沐佳在浴室冲完了澡,穿了个背心,拿着罐可乐,走到了窗前,窗户下面就是晓菲的画室。

不一会儿路上开过来一辆深蓝色别克GL8,停在了楼下。

李沐佳进到卧室开始换衣服,他要准备去见晓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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