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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英相亲(1)

屠水英复读过三年。在她读高中应届毕业班时初中部等着毕业的小毛头后来都成了她的同学。她在同一间教室一年又一年地读下去,身边的人都是流水样来了又去了,只有她像个镇山宝一样岿然不动。头一年复读还有同学给她写信来着,她没有回信,后来便绝交了。最后一年复读时,一位念完了专科的同学分回学校工作,教低年级的德育课,她总是躲着他走路。有一天到底遇上了,迎面而来,四目相对,躲是躲不掉的了,她紧张地等待着,忽然听这位旧日同窗开口说:“送孩子上学?”当她是学生的家长!这予她很深的刺激。虽然她学习是一贯的努力,抄下黑板上每一个粉笔字,记住每一个公式,把课本从头到尾地背下来,拒绝看教材以外的任何书籍,然而这一年她还是离录取线差了5分。应届那年还只差2分呢,真是越来越没盼头了。爸爸不顾家里赤贫的境况,也排除了农村常有的偏见,咬牙供她上了省城师范大学的“委培”——这么多年都读下来了,最后一步还不走到,实在是太冤了。

在师大的委培班里,水英没有别的朋友,只有韦静雯。静雯是城里人,却一点城里女孩的架子都没有。她拿静雯当二十余年来遇着的唯一的知己。她织好了毛衣总是第一个征求静雯的意见,她不如意的中学时代只对静雯提起……所以,在一个本该上严肃的高等数学课的上午,在没有长草的荒芜的足球场上,静雯洞悉了水英羞答答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事——

“我爸爸,他打工的同乡,替我说了一个……”

这话不用说,静雯也猜到了八九分,心里平静以待,口上却是十分惊喜:“是呀?真是的呀?”宿舍里早有人猜疑水英在谈恋爱了——也不过是猜疑而已,在大家的想法里,水英的年纪和那个留校三年、每周在讲台上训话一次的年级辅导员差不多,早该谈恋爱了。常有女孩子拿这样的话作为拒绝恋爱的借口:“人家屠水英都不急,我急什么!”

现在,水英的喜悦大大地被鼓舞,红了脸说:“商量了好久,两边也是这个托那个的,中间人倒有七八个了,现在才算说好去见一见。”不等静雯反应过来,又追上一句:“你跟我一块儿去相看相看,好不好?”

为什么不好呢?

静雯跟着水英回老家去,已经是寒假过后的三月份了,跟别人只说到水英家去兜一趟,体验一下城里人不曾有过的乡村生活。从省城坐火车到县城,从县城坐长途汽车到乡里,在乡里搭了一段扑扑扑冒黑烟的三轮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小路,终于到了。

“这就是我们杨家湾!”水英欣喜地介绍。静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水英家住的还是泥坯房,泥巴墙上,篾条一楞一楞地支出头来,把房屋建材展示得很充分。地是用黄泥巴夯实的。昏暗的灯光霉灰灰的,尘土样落下来,灯光下水英的父母都是黯败的脸色,笑分明是笑,笑在脸上像是刀刻出来的,有着笔画浓重的阴影。水英的两个妹妹水芬、水芹都早早出嫁了,没有回来,只有她三岁的小弟弟兵娃睁着一双锃亮的眼睛,直往他妈妈怀里躲,躲住了身子,又把眼睛露出来打探究竟。静雯隐隐地明白了,这桩婚事对水英家有着不容忽视的重要性。

相亲要去县城,但水英要在家里多待两天再去。这是有策略的。先在家里把事情商量妥了,征求一下各种意见,到时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有个预防措施,这是一层;另一层,也是不愿给乡里乡亲看出匆忙急切的意味,说起来自己急着找婆家似的,不好听。这一门亲成不成得了是一回事,关键是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身份。女孩家的身份不是家庭出身、学历文凭、身段模样,就是那么一股子自爱的精神,城里人叫傲气,叫矜持,乡下人直接些,就叫脸面,叫身份。

本来没想让人知道的,可是这种事传得比风还快。听到消息的姨姑婶表之类的前来打探,水英妈开始是想否认的,可要藏着这么大件事情哪是容易的呢?心里想藏吧,脸上的笑藏不住;嘴里要藏吧,眼睛的闪躲藏不住。人家要穷追猛打,那个气势,那个魄力——你自己去试试,你挡得住进攻?你守得住阵地?越是含含糊糊,人家越是嫌你欲擒故纵,恨不能拿铲子把你金口玉牙给撬了。再说呢,又不是什么坏事丑事脏事,是谁听了谁眼红的大好事,从主观上来说也不情愿掖着捂着。所以大伙很快就弄明白了八九分:城里人,正式户口的,什么厂里的正式职工,国家管养到老的,还有本事让水英毕业后安排到城里工作。水英妈的慵懒神态里透着一股得意的喜气,抿着嘴不笑不笑,可还是撑不住笑得一嘴牙床,给了众人十分深刻的印象。

全村上下都在传说水英“遇上了”。一般说“遇上了”,就是指考上学、中了彩、提了干,总之是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杨家湾的女子,因为家穷,几乎都没怎么念书;又因为没怎么念书,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大多十七八岁就定亲嫁人了,嫁的差不多都是乡下人,能“说”给比较富裕的七里坡、鸭嘴村的,或是镇上生活殷实的小户人家,就很有人前人后翘尾巴的本钱了。屠广华家的二女儿那年嫁得轰轰烈烈的,据说对方是县城里的工人,结果不出半年又回来了,原来那人只是个“临时工”,合同一解除还得回来刨土地。三组的杨惠凤,跑到广东去见世面,一年后寄信回来说结婚了,嫁的是个有钱人。村长都问了,结婚咋没见来开证明呢?还是年底同去打工的男人们带回了确切消息,杨惠凤进的是个娱乐场所,操着说不清的营生;跟的那个男人倒是有些钱——东莞开玩具厂的老板,老得不成样子,嘴上的毛比头上的毛还多——他那种人哪会笨到当她的长期饭票呢,人家精灵得很,是“跟”一回给一回的钱。有了这两起事作衬底,村里人认定穷地方出不了金凤凰,这帮傻女子都是拿男娃们吃剩的五谷杂粮喂大的,往那儿一坐一站都是一副成不了气候的相,好比正品的边角材料,再好也是多余的。

偏偏是水英。

偏偏是她。

她念书念到村里女子学历的新纪录,她一说嫁人就能嫁个正经八百的城里人!

只有像屠广福这种傻驴才会讨个四十来岁才生男娃的老婆,只有他这种穷汉才会顶着一屁股债送个赔钱货去念书——中学多念了好几年还不够,大学都上起来了!所以呢,也只有屠广福憨人有憨福,这次肯定收得回多年的投资,稳中有赚都说不定。

水英在村子舆论界的热心关怀下回来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比她那年上大学还要不一样。她给当地女子教育赋予了崭新的意义。每次水英的半期、期末成绩单寄到,村里文化多一点的七舅公都要受特别委托,戴上一副黑框平光眼镜,坐到村委会门外的大槐树下给吃夜饭的村人们念上一遍。成绩当然是好的,连同后面的评语也字字精妙:“……勤勉求学,乐于助人,作风严谨,识大体顾大局……”七舅公早年跟一个“牛鬼蛇神”学过文言文,他的念词总似唱经,难得有听明白的字眼,然而大家听在心里又字字有数。水英在这评语中离杨家湾的山山水水越来越远了,她是上了台的人了,虽然多年上学上得青春憔悴,她的模样明显地呈现出与年龄不符的老相,她终究是出息了。“识大体顾大局”,多么庄重,上品,哪像个人评语呢,像政府工作报告,像英模事迹演讲,像一切与杨家湾无关的高尚事物。

水英在读书的历程中有一个同小学同中学又同一个村的男同学,叫史建国,脾气不像男娃,也不像乡下人,有点内向,还很懂礼貌,对人客客气气又保持距离,大家都觉得他还不错,但也没人拿他当朋友。就是这么个人,和水英同学十年,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同到第十一年学,也就是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高考这个妖怪的獠牙都开始露出来了,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最后一门功课刚刚考完,水英一出教室门就被班主任叫住了。班主任问:“屠水英,你看到史建国没有?他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水英茫然地摇头。史建国好几门课都没参考,同一间考场的水英都不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班主任只好说,如果碰到史建国就让他来找我。

考完最后一门功课的学生都有骤然减压的失重感,说不清是轻松还是疲惫,像是一下子把自己从原来的肉身上剥脱出来了,很多疯狂的学生都往操场、宿舍跑,撕作业本,唱校歌以外的歌曲,集群狂欢。水英却拿了书仍往树林里去。她对自己学习上的要求是随时随地都不放松,是毅力,也是惯性,她不知道有什么学习以外的娱乐方式。树林里平时坐满了背书备考的人,现在却空荡荡的,她很舒服地选了个安静隐秘的地方坐下来。刚把书打开,听到背后有枝条被拨弄得刷啦刷啦的声音,一回头,史建国正站在她面前,喘着气,目光呆滞地盯着她!水英差点尖叫起来,他的样子简直像个越狱在逃犯。他们俩这么盯了好一会儿,水英紧张得连班主任交代的话都给忘了。史建国垂下了头。史建国说:“屠水英。”他对着自己的鞋说,好像那双鞋名叫屠水英。

屠水英就是在那个昏头昏脑的失重的下午走进了一个男生的内心世界。对她来讲是全新的,难以捉摸的。原来男生也有相当自卑的情结,她原以为生为男的就是一辈子的顶天立地。史建国的成绩越来越“不行”了——其实他的成绩从来也没好过,可是越是临近高三,成绩单上的数字就越发逼人。来自农村的学生都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考上就读书,考不上回去种地。可史建国有了新的苦恼了,他的额头渗出了汗,一张脸苍白如纸。“你知道吗屠水英,你知道吗,我这一年眼睛差不多都近视了。”他激动得快要哭了,“要是考不上学,戴副眼镜回去种地,是不是很滑稽?是不是?”水英赶紧摇摇头。

水英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面相非常清秀,虽然皮肤不够细嫩,但终究像个文化人的样子,他浑身上下有一种植物才有的萧然回荡之气。她在脑海里找了又找,书本上的字一个个在眼前晃过,都找不到合适的可以形容他的。她竟为此苦恼起来,学过的东西居然没有一点用处!史建国那天的话说了一担又一担,像把积压多年的重负全倒出来了。他把水英当成了知己,当她是个可信赖的人,自己人。可是为什么呢?水英扪心自问着,脸上开始发热,听得也不专心了。史建国说:“我不读了。再也不读书了。这几天我都躲在林子里,远远地看着教室,感觉安全点……刚才我看见班主任在和你说话,是不是说我的事?”水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赶紧摇头,而且很无辜地辩白:“没有,没有,他是问我考试发挥得好不好……”史建国相信了,他带点神经质地哀求说:“求你了,别在村里说这事,我要退学了,就说身体不好,你别给我说出去……”

水英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别人重大的委托,她只有茫然地点头,在史建国惨白的眼光监督之下重重地点头,表态表得十分坚决。就算是男生,读书读到这个地步,在村里已经算是知识青年了,他有着知识青年脆弱的自尊心,水英懂得的。史建国得到了水英的保证,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回头走了,一步一步的。他的背影映在水英眸子里,忽然湿润了,摇曳了,有声音有态势。水英忽然想到了一个名词:小白杨。她终于把他形容出来了。“小白杨”,她心里不断地念着,“小白杨”。这是歌曲里、课本里她所能感受到的最富于抒情性的植物。从前的他或许就像植物,可是没有像今天这样肯定地像一棵小白杨。是她赋予他新的生命的。他的新生命全然不是现在这样的,而是有着小白杨昂扬的姿态与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领过成绩单本该回家了,但班上开了一次紧急班会。班主任向大家宣布说,史建国同学由于身体方面的原因,不能继续学习了,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在祖国建设中发挥自己的光热,等等。许多人扭头去看史建国空空的座位,水英也跟着扭过头去,她这才知道他座位的确切经纬度。知道又怎么样呢?迟了,下一期开学又会有别人坐上这个位置。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水英的目光掠过那张空空的课桌桌面的时候,眼神却迷茫起来,一看看好远的样子。她好像看见史建国走在回村的路上,那一条在阳光下灰尘漫漫的土路,暖融融的天底下走着一个黑黑的人影,不,他是小白杨一样的沙沙沙的背影……水英眼里有了泪光。

她把史建国的托付埋进了心里,连同埋进去的还有他这个人。新的学期,他的位置果然安置了别的人,可是在水英那里,一直都把他的位置留着,哪怕他永不回来,哪怕他永不知晓。这是带着绝唱性质的初恋。他在的时候自己都干什么去了?他走了,空下一个影子,才牵扯出丝丝蔓蔓的思念,这些思念慢慢组织起来的人渐渐已经不是那个人了,是梦里人,比真人更教人难以割舍,难以释怀。其实水英这些年有时回家还碰上他了,总是隔着老远他就绕道走了。他躲她,仿佛她握着他的一个把柄;她也想躲他,但是看见他的闪躲心里又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有时候青年男女互相躲避就说明一些问题了,但他们不是。水英曾经幻想过他来提亲,家里会同意吗?日子久了,这假设还是假设,这期盼渐渐没了盼头,自己更无从说出口,也就淡了,认了。她头一年复读就听说他娶亲了,第二年复读又听说他添了孩子,是儿子,大吉大利。本来她也把那份心搁起来了,但是终究没有清除,轮到自己谈婚论嫁了,心思又乱了,阡陌纵横的。收到爸爸来信的许多个晚上,和静雯密谈到深夜的晚上,她迷迷糊糊地睡着,总是看见自己在擦一张课桌,蒙上厚厚灰尘的课桌,她擦呀擦呀,听得见灰尘掉落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正式相亲的前一晚,爸爸又特意试穿了一遍西服。他是一家之主,他的装束是一家的门面,怎么也要弄出点效果来。西服是深棕色的,腰身挺合适,只是爸爸老嫌袖子太长,袖口把整个手腕都遮没了——外国人都不用手干活吗?爸爸几次想把袖口卷起来,被妈妈啪地打在胳膊上:“农民!”他笑嘻嘻地说:“本来就是农民。”妈妈瞪着他,相当有威胁性地。她学的是城里人的语气,表示在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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