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校钱二
校霸一听这叫声，哪还顾得上修理大黄那死狗，让小宝帮自己端了鸡翅膀，便一头扎进那些黏土罐子里。他以极快的速度筛选着，根据刚才王虫叫声判断的大概方向，他的搜索范围已经大大缩小了。校霸左右开工，两手各执一个罐子，嘴里用口技模仿蟋蟀的叫声，两长一短，流利异常。但凡罐内不叫的，或是叫声太长，都会立即放回去，看都懒得看上两眼，只有那叫声奇短的、沙哑、厚重、或者清脆空灵的才会开盖细查。
“冲天兄，你这是为何”马光头见一飞这般猴急模样到是好奇起来。
哪想校霸头也不抬，嘴里念道“蟋有青、黄、紫、三色，三色各具其异。常言道，色单、颜纯是佳品，声短、鸣亮、则性烈，头要鼓、眼要突、有棱角、斗线明朗是为最。选虫，要选项宽的，两边鼓，指印明，项上有绒毛。牙要选厚的，结实、如此牙口才利，就如你先前那头重口青虫王，牙上锯齿锋利、突出。此外，牙色也...。”一飞谈到蟋蟀便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那马光头、王麒麟则是听得津津有味，县长之子更是手执毛笔，奋笔疾书，将一飞所说全都记录下来。
“如果两只都是虫王，如何分辨哪只厉害呢？”王麒麟疑道。
校霸嘴角一扯，邪笑道“都是虫王，那也有三色、六品、九相之分。三色为紫色、黄色、青色。通常紫虫为蟋中王族，青为帅，黄为勇，其它不可取。六品为，一品头、二品丝、三品眼、四品须、五品脸、六品牙。”一飞正说到这儿却见马光头一脸的茫然，才无奈道“如果你嫌麻烦，那就只看牙！黑牙如墨，略带乌金、为上上品，越黑越亮越厉害。灰茭白牙，白而无光、灰白色、色如人骨，仅次于墨牙。以此两种，可辨虫王的优良。”正说的起劲，那王虫再次鸣叫，一飞这回听得分明，瞬间将那个装它的罐子抱在手里，像抱着个无价之宝，一脸的灿烂。
“哦，原来如此，不知最后的九相又有什么玄妙？”马光头见一飞如获至宝，再次问道。
一飞正沉浸在找到目标的快感中，听到马光头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哈哈.。哈.。九相.。九相.这就是九相”说完便小心的打开盖子，将虫给众人过目。
只见此虫身量一般，全身颜色掺杂不一，凸头，腿短体长，眼睛一大一小，须粗牙利，天生长牙，脸上隐有太极图，但色为青黄并非黑白两色，牙色灰白，宛如死人骨头。此虫卖相奇特，实属虫中异类。
“这.这.。这.”马光头一看这虫品相，顿时大失所望，这虫他知道，卖相还行，但诡就诡在，无论什么虫，跟他放在一起就是打不起来，无论怎么拨弄就是不相斗。
一飞见众人对此虫并不了解，便指着黏土罐子里的蟋蟀，道“我爷爷玩虫一生，独对这九相之虫着迷。此虫初看，一身除牙之外几乎无一可取，但三色、六品、皆藏其身，此虫幼时身带三色，变幻不一，虫成则色定，六种品相均属下下品，但巧的是它生得一副好口牙。三色六品，三色尽占，六品全劣，是为九相！九相者，无相也，繁华尽褪，藏拙于身，不遇皇者不相争！”
“不遇皇者不相争.。。不遇皇者不相争.怪不得怎么拨弄他都不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马光头大笑起来，见王麒麟跟李玉成满脸不解，便道“这只虫古怪得紧，每次把它往斗罐里一放，不管对面是什么虫，也不管你怎么拨弄，两边就是不下嘴。”
李玉成这时也恍然大悟，问道，“那要什么虫它才肯斗？”
“这.。。”马光头也无解了，看了看首富老爷，又看向一飞。
“非紫虫中的赤爪金龙不相斗！”校霸笑了。
“赤爪金龙？那可是皇家御品！我等凡夫，何能拘之”王麒麟向往道。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顿时打消了一睹王虫大战的风采。没法斗的虫，价值上自然要大打折扣。
“马班头.。不好了。。马.。”正在这时，长乐坊的看门打手突然从楼下慌慌张张、没规没矩的跑上来。
马光头眉毛一皱，身旁的小头目立即会意。一耳光扇过去，将那人抽翻在地，骂道“慌什么慌，天塌了？没见老爷在会客吗！”
见有人教训了他，马光头面色才好转了些，摆手道“什么事？慢慢说。”
那厮生得胆小，刚才被那头目一巴掌打得晕头撞向，现在哪还分得出个东南西北来。傻愣愣立在那儿“我.我。。钱.钱.。。”的竟然犯口吃了。
一飞看着大乐，咧嘴大笑，那一脸的狰狞就像才趟过地狱油锅的恶鬼，直吓得那口吃的小厮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马光头也觉大丢面子，自己的马仔竟然被客人吓晕了。王麒麟跟李玉成还好点，毕竟被一飞的蟋蟀学问折服，熟络之后倒不觉得他有多恐怖。
马光头正准备叫人去楼下问问情况，就听见下面摔桌子、砸板凳的声音络绎不绝，动静颇大。
“有人砸场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居然是一飞。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以前就是看场子的老大，对这事更敏感，瞬间就反应过来，并且趁机把装九相王虫的罐子塞给小宝。接着便夸张地大呼一声“竟然有人砸场子！马兄莫慌，我这就替你去摆平他们。”就跑到刚才打狗时砸出的窟窿处用力一跺脚，本来就破损的木地板顿时就碎了，校霸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楼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摇头无言，觉得这一飞反应太激烈了，还是李玉成玩笑道“看来马兄的长乐坊要遭殃咯！”马光头听后只得苦笑，心想“冲天兄斗蟋的学问虽然高深莫测，但这性子就实在急躁了些”其实马光头看到了一飞藏王虫的小动作，倒是碍于这一人一狗强悍的实力才没有跟他计较。
三人不慌不忙，沉着稳重，等到一飞从狗洞里掉了下去，才慢慢下得楼来。
校霸从二楼的狗洞里砸下来，原本图的是省事省时，本来准备从天而降，接着便要力缆狂澜，最后是万敌臣服。这样一来，自己私吞九相王虫一事也可心安理得了。哪想一只黑脚从背后踢来。他一时不查，竟然被踢了个狗吃屎。这一扑，形象全无，校霸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这些砸场子的共有二十多人，全是青衣黑裤，手持兵器。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橫肉。
一飞怒气攻心，气血上脑，那肥肉上滚滚黑油霎时间一涌而出，狰狞、黝黑、伴随着点点腥臭味的铠甲包裹了全身。这黑水铠甲又有所变化，似乎因为一飞吃饱喝足的关系足足比先前厚了一圈，那身上的长衫居然硬是被铠甲撑破了，变成个烂布条@子挂在身上。
那背后踹黑脚的倒不是个胆小的，见一飞瞬间变了黑皮鬼到也不怕，抄起跟板凳就冲上来一阵乱砸。结果一飞躲也不躲，任凭打砸，待到近身了才一把抓住他手腕将其拉拽过来，右手虎口一下子撞在对方喉结上，这家伙立即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双手捂住脖子、不停的干呕、吐血。
这还是校霸见他有几分胆色，手下留情了。其他人就没这好运了，一屋子的青衣马仔，全遭了一飞毒手，全是一招制敌，躺了一地。这些青衫马仔也郁闷了，心想这黑大爷身上太硬，即便棍棒加身也毫发无伤。再加上他招招都打的人身要害，轻则伤，重则死，十几个青衫马仔硬是让他三拳两脚打到地上呻吟不止。“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场子，弄死太多不好收场，打他个半身不遂，意思意思就够了。”一飞如是想到
“哈哈哈~好你个马光头，这就是你长乐坊的待客之道？”正在校霸暗自得意的时候，一个不协调的声音想起了。说话的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衣着华丽，俊秀异常，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站在门口。
校霸是典型的仇富心理，生平最恨高富帅，这家伙生的高大英俊、衣着富贵奢华、气质成熟稳重，一看便是成功人士，恰好犯了他的忌讳，正巧刚才揍人还未尽兴，随即喝道“妈拉个巴子，你点齐人马上门打、砸、抢、杀也算为客之道？”说着就抓起个板凳就奔了上去，近了便纵身跃起，然后一板凳彪悍砸下。
眼见一飞来势凶猛、霸气，那人也不闪避，只是眉头一皱，后退一步。一道银光突然从那人身后杀出，这银光白得耀眼，只是一挥便将那板凳劈成两段，那剑势未收，直取一飞头颅。校霸心里一紧，吓得满头大汗，他这才跟那持剑之人打了个照面，那人五短身材，黑发披肩、其貌虽不扬，但胜在气质出尘，白衣飘飘，犹如剑仙下凡，一人，一剑皆是冷冽袭人。眼见那一剑袭来，有取头之势，校霸退无可退，不得不弃车保帅，伸左手挡于身前。
那长发剑士嘴角一翘，面有得色，剑士手腕一翻，改刺为绞，一飞只觉眼前一花，掌中银光暴闪，食指、中指，皆是被银光斩下，就连黑水铠甲也没将手指护住。那长发剑士得势不饶人，又是一剑劈下，这次一飞是真怒了，才穿越没几天就被祖爷爷咬下跟大拇指，现在又少了两指，左手基本就废了，叫他如何不怒！举起左手手掌，再次挡在劈下的剑光上，那剑光并未将一飞手掌斩下，但入肉已有九分，剩下两根肉筋跟点皮肉连着，吊在手腕上，跟斩下又有什么区别，校霸也不指望这世界有断掌续接的高科技了。索性将心一横，打算结果了这****的，报这断掌之仇。他面色残忍，将断掌一把扯下来，狞笑着朝长发剑士扔去。
那剑士吓了一跳，没想到校霸如此狠厉，又怕那血污脏了衣服，一个侧身闪避而过。一飞却是抓住机会，一招黑虎掏心含怒而发，轰在剑手心窝上，右腿膝盖顺势用力猛顶其裆部，剑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刚才还是乐开花的小得意，瞬间就凋零！死亡！校霸却是怕这家伙没死透，手掌往上一推，推在他鼻梁骨上，那鼻梁骨顿时碎裂、碎片入脑，那鼻孔霎时间喷出两股红白相间的液体，红是血、白是髓。谁能想到？先前还大局在握的剑客，几秒之后心裂、脑碎、蛋毁，惨死当场。
“啪啪~啪”这剑客挂了，但那高富帅似乎满不在乎，他看着一飞，赞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长乐坊居然有如此勇士”
一飞却不理他，黑水涌出来将流血的断掌止血，这才把将剑士的剑捡了过来，根据怨婴的记忆，这柄剑是件法器，法器就是筑基期以前的修士使用地武器，此类武器都有各自的天赋，比如八姑那个骷髅兽头能控火，又比如这把剑的锋利，都是这类法器附带的天赋。否则一飞堪比钢铁的身躯又是那区区凡物能伤？校霸并没有获得法器的喜悦，愣愣的盯着断掌发呆，先是失一指，这才几天？又断了一掌，如果继续照这样下，去今后还不缺胳膊短腿，体无完肤！一飞郁闷了，但今天这情形不放弃手掌，饮恨的就是自己了。弃车保帅，逼不得已。然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平复心情，收了黑水铠甲，撕下身上的烂布简单包扎了下手腕。
“哟~赌旺钱庄的大老板今天也来小弟这儿赌钱吗？”刚从楼上下来的的马光头吓了一跳，他虽知道一飞能打，自己虽说也能轻松解决那一地的马仔，但绝对不可能在一分钟内放倒这么多人。而且钱二手下那号称青田剑客第一人的剑客，居然也死了。
“当然，听说马老板你得了只青虫王，我手上最近也得了个紫头王，正好跟你讨教讨教。”那高富帅的名字原来叫钱二，是青田两大赌庄之一，赌旺钱庄老板，为人狠辣、稳重、疯狂，凭借过人的手段吸纳了不少人为其卖命，在青田县混得风生水起。
马光头一听是冲自己那青虫王来的，习惯性的就朝一飞望去。校霸也无奈，毕竟马光头的虫是让自己废掉的，刚才还好吃好喝的款待自己，但那王虫也是肯定要带走的。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他是真明白了，于是对钱二拱手道“不知钱老板要怎么个赌斗法，还请画下个道道来！”
“好说！好说！”钱二毕竟是有备而来，把握很大。“啪~啪”钱二自信的拍了两声巴掌，自有小弟捧着三个黏土罐子走进堂来“我们三局两胜，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他指着那三个罐子对大家说。
一飞转身对马光头眨眨眼，豪爽道“三局两胜多麻烦，一局定输赢咋样！”
“好，小兄弟果然是豪爽之人”钱二也乐了，心想这小子明知自己既然敢找上门来，就不怕那青虫王。居然还有胆应战，想来还有后手，不过钱二对自己极有信心，所以才满口答应下来。
“哈哈，好说好说。斗虫斗虫，自然要加点彩头，不知钱二兄准备出多少钱当彩头呢？”校霸乐了，心道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看来老麻子那一千两有着落了。
“客随主便”钱二从容道。
“那就两千两如何。”一飞奸笑道，心想自己跟长乐坊正好对半分。
“两千两？”钱二有些不确定了，自己虽然开赌场，但两千两这么大的数目要想拿出来确实有些勉强，既然自己都拿不出来，长乐坊想拿出两千两必然也不容易吧。他有些怀疑的望向马光头。
马光头也是火大，本想绰绰对方锐气就行了，哪想一飞这家伙居然要豪赌一把，还是借自己名头胡来，输了就算到长乐坊头上，赢了肯定要分一杯羹，典型的空手套白狼，但现在说不同意又伤自家脸面。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脸上笑道“长乐坊虽拿不出两千两，但长乐坊的价值绝对不止两千两，如果钱兄赢了，这长乐坊便是拿去又何妨！”说这话的时候马光头心里发着狠，要是输了就找一飞拼命。
钱二也是脸上抽搐，心里大骂死光头不要脸，自己钱旺赌庄规模跟长乐坊差不多，顶多就值个千多两银子，这货居然敢说长乐坊价值两千两，还真敢开口。但眼睛一转就有了计较，同样笑道“好极，好极，我那钱旺赌庄正好也值这个价，便用他跟这位兄弟赌了，如何？”
“好！来人，立字剧。”马光头叫来手下写下字据，两方又签字画押一翻才算正式开始斗蟋。
一张大圆桌，一个斗蟋用的大罐子，钱二、马光头、青田首富、李玉成、刘一飞、把桌子围了一圈，其它赌客、看客、青田有头有脸的豪客、赌鬼全都围在圆桌周围当见证。此时一飞也换了套新的青布长衫，衣衫飘逸出尘，气质风雅，若不是那身鲜红的蛤蟆皮仍旧惹眼，还真成了个翩翩佳公子。
两方人马沐浴更衣，焚香祭虫后这才落座。
“钱老板！主随客便，你出虫吧。”一飞先开口道。
钱二瞪了他一眼，本想要长乐坊先出虫的，不过随即一想，谁先出都一样，反正自己手里就那条紫虫王最厉害，先出后出都一样。便让手下把紫虫王放进斗罐。
此虫虫须长、浑身紫金、身披太极、牙呈阴阳、赤色爪子、翅膀上还有暗金色的龙形纹路。
“嘶~赤爪金龙！”周围的行家见了无不震惊，这可是传说中的神品啊，百年难得一见的宝啊，史志中曾有记载，“身紫、爪赤、翅有龙纹者，赤爪金龙也。幽王得之，令其与上百虫王相斗，竟无一可敌者，幽王大喜，封其百虫大将军，秋分虫死之时甚是伤心，命人修建王虫墓，月月祭祀。”
马光头见了这赤爪金龙却是一脸诡异，随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拍着胸口大呼“厉害！厉害！”不知是夸一飞，还是夸赤爪金龙。
钱二还以为他认命，转头对着一飞摇头一笑“兄台，出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