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孤独的笨鸟
正值下午,太阳的火辣仍未退潮,天上不羁的云和太阳擦身而过,在赫尔诺学院中投下热度,阳光穿过干枯的树枝在黑色的土地上画出数不尽的光斑。
三年的独自生活让皮安诺变得十分瘦削,纵然街坊偶尔也会接济,但至亲的离去在皮安诺内心也造成了很重的创伤。瘦削的皮安诺站在魁梧十分的铁人前更显渺小,但卡德尔和同学们却都十分专注地观察着皮安诺的一举一动。
皮安诺想了想,“这次是纯粹攻击伤害的一个测试,冰球肯定是没用了,我挂三个雷球增加我的攻击速度吧。”思考间,皮安诺搓出三个雷球,雷球迎着光,闪着电,煞是好看。
“卡德尔老师,我准备好了。”皮安诺向卡德尔示意。
“计时开始!”卡德尔一声令下,皮安诺右手积攒出一些纯粹的能量,向铁人激射而去,那一圈能量看起来比环体而绕的三个雷球的视觉效果就差远了,果不其然,能量在铁人上的撞击显得格外无力,铁人额头上的数值显示器也在阳光下显得懒洋洋,慢慢跳出了“42”的字样,皮安诺双手积攒能量波的速度倒是算得上快,只可惜铁人额头上的数值显示器却十分不给面子。
就这样,皮安诺左手推出能量球右手变不停歇地积攒能量,这样的动作一致持续到一分钟结束。
“叮!”卡德尔手中的计时器发出了声响,不过卡德尔却还在发愣,皮安诺的进攻方式完全不像是一名魔法师,而像是一位刺客或者战士,这次他确实“惊”了,但却算不得“惊喜”。皮安诺默默退回队列之中。
“喂,你真的是魔法师吗?”队列中同学的质疑不轻不重地传入皮安诺耳中。
“我···我师父说,我会成为···成为一个魔法师的,”皮安诺说到一半,头低了下来,声音也随着沉入海底,“就算是辅助魔法师,就算是攻击力十分微弱···”眼神里算不得有多少坚毅,但却充盈了一股不服输的态度和两汪不争气的秋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魔法师是这样进行攻击的···”卡德尔刚说了一半,忽然感觉有着些许不对,往队列中一瞧,一双属于一位清丽小女生的眼睛格外刺人,卡德尔话头一转,“咱们是辅助法师班嘛,伤害这些东西都是最末端才考虑的,你们的辅助技能才是最关键的哈。那个···嗯···那个这次测试结果和你们之前展示过详细技能用处,我们教学办会好好考量,以求给各位同学一个最完美的定位和训练方向。如果有对自己刚刚的表现不满意的同学,可以申请再测试一次,有人吗?”
队列安静了许多,即便刚刚十分不满意的依艾姆也没有表露出再测试的意思。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把测试结果带走了。你们自由活动吧。”队列解散了,半飘着的卡德尔也走地很快,似乎有着些什么急事似的。在光斑和地上虬起的树影上,站着两个身影和一个额头顶着“575”数字的铁人。
卡德尔快速走进了校长室,“丁斯校长,这次这个新生···”
“这个新生是个可造之材,我当年没看错拉比克,现在拉比克也不会看错他。”丁斯没有转身,话语中带着这个年岁才拥有的淡然。
贝露丝拉了拉皮安诺的袖口,这一拉似乎是拉到了皮安诺泪腺的开关,一下子,两汪秋水变作两行奔腾的河流肆意流了开来。在此刻他似乎感受到了梦与现实的遥远,往常的梦在此刻变作了一个重重的负担压在了这个小小的脊梁上,他从来没有觉得负梦行走有多累,但此刻却泪水决堤了。或许跟师父有关,或许跟先前的艰辛有关,或许与刚才的挫折有关,百感交集。
皮安诺下一刻就投入了贝露丝的怀中,阳光下,皮安诺的泪水闪着光,阳光下,贝露丝的脸庞带着彩。
忘了时间走了多久,只是太阳的光开始变得有些暗淡,贝露丝的腿也站得有些发麻,皮安诺才停止了自己肩部的抖动,从贝露丝的怀抱中脱离开来。
“谢谢你···”皮安诺很迅速地转过身,辛苦了一天的太阳把皮安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影子是一堆落寞。
“没关系的,走了,回宿舍了。”贝露丝在皮安诺的身后悄悄地运动着自己早已发麻的腿,贝露丝走过皮安诺身旁,却发现皮安诺还停在原地没动。“喂,走吧,太阳都要下班了,你的伤心也应该歇一歇了。”贝露丝清丽的脸上流过一丝严肃的情绪。
皮安诺擦了擦脸颊,向贝露丝点了点头。
一路上贝露丝一直在说话,皮安诺的情绪也好了许多,在生活区进门的大花坛下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地分开了,皮安诺又被自己的落寞包得严严实实。刚打开宿舍的门走进去,莱恩让人觉得心烦的声音又出现了。
“皮安诺,我说你这个新来的能不能离贝露丝远点?你别看我今天的测试成绩排在倒数第三,我在辅助法师班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苗子。你们说,是不是?”莱恩在两个跟班胸口用力地拍了一下,两人连忙说是。
皮安诺心情更差了,没有回话,推开挡在正前方的莱恩走向自己的床。
“我!···你!···”莱恩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格外严重的冲击,张牙舞爪地向冲过来教训皮安诺一顿,依艾姆和戴蒙赶紧拉住激动的莱恩,身体最矮的莱恩感觉是被两个人架住一般,配合上莱恩的短腿长手的舞蹈尤为可笑。
“你别冲动,莱恩,你知道在宿舍学生可不能互殴,哪怕以切磋的名义都行不通,你听我说···”后面的话依艾姆弯了弯腰附到莱恩耳边说的,皮安诺听不清,也没心思听,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了头。
“今天是进入学校的第一天,这一定是我被人看不起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