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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族之耻

魔道当前,蛟龙猖獗。一派正气的少年武皇在深谋远虑的冥蛟面前,再也无法具有威胁,反而被冥蛟所挟。

嘎吱作响的爪锋……眼见武皇在冥蛟的魔爪下快要窒息。

突然!镶凤龙椅凤眼一亮!散射问鼎大殿一片异光!殿外一阵寒雪纷飞,冲破殿门扑面而来!冲着冥蛟,冲着镶凤龙椅,雪花在半空中结晶,冥蛟挟持武皇的手臂,被纷纷扬起的雪花寒气所冻结!武皇掉落在地,抬头仰望,不禁大吃一惊。

“这……这是……仙女吗……”

乍然回头,镶凤龙椅上的玉凤雕塑已经消失,展现眼前的,竟是一位绫罗飘飞的翩翩素女,这便是玉凤。

“呃……这……这是。”众人惊愕。

白色的绫罗闪耀着曦光,一双纤纤束手,冰清玉洁的肌肤,冷酷而从容的嘴角,忧郁而多情的眼神,宛若嫦娥一样动人的仙威,发髻之上,还有一枚凤凰傲立的发簪。

小风挽起玉凤的裙摆,更显出那种卓尔不群的翩翩风姿,玉凤漠然闭上双眼,叹道。

“冥蛟,你竟然要杀武皇……”

冥蛟面对玉凤,只是痴痴地看,许久都没有作声,片刻之后,冥蛟微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呃……”众人面对仙姿降临的玉凤景仰之至,而冥蛟的话令众人感觉有些调侃之意。

玉凤依旧微闭双眼,叹道:“你……为什么要杀武皇……”

丝丝柔风吹动玉凤青丝,甚至连眼下睫毛也微微颤动,而玉凤双眼始终却淡漠紧闭。

“我不这样做,你会现身么?我根本不屑杀这些虾兵蟹将,只想用这些鱼饵钓出我想要的鱼……”冥蛟道。

“为了我,你煞费苦心……可我们……终究不是一类,我想你应当知道结果……”玉凤道。

“哼,我已经今非昔比了。”冥蛟攥紧拳锋。

“那么你想怎么做?”玉凤问道。

“你跟我走,我便无视这些小喽罗。你要是依然遵循守旧,对我显示出从前那种违心的倔强,我可要和这些牵制你的人好好算算账……”冥蛟拳锋一紧,望着玉凤,随时准备动手。

“你真自私……”玉凤微睁双眼。

“呵呵?”冥蛟恍然一笑,叹道:“是,我自私,因为我再也找不出理由无私。曾几何时,我也是元龙座下的弟子,和你一样,是受天下人景仰和膜拜的守护神。而当我爱上你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要背叛一切。第一次背叛,元龙抽去了我九成功力;第二次背叛,他将我逐出龙族,贬为凡人,让我终究离你而去……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放弃我,只有你……心里没有搁置对我的感情,否则你今日便不会现形。玉凤,你并非无情,你对我……还是有情的,不是么?”

“大哥为什么赶你出古族?”玉凤道:“当日他要你生擒禅龙,而你却擅自吞脱,将禅龙化死腹中,并吸纳它千年功力……因此,你每在比武修炼当中,百般侮辱凰兄……你明知我和凰兄是‘天造地设’,为什么要介入我们之间?”

“龙族余孽。禅龙,在北方作乱,凰尊能力不足,被禅龙神威所伤,而至高无上的元龙却死守凰尊躯体,命我下山生擒禅龙?我和那骁勇的禅龙苦战七天七夜,要不是我水性好,恐早已葬身河海,其间谁又来关心过我?那元龙,只知道守护着他的义弟,他是你们凤凰的大哥,而我呢,只是他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跟班……我的生死,从来没有人过问……我费尽心机获得的禅龙真元,竟要我毫无保留地双手奉上,为救那凰尊?我不甘心……为除禅龙,我心力交瘁,倘若不尽快补偿失去的元气,很快就会丧命!试问情急之下,我能怎么做?而当初,要不是凰尊一马当先,不知对手深浅便请战,也不会遭此大祸,他不自量力,于人无咎!这样的凰尊根本配不上你!”冥蛟忿然挥袖。

“配得上……配不上……那又怎样?这便是我的命……”玉凤道。

“少跟我扯这些天命注定!玉凤,你若是光明磊落,就扪心自问,你会不会违背自己的真心?”冥蛟喝道。

“冥蛟……”玉凤眸光闪烁:“很多事情自有决断,我们不必白费心机……用年华挑战自己的命运……”

冥蛟坦荡一笑:“呵呵?要是连自我的命运也掌控不了,这样活下来的只有凄凉!”

玉凤道:“自从那次,大哥治好了凰兄之后,就令我不再和你见面,今日一见,实为道别……就请你,不要再兴风作浪了,好么?”

“兴风作浪……”冥蛟道:“或许,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因为我跟随在元龙身边,一直都是尽忠职守,没有一丝越轨的作风。而自从禅龙的那一场浩劫,我算是竭尽能……他不嘉奖便罢,竟然吸走我千年修行!这何异于废我武功?我一代栋梁他不培养,偏偏对那无能的凰尊百般呵护?将我的血汗功劳通通用作凰尊身上!我的心死了……毕竟不是龙种,难道就真的这样一蹶不振?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还在!我依旧可以翻云覆雨!我依旧可以扭转乾坤!我谁也不怕?元龙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凰尊拥有的东西,并非他的现实存在,而是归于他的地位!当日我潜水困蛟龙,寄人篱下,倍受欺压。如今蛟龙得水,我又怎会惧怕凰尊那无能的地位?我冥蛟是要兴风作浪,面对这个无耻的天下发出不平之鸣!”

“你是我的!跟我走!”冥蛟挽起玉凤胳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破门而出!可谁知此刻殿外忽然一阵狂风萧瑟!一堆天火径直陨落在前!化作人形。凰尊。扑腾着金色羽翅,带领众多天兵天将定立殿外。

凰尊凌厉的眼神一动,玉凤便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去,像个孩子一样站至凰尊身旁。

“孽畜,呵呵……你回来了……”凰尊自得一笑,转而说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么……”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冥蛟沉沉说道。

“什么东西?”凰尊问道。

“那个。”冥蛟指着玉凤说道。

“哼……”凰尊冷冷一笑,向玉凤瞥了一眼,玉凤头也不敢抬,凰尊便朗然厉声道:“你只不过是我大哥养的一条狗……我大哥的狗,自然是我和玉儿的狗,这世上岂有狗恋上主人的道理?”

冥蛟沉沉道:“是,我是一只丧家狗……我曾经也这样想……”

“孽畜。”凰尊骂道:“殊不知……好狗不挡道……”

“呵呵……”冥蛟埋头一笑。

“如此,我便带着玉儿先走一步了。”凰尊刚一转身,不料身后冥蛟身影乍现!咫尺之距,冥蛟邪恶的双眼对视凰尊,一动不动。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冥蛟盯着凰尊问道。

“呃……”凰尊望着冥蛟,再看玉凤的手腕,似乎一直被冥蛟所牵,转而刚才与凰尊对面的冥蛟,已经化作一滩泥水。

“你这孽畜!”凰尊张开羽翅!身上火焰狂烧!双掌扶在冥蛟肩上,欲用凤凰火将冥蛟烧灼!冥蛟周遭天兵天将抽出刀剑,纷纷刺来!而冥蛟的手腕从未松开过玉凤,只是体内乍然迸发出一股浑然之气!化为紫色烈焰笼罩在体外!

紫焰附体!刀枪不入!熇熇怒炎甚至将凰尊的火焰步步蚕食,势要吞灭。

“呃……你这孽畜!”眼看凤凰火被紫焰吞并……凰尊掌心轰然一动!澎湃火焰从掌风中激射而出!冥蛟侧脸避开!凰尊掌风击空!而冥蛟脸上的半页面具,则顺着他长发坠落在地。

“呵呵呵呵……”冥蛟望着掉落在地的面具,右手不禁触摸在脸上的那块。

“呃……莫非……那张面具遮掩的便是。”凰尊问道:“混账东西,以你的能力,那些东西应当早就可以磨灭的啊……”

问鼎宫一阵静谧,微风过处,冥蛟渐渐抬起头,凰尊惊异地望着冥蛟脸上印有的那四个熟悉的字。

古族之耻。

冥蛟屹立人前,述道:“想不到……你还记得当年……我被逐出龙族的那一幕,元龙在我脸上肆虐地刺下这四个字……他说,冥蛟秉承天道,弘扬龙威,却心术不正……”

“哼……想不到你这丧家犬竟为了区区的几个字耿耿于怀,还不快点抹去你的耻辱?”凰尊讽刺道。

“脸上的字迹可以抹去,心里的痛楚谁又知道……”冥蛟道:“你们神龙自以为是,不能容物,连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都被你们说成是耻辱……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执着在这种无耻地高尚当中?我正是要用这四个字激励自己,看看我是不是那么可恶……”

“你根本就是孽种!”凰尊道:“枉称龙号,你配么?你只不过是一只脏水中跌爬滚打的臭虫!想攀龙附凤,你有种么?你是龙的种,还是蛟的种?”

冥蛟狂笑道:“呵呵呵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不过是你们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地妄自尊大!以为龙降之世,就是天下太平?你们除了哄自己,还哄整个天下,实则。神龙就是祸乱天下的祸首罪魁!”

“你一派胡言!”凰尊喝斥道。

“怎么不是?”冥蛟反问道:“真正的天下太平,是不会有这种你争我夺的,喜欢,自然而然就会在一起,因为你们龙族给这个天下定位正邪!你们把人分为善恶,你们将事分好坏,有区分,自然就有不平。龙享誉了多久的盛赞,蛟便承受了多久的唾弃。在神圣面前,我是何等一文不值的恶蛟?而在所谓光明的领域,我又是处于何等见不得人的地位……你们标榜高洁,追寻完美,真是因为这个天下不完美!不高洁!所以你们龙才横空出世,炫耀自己!证明自己!让世人看到,有集大成于一身的神灵存在……”

“呃……你……你妖言惑众……”凰尊道。

“光明……黑暗……正……邪……呵呵,倘若上天真的注定要我做一只翻江倒海的蛟龙,我便义无反顾,可我要随心所欲,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冥蛟道。

“你想攀龙附凤?你休想!”凰尊喝道。

“什么龙,什么凤,我爱的是玉儿的本身!而不是她的地位!往往……向你这样整天将地位挂在嘴边的人,倘若有一天,玉儿不再是凤,而落魄成凡鸟,你是一定会嫌弃她的!因为你的感情根本就是一个表面堂皇而没有真情的幌子!”冥蛟道:“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啊……”凰尊当场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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