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萧宏向男子道了谢,转身往电梯间走去。男子拿回了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醒悟道:“哦,我忘了这小伙子还没有员工证。”说着,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男子来到电梯间,发现电梯已经升到8楼,轻拍自己额头,自责道:“钱力啊钱力,你自诩办事周密,思虑严谨,今天人家小伙子刚来就露了馅儿。”
电梯平缓地往上升,站在里头的萧宏心想:食堂?应该会比学校食堂好吧,哈哈。嗯,肯定好得多。对了,我还剩多少钱来着,会不会很贵?
须臾,‘叮’一声过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了,10楼到了。第一反应,萧宏就在心里呐喊:what?这里是食堂?我怎么感觉像是面包店呢?他闭上眼睛,用力嗅嗅香喷喷的刚出炉不久的面包香味,几缕浓郁的奶酪和芝士融化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萧宏定睛望去,左边果然是烘焙的地方,他闻得出来,这里的面包一定很美味。偷偷咽下口水,萧宏继续往前走,他看见周围的人都在悠闲地享用午餐,或者轻松地交谈着,并没有特别关注自己。
这让萧宏感觉很自然,他看见前面的人正用刀熟练地在餐盘中切割着,然后用叉将食物放进嘴中,细细咀嚼过后,轻啜了一口葡萄酒(牛排?午饭吃牛排?这么夸张!萧宏心里有些惊讶,这个瑞恩员工口中的‘食堂’和自己想象中的‘食堂’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嗯,味道还行,我喜欢。”“我觉得不如以前的厨师,尤其是西餐。”“你就知足吧。我听老张说啊,这些位厨师已经是本市手艺一流的了,还是公司花高价从附近的五星酒店挖过来的。”“看来这里的五星酒店也不怎么样嘛。”“唉,这里毕竟不是那些金融中心,比不上也正常。”……
萧宏耳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道:哇靠,这么厉害!公司食堂都是五星级的厨师掌勺,哈哈,以后有口福了。不对,饭钱会不会不够用?(萧宏一下子有些心虚)
走得近了,萧宏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菜品。真可谓,绿的鲜艳,红的浓郁,鲜香扑鼻,令人垂涎。萧宏再次吞了口口水。一名戴着高高的白色厨师帽的师傅面色和蔼,上前道:“你好,要点什么?”
面对这么高规格的待遇,萧宏说实话是略微有些紧张的,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菜名,只好微红着脸,用手指着,说道:“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呃,两个就够了,哈哈。”“好的,请稍等。”厨师马上开始装盘。
萧宏本来要点三个菜,点到第三个的时候,心里忽然惊醒:要是太贵怎么办?付不起饭钱那就糗大了,哈。
“来,请到这边刷卡。”厨师毕竟是有经验的人,早就看出萧宏是个菜鸟,而且铁定刚来没多久。一边将餐盘递给萧宏。
“哦——”这下轮到萧宏尴尬了,他‘哦’着嘴持续了整整两秒钟,心里那个急啊:怎么办?刷卡?我没有卡?难道用银行卡?不可能吧。饭卡?我没有啊。怎么办?老实交代说我没有吗?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萧宏正打算坦白:对不起,哈哈,那个我没有卡。忽而,身边有个声音说道:“唉,小兄弟又见到你了。怎么,你还没领到员工证吧?这样吧,今天我请,再来一份肉眼(牛排),五成熟。”萧宏转脸看去,正是剪彩仪式上见到的那名男子。
男子刷完卡,一拍萧宏肩膀,笑道:“我听说了,你是新来我们市场部的,对吧?(萧宏点头)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叫孙清。”男子向萧宏伸出手。“谢谢,我叫萧宏。”两人握了握手。
萧宏心中一阵激动:上帝啊,终于来了救星。他本来就对这个孙清挺有好感,现在更是觉得投缘。
孙清一捋他微卷的头发,说道:“我们先去找座位,牛排还要几分钟。”萧宏点头,两人就近坐了。刚坐下没几秒,屁股还没坐热,旁边走来一人道:“哟,咱们的大忙人终于露面了。”那人又对萧宏说道:“小兄弟你好。”
孙清微感奇怪:“怎么,你们认识?”钱力说道:“哦,刚刚在楼下见过一面。我叫钱力。”“萧宏。”萧宏也和他握了握手。“我去弄点吃的。”说着,钱力走过去点餐。
“你是什么专业的?”孙清问。萧宏闻了闻餐盘中诱人香味,说道:“中文系。”“呵,那一定是高材生咯?”话虽这样说,孙清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那种玩世不恭的味道。“哪有?”萧宏拿着筷子,想动筷,又觉得应该等等人家。
孙清当然看出来了,向萧宏点点头,示意他别等自己先吃着。“我以前是学美术的。”孙清看着远处,似乎在回忆过往,“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七八年前的自己,特别亲切,哈哈。”萧宏咽下肉丸,心中狂喊:太他妈好吃啦!!!一边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和你很投缘呐。”
钱力走了过来,双手端着两个盘子,其中一份是孙清的牛排,他说道:“大厨上菜,看看我煎的牛排如何。”孙清知道他在说笑,道了声谢,接过盘子,切下一块,蘸上些许酱汁,送进嘴中,说道:“不错,还可以。”
钱力点的是土豆炖羊肩肉、墨汁鱼丸和一份蔬菜沙拉,现在正微微的往上冒着热气。三人就这样开始东拉西扯,当然了,更多的时候,萧宏选择听而不是说。
一顿午饭的时间,萧宏对瑞恩的市场部有了大致的了解:自然,市场部是瑞恩众多部门中的一个,比如研发部,那是整个瑞恩最烧钱的部门,里面聘请的都是世界顶级的科学家,据说不算实验经费,光年薪就能买好几辆法拉利。市场部本身也分成好几个部门,钱力和孙清都是第五课的职员(他们介绍说,一共有八个课长,课长之上当然就是部长白玫瑰了)。
“白玫瑰真是她的名字吗?”萧宏从一开始听见这个称呼就存了这个疑问,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孙清左右看看,压低嗓音道:“这个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据我所知,应该不是她的本名。”
钱力用纸巾擦完嘴,又仔细地折好,说道:“怎么,小兄弟对我们部长有兴趣?”说着,和孙清对视了一眼,两人一齐笑了。萧宏知道这是在取笑自己,但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愉快,反而很高兴,高兴他们没把自己当生人,他说道:“怎么会呢,那可是罕有的白玫瑰呢。”
午饭过后(其实萧宏并没有吃饱,他感觉就算再来三大碗白米饭也能吃掉,因为菜实在太好吃了——起码,比起学校食堂是这样),萧宏来到白玫瑰的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白玫瑰已经在等着了。
“部长好。”萧宏发觉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称谓。白玫瑰这会儿戴了副眼镜,在看手中的文档(当然,萧宏能感觉得出,这是为了避免尴尬而特意为之的),一边说道:“你是吴董事介绍来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看在吴董事的面子就……萧宏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就去第五课吧,他们刚有人离职。钱力他们人不错,好好跟他们学学。去吧。”
萧宏还是能感觉出来,白玫瑰对自己是有些排斥的,自己终究是亲眼目睹了她狼狈求救的模样,现在之所以没有表示出来,恐怕和自己认识吴董事脱不了干系。不过,好消息是,萧宏被分去了第五课,正好是他最想去的部门。
“是,部长。”萧宏心中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从座位上站起,轻快地走了。门一关,白玫瑰把文档往桌上一扔,喃喃道:“怎么把他弄走呢?(白玫瑰想到了吴董事)算了,谅他也不敢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