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敌乐呵呵的看着北方，满脸的褶子都挤到一起。
“你说你是我外祖父？裴家的老祖宗？”
北方有些愕然，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老娘说过？
“呵呵，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即便是雨溪那丫头也不太清楚，何况是你。不过，整个都城都差不多，哪个大家族没有一两个老不死？若真没有，只怕都城早翻天了！”
裴无敌轻笑着，自己这个重孙让他很上眼，适才的一番试探，能够充分表现出来。
北方一副惊魂未定之色，实在很难想象，自己老娘的家族还有一个如此强大的老人，倘若这个外祖父没有骗自己，那么当初自己的想法就有点想当然了。
仅凭老灰怕是镇不住，而当初在北家的事情，恐怕是他们很默契的选择避退，而非是真正畏惧自己。
一想到这里，北方心里有些纠结，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原先想让老灰的存在打乱整个都城的格局，从而获得有关父亲和自己身上变故的原因，如今看来不能这么做了。眼前的裴无敌给他的感觉，已经和老灰有的一拼了，虽然还是不及，但是万一其他家族的老不死更叼呢？
一念至此，北方开始蛋疼了，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裴无敌看着他的脸色变化，道：“有些事情老夫能猜到一些，然而却是没有证据。也隐约能够看出你的目的，但是，老夫都能略微看出来一点，其他几个肯定也能。只是互相之间都有着一些默契。”
“什么意思？”
北方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
“关于你的父亲，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裴无敌若有深意的看着北方，思绪似乎飘得很远。
“对于你父亲的事，老夫其实知道的并不多，而且很多都是表面，只是凭借蛛丝马迹猜测了一些，可能无关紧要，说与你听也是无妨。”
“十多年前，小雨溪还是都城里出名的小美女，多少家族子弟都盯着她，可惜谁也不知道一次盘幽谷一行，造就了这让整个天岚都羡慕的一对夫妻，也是小雨溪的悲剧开始。”
“都城大家族很多，不管家族势力还是家族产业，都会有重叠之处，于是摩擦是不会少的。因此所有大家族的老不死私下约定，非达到灭族之境，不得插手族内事物，一切都让后辈们自己解决。”
“这个约定在小雨溪成婚之前就有了，但是，小雨溪和那北万生成婚之后，老夫却意外的发现有几个老不死的气息偶尔出现在都城之内。”
北方听到这里双眼一亮，他有点可以预想到是怎么回事。
当时自己老爹应该才突破混元没多久，若是那些老家伙暗地出手，恐怕插翅难逃。
但是随即立刻又充满疑惑，难道北家的老祖没有察觉？连裴无敌当时都惊觉到了。
裴无敌仿似没有察觉北方的眼神，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当时老夫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虽然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基本都在闭关，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出来透透气的。再说，当时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后来，北万生失踪的那一年，那些老家伙的气息又出现了，老夫当时正逢突破的关口，没有多想，然而就那一次，北万生出去后再也没回来！”
“呼！”
北方闭着眼长吐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中的激荡，再次睁眼，却正好对上裴无敌那苍老的面容。
“小子，你可知道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北方茫然的摇摇头，记忆里，那会他一直按照老爹教他的方法低调的修炼，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整条到处乱跑，也因此信息来源很闭塞，如果裴雨溪不说些什么，他根本就不会知道。
就连自己老爹失踪，还是后来发现裴雨溪的异状开口问出来的。
“过了不久，北家现任家主北万青的长子北千堂便被一个宗门之人看中，承诺当其达到人元境时带入宗门。”
“什么！”
北方惊得豁然起身，是如此巧合？还是之间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裴无敌此时叹道：“不过老夫却并没有察觉到北家的老匹夫有出现的迹象。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那老匹夫用了手段隐蔽。”
北方听到这里，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老爹莫名的失踪，定然和几大家族有关。
“紧接着，在一年后，皇上曾经召集过一次我们这些老家伙。嗯，当时皇上碰上了个问题，他的大女儿秦玉，生了一个怪病，丹田处莫名会滋生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吞噬元气腐蚀武脉，长时间不处理，这种毒素会渗入血液肌肤，蚕食人体生机，最终会化为枯骨一堆！”
“当时我们这些老家伙尝试了各种方法，仅能做到压制，更别提驱逐甚至恢复丹田了。最后只能抱歉离开。不过，老夫记得，走到王宫大门时，北家的老头突然脸色怪异，当时我们都很诧异，问怎么了，他说太上皇传召他。于是我和其他几人便先行离开。”
“唉，但是这不久之后，老夫便在府上听到小雨溪伤心欲绝的哭声和求救，后来才知道，是小子你出事啦。当时你外公有些犹豫，因为要出手保住你的性命，需要一枚三品以上的丹药，这种丹药在我们天岚国很稀少，花费之巨无法想象。所以家族里面反对的人很多，若非老夫出面，可能你外公还没那么快下定决心。”
裴无敌深深的看着北方，这一切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唉，也是个命运多桀的孩子！
裴无敌心头无限感叹。
“也就是说，我的丹田是王室串通北家的人挖去的？”
北方死死的握着双拳，心头的愤怒犹如冲天烈焰，熊熊而起。
“只是可能罢了，但是，这种巧合，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是巧合？一次是，两次也是？”
北方脸露讥讽之色：“我父亲一去不返，而我一直是按照老爹的话低调的修炼，想来是瞒不过北家的老家伙。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我？还有我父亲？”
“而且，当时我记得，来的两人并非王室和北家之人，之后我怀疑过是不是我父亲无意间惹到了什么仇家，如今看来，这些怕都是子虚乌有的猜测罢了。他们根本就是早有预谋，该死，该死！”
不可遏止的怒意直冲脑门，北方紧握的拳头狠狠的打在面前的小桌上，登时，小桌四分五裂，木屑散落一地！
裴无敌此时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可能多余，这种连续出在一对父子身上的巧合，实在让人找不出不信的理由。
“老祖，当时你可见过或者感应到陌生的强者气息？”
北方的脸此时阴沉的可怕，若不是有所顾忌，只怕这会就会让老灰直接杀入北家，让那些巧合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陌生的强者气息？这倒是没有，混元境能够探查的范围也不算广，而且若是超过自身很多的强者，对方就能够轻易的瞒过混元境的感知。”
裴无敌思索了一会，肯定的说道。
北方听了，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拳，几次深呼吸之后，微微调整了下情绪，向裴无敌深深的施礼，道：“多谢老祖今日告知这些事情，孙儿感激不尽！”
裴无敌轻笑一声，自嘲似的摇着头，道：“小方子，你是老夫的重孙，也是裴家的一员，老夫心感内疚，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是若老夫当时能够果决一点，可能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不，老祖，结果还会是一样。哼，这些人的身后，看起来还有了不得的存在！不过，小爷倒要看看，是何方牛鬼蛇神！”
北方冷笑不已，裴无敌生怕他一时冲动，忙道：“小方子你可不要冲动，虽然你身边的老者实力强横，但是，若几个老家伙联手，怕是得不偿失。况且，太上皇若也有份参与，此事便大大的不好办！”
“哦？怎么说？”
“传闻那太上皇已突破了混元境的桎梏，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裴无敌一语如九天惊雷，北方心中震颤不已。超越了混元境的存在，这……
“你身边的老者或许能够与我们几个老家伙一战，但是，就老夫看来，他并没有超越混元境，那么，如果太上皇出手，必死无疑！”
裴无敌再次重申，他不希望看到北方一时冲动做出难以挽回的后果。这辈子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北方那深入骨子里的傲气以及睚眦必报的性格，若他不点出其中利害，怕是结局堪忧。
“呼，小子明白了！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北方生生压下心头怒火，也明白，自己不能冲动，否则可能万劫不复。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如今你只能尽快提升实力，只要有实力，万千阴谋在眼前就如纸糊一般，一力降十会！”
“而且，小辈的事情，从来是由小辈解决，倘若有老一辈的插手，那么就是破坏协议。”
“我懂了！”
北方点点头，明白裴无敌的潜台词，抓紧时间提升境界，而后想办法从后辈弟子中寻找机会。
“谁动老头子的孙子，就是拼了这身寡，老头子也要拉几个人一起上路！”
看着北方离开的身影，裴无敌枯瘦的身躯杀气凛然。
……
裴雨溪显然想多与自己的父亲呆一会，北方和小小自然不会拒绝，老灰反正整个木头人一般，也不需要问他的意见。
于是，他们在裴家用过了午餐，一直到傍晚时分，才起身离开。
离去之时裴元志让裴勇准备了不少东西，交给裴雨溪。
第二天，北方如今住的地方迎来了一位客人，裴雨溪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妹妹裴雨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