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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英相亲(3)

“会场”是在男方家里。那间用作相亲的客厅布置得相当喜庆,一点不像火葬场的房子。家具是老派的暖色调,仿红木的;电视机上搭着讲究的盖布,绣着金色双凤朝阳;一张宽大得显出粗蛮相的茶几上,十分豪爽地放了几大盘品名叫作“大红袍”的橘子,块头大,色泽艳,一个个跟红灯笼似的,迎亲娶媳了似的,理直气壮地红,显出别样的欢喜来。比静雯想象中的要好,要有人气。昨晚水英告诉她“那个人”的工作单位时把静雯吓住了,她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睡不着,听水英一个劲地强调:“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静雯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现在她看看房间,牵强地断定这家人是故意用喜色来冲淡不吉利的成分。

相看的这家人姓余,听那范二婶婶的口风,一口一个“余场长”,这边却是连名带姓地喊着“屠广福”,开头就带有倾向性了。静雯拿眼梢剜着范二婶婶那张世故的脸,心想,连火葬场场长也巴结!你一辈子就求着他一次而已——连那一次也不会是你看他脸色,是他看你脸色!

水英一家坐定了。看水英爸那个样子,忘记自己穿了西装似的,一来就陪着傻笑,好像那身衣服穿错了,裤子穿脸上了,怎么也不配称。水英妈考察性地,四下里打量客厅,问有几间屋子,人有几个,一顿饭要吃几斤米。兵娃倒很放得开,他毫不含糊地抓起一个“大红袍”撕起袍子来,手不够用劲,嘴又去啃。这还是准备阶段,酝酿阶段,带点热身意味的。静雯带着苛刻的眼光审视着自己这边的人,暗暗愤怒他们的不争气,又无端地紧张与伤感。她伸出手去,在茶几桌面下扣住了水英无措的一只手,宽慰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比别人都要小心,都要偏执,她势单力薄地维护着水英似的。

“余场长”怎么说也是个干部,而且是领导干部,光看外表,形象是很高大的。他少说也有一米七八,一身毫不打折的结实的肉。静雯亲眼看见他把挂在衣帽架上一件风衣样的宽大衣服往身上一套,套得满满当当,穿成了贴身衬衣似的。这块头更像是电影里的夜总会保安、黑社会打手一类的角色,强悍,蛮暴,在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他随时保持沉痛的态度,所以他脸上一贯没有表情,请水英一家喝水,吃糖,吃橘子,也没有带出一点点笑容来,像接待追悼会来宾,凝滞,克己,下一项内容默哀似的。静雯想着,这就庄重肃穆了,这就寄托哀思了。他有一次动作很大地硬把一只橘子塞到静雯手里叫吃,吃,吃,静雯赶紧躬身接着,差点顺口回答:“节哀顺变。”

余场长的女人却是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眉眼直直的,带着受惊的表情。余场长严肃地向她作指示:“叫小东出来。”她便回过头去,绵绵地喊着:“小东——小东——”一扇房间门拉开了。门在拉动的过程中微微响了一声,这一声格外清楚,因为客厅里忽然有了屏息凝神的气氛,等待着的。水英把心都揪紧了,配合着这一声的节奏,把头一节一节地、深深地垂了下去,好像站在遗像前鞠躬致敬。静雯拉了拉水英的袖子,水英只是不抬头,脸上辣辣烧着了一片,既怕看见人,也怕人看见。静雯只好代表她看仔细了——先是一条门缝,一点头发梢,一只皮鞋尖,太不具体了,太以点代面了;顿了顿,门又推开,大大推开了,人就全了,齐整了,一个穿绿花毛衣配牛仔裤的小伙子,像中学里不用功也不惹事的大男孩,懒懒的,眼皮抬不起来一样。他是制定了策略才出来的,一出来就把占主动权的表情挂在脸上,还故意一点不看女方这边,把脸略略侧对着他们,走到他妈妈身边坐下了。

静雯的眼睛,一直死死地“咬”住他,远远隔着一段距离,把他一寸一寸地看详细了。她不时凑到水英耳朵边,悄悄递送着最新情报:“蛮虎相的。”“眼睛还算大。”“有点小胡子。”这个人的轮廓在静雯的叙述中被无数细小的零件连缀起来,拼贴起来,他正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充实着,一方面长大了,明朗了,另一方面却只有更模糊的。他还是个纸人,梦里人,游走的影子,水英要一个真人,活人……水英怕什么?水英什么也不怕!她忽然被勇气鼓舞,热遍了全身,她抬起了头,既是果断的,又是自然而然的。她一抬起头,眼光便剥开了重重雾样的迷阵准确无误地直落到“他”身上。

“他”终于从冰冷的、没有色彩与温度的单纯想象中跳了出来。

这个活人。

这个真人。

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又不是。虎相,大眼睛,小胡子,一切都让静雯说着了,可又不完全是这样。他先是继续着满不在乎的表情,茸茸的小胡子下微微嘟着嘴,好像说:随你们闹腾去吧。慢慢的,这表情也松懈了,露出专注的眼神,他到底是在乎的。怎么能不在乎呢?这一天,这一分钟,这一生一世。水英对他的相看,轻轻的,慢慢的,像用一块软毛巾擦着他似的,从他额前飞扬出去的几绺头发,到绿毛衣上元宝针的花纹,都收到眼睛里了。她寻找着他的优点:衣领浆得很硬实、挺括,立场坚定地叉开来站在脖子上——这能说明什么呢?就是不那样,水英也得喜欢他呀。是的,水英喜欢他了。爱他了。她的眼光柔柔情情的,波光粼粼的,她的心在告诉自己,恋爱开始了,从这一刻开始。有个人来到她的生命中,先是耳朵里,然后是心里,最后在眼睛里,这就完整了,立体了,这么个人。她迟早要和他相遇的,因为在还不相识的时候,她就在爱着了。命定的。他常去打篮球吗?爱看金庸和古龙的小说吗?不吃卷心菜和油焖饭?关于男性的世界,水英只能参照学校里那拨男同学的生活模式猜想到这么一点点——不要紧,他的世界会慢慢扩大,变得宽广无边,把水英整个地包含进去;他生命里的一切,好与坏,欢欣与懊恼,每个细节都会带上水英参与的痕迹。他在前一秒钟还是陌生人,不相干的人,现在不一样了,他和一个叫屠水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亲亲的了。

范二婶婶真是一流的人才。她以主持人的身份一个人站在中间的空地上,衣着光鲜,声音洪亮,表情也舒展自如。这是新时代的媒婆,怎么说也是有进步意义的,说话不再那么妖妖冶冶,也没有那么多汤汤水水,简洁、高效、开宗明义地声明了两家人聚在一起的目的,讲解了相亲全过程的各个步骤,明确了双方各自的权利与义务。条理很清楚,表达很明晰,一个组织严密的会议骨架就出来了。

先是男方家长提出做亲的请求。余场长板着脸介绍了自己的儿子余光祖,乳名小东,现年20岁,生在开春“龙抬头”之际,命里带着“吉人天相”的。小东个性比较内向,念书念到初中毕业,尽了公民的教育义务才到场里来上班的。在年轻的工人里,很少有他这样高待遇的——他的具体工作是“烧”,每烧“一个”都有额外奖金——计件一样。

余场长皱着眉头说:“小东是个好孩子。”这太不像是介绍一个未来的女婿或丈夫了,他意识到这点,连忙调整思路,又皱着眉头说:“小东是个好青年。”因为皱着眉头,因为沉痛的语气,就有些定性的意思了,像是盖棺定论,“追认”似的了。于是,关于小东就到此为止。仿佛由于他年轻,资历浅,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了——他的好,也是轻浅的好,单纯的好,经不起仔细的分析。

余场长笔墨酣畅地浓重渲染的是自己发家的历史,平时苦于找不到足够多的活着的听众,现在抓住机会回述那段农村包围城市的光辉道路。有点像英模事迹报告会,又有点像追悼会上总结死者一生功勋的发言,一样地倾注感情,也一样的冗长与乏味。余场长虽然经历的多是冷酷的场面,也到底是个场面上的人,他是善于把握机会的,水到渠成,便也拿姿拿态了——“我们一家,就是有一样不好,这个工作环境……破四旧破迷信都这么些年了,还有那么些人看问题很唯心!很不讲科学!我们两个老的,怕这工作耽搁小东的亲事,就想早早给他定下来。唉,这工作,真是难为他了,否则……”

这个“否则”像把剪子,“咔嚓”一声,把水英的心剪开了一道口子。她抬起了头,眼神定定的,嘴唇咬住了。伤自尊了。很明显,余场长一家对于这门亲事颇为勉强,对他们来说,只因工作“名义”不好听而丧失了所有的选择权是非常不公平的,在这起交易中,他们是吃亏的。

问题还在于,水英父母也这么看。赚了,赚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水英父母是老实人,老实人脸上搁不住事,所以不经意地就露出一副讨好献媚的笑容,对于自己占便宜这一点绝对是认可的。静雯恨就恨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咬着牙,差点站起来说,我们水英好歹也是大学生啊!然而她到底不是屠家人,没有发言权,更不能轻举妄动。她不服气地想着,亏得水英还能忍着,没有一跺脚站起来甩个头就走。

水英哪能够这么做呢?水英的头是不能够“甩”的,只能“点”。她的主意早早就定下了,铁铁的,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过几个月就毕业分配了,没有城里的靠山,她哪里来回哪里去,像阵回旋风,又吹回杨家湾了,只不过老了几岁——是不是很滑稽?是不是?关于“回去”,当年有个人也是这么急切地追问过。

从那个“否则”开始,就有些一锤定音的意思了,也确定了主动权在哪一方。面对水英爸憨厚的陪笑,余场长毫不动容地乘胜追击,公布余家的各种规章制度,已经是对未来儿媳妇的训诫了:“我这个老婆子,一辈子辛苦,瘦成这个样子,早就该歇歇了……”水英爸忙说:“我们水英能干呢,做事麻利着呢。”余场长又说:“我有两个大点的女子,嫁的都是不成器的男人,下了岗,隔三岔五把小娃儿扔到这儿……”水英爸说:“嘿,你看我们兵娃,长这么大都是水英带的,她可会带娃儿呢。”

静雯听着,这一唱一和的声音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悲哀之感。风来了,吹开那边一扇门,门轻轻地自动开了,外面是白亮亮的天,可以看见干净无声的阳台地面,阳台栏杆,还有阳台的背景天幕中,一支高高的、黑黑的烟囱柱子。冷而森严。她一点一点地拼贴出水英将来的生活:伺候公婆,带孩子,小姑回来要添饭,一家人的衣服洗过了都晾到阳台上,空旷苍白的天底下有一根黑黑壮壮不可理喻的烟囱柱,吹出的烟尘都扑到新晾的衣服上……要疯的,绝对要疯的。

范二婶婶已经像喜鹊样来回穿梭在男女双方的阵营里了,协调关系,互为代言,和两家的妈妈嘁嘁嚓嚓,代表对方回答各种疑问,又把这家的疑问带到那一家。她的交流是广泛的、深入的,不会局限于父母辈,新时期当然会注重个人感受。在闹闹嚷嚷的讨论声里,没人注意的时候,静雯亲眼看到范二婶婶坐到小东身边了,近近地靠着他耳朵,一只手弓着手背,半捂着嘴巴,两只眼却净是瞄着女家这方。小东懵懵地听着,也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却把眼光放在水英与静雯之间来来回回地跳动,拿不准似的。静雯心中冷笑:又不是任你挑来任你选!果然,他向范二婶婶问起话来,大约在问:红的,还是黄的?范二婶婶把右手食指果断地指向水英的方向——红的。决定性地。小东愣了一下,年轻人不太会掩饰心事,脸上瞬间就挂出明显失望的表情来,嘴巴半天都微张着,做出“哦?”的口型,眼睛落在水英身上了,停住了。他终于看见水英了。认认真真地,一丝一毫地看。对他而言也是破天荒的、充满宿命意味的一看。他会一辈子用这种神情看水英吗?至少现在还有惊奇,还有陌生感,有一天连这点惊奇与陌生感都没有了,他的眼光或许就不会再停留下来。男人是飞翔的。

当范二婶婶的声音变得欢快,在两边来往穿梭得更加勤快时,静雯预感到快到尾声了。果然,范二婶婶带着十拿九稳的胜利姿态又站到了中间的空地上,她那么一站,就是一种信号,各种讨论声都平息下来。她那个神气,像是千军万马也在她一句话下似的,满脸都放出光彩来。做这一行的,还得有个本事,要综合双方拟定的协议,口头上作个总结,考记性呢,条条款款的。所以范二婶婶这时十分谨慎,她表示,若有漏掉的内容欢迎各位补充。她真是太谦虚了,她一开口大家都明白这点了,范二婶婶是多精巧的人哪,她把话说得又圆又满的,一条一条拟得清清楚楚密密匀匀的:男方要把水英几年上大学的“委培费”补给娘家,另给三千块彩礼;水英大学毕业就嫁过来,但工作要男方落实在城里;水英嫁过来要住在男方家,遵从余家的规矩养老扶幼……

滔滔不绝的,什么时候说完了也不知道。话说完了,范二婶婶的表情还没完,她很灵敏地观察着两边的动静,这么沉默了半晌。没有人说话。这一刻的静是真正的静。许多思想波浪样滚动,哗——哗——哗——大片大片地翻滚。片刻之后就没有扭转的余地了,再不说话一辈子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静雯把头转向水英,伸出手去摇撼着她的膝盖,水英只是沉默地垂下眼皮,不看,不看,管他什么样的路闭着眼也能走过去。范二婶婶像是站在沉默的尖儿上,灵灵水水地猛地冒出一句:

“那么,双方有没有意见?”

先是转向男方,那边摇了摇头——水英很清楚地看见小东也摇头了,他像他爸爸那样皱着眉头,摇头摇得不十分肯定,一下,又是一下,但动作是明显的。水英心里舒坦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定了。再问女方,当然也是摇头。

“好,余家、屠家正式结亲——”

范二婶婶喜盈盈地笑着,用唱戏文的调子高声地宣布。满屋子都放出红光来,水英父母都笑着,合不拢嘴了,兵娃已经消灭掉整整一盘橘子,满地都扔着“大红袍”的袍子碎片,像鞭炮炸过后一地的红纸屑,铺张的喜庆。

然而在静雯眼里,这一切瞬间都变了,褪去了色彩与声音,在一个黑白的、遗像般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冷而生硬,所有人都不像活人。

在这样的气氛里,走到最后一样程序了,男女双方互赠定情信物。两个年轻主人公这才正式上场,刚才的热闹都跟他们无关似的,一上来就静悄悄的,谁也不敢抬头认真看对方,因为大家都在认真看着他俩。小东送给水英的是一支装在有机玻璃盒子里的派克钢笔,水英这边,捧出三个盒子,用绳子拴在一块儿,蛮有气势的样子,连范二婶婶都忍不住伸过头去瞅那盒子里面的东西,瞅了几次都没瞅清楚。

是三条规格相同颜色各异的领带。

静雯清楚。她想着,水英把这一生都像领带一样批发给人了,低价地。静雯那裹着蒲公英黄外套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头也不扭一下;僵着身子去看水英时,眼神是哀哀的,像参加遗体告别仪式。

水英有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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