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
第二天一大早,到教室就看见了原木色的纸袋端端正正立在我的桌子上。我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借给他的裤子。正想先把袋子放好,就看见纸袋一侧用记号笔写的两个大字——谢谢。这两个字,写得潦草又嚣张。忍不住笑了笑。
我看向他的位置,发现他坐在位置上也正看着我。
后来他调到我后方,那时是初二下期了。
因为一次课题讨论,我们之间更加熟知,也开始在QQ上面聊天。有时只是只言片语,有时却会长篇大论说个没完。
初中很快的就这样结束。
初三下期那天领通知书,我看错时间去早了。明明九点到,到我这里偏成了七点半。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到的时候却发现他也在。我走向他前面的位置,坐下,然后惊讶的问他:“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早?”一面说一面将包里的巧克力掏出来。我还没吃早饭。
“哦。来等人。”
“等谁啊。”我一边咬下一口,转过身去,给了他一块。我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他会回。
“高中我要去江苏念书。”他顿了顿,“大概只有寒暑假会回来。”说完他直直的看着我,目光不强烈不温柔,只是淡淡的。
是在期待我说些什么吗?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心跳漏掉一拍,但立即回神,笑着说:“是吗?那你去了以后我们还要常联系啊。”
正说完,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其他同学来了。原本还想再说什么,此刻我也只能无奈转身。
转身那一刻,我听到他说了句话。
但我们之间的对话,今天也到此为止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想到那节体育课,那天他红着的脸和那条黑色运动裤时,都会觉得,我人生中一个美丽的魔法,在一个很微妙的时刻被施用。
four
他离开重庆的那天,他生日。
早上我一起来,手机短信中便静静躺着他的一条未读短信——一会儿就登机要走了,再联系。
那一天,我脑海里都是飞机起飞的轰隆声。刺耳又讨厌,听着怪难受的。
我们还是经常在QQ上聊天,有时也会打电话。每次都忍不住说很多。无论好的坏的,只要一想到,便全部说给他听。
上了高中我是住校,他是走读。
“因为学校离家很近,没必要住读啊。”他如是说。
有次寝室熄灯了,我正拿着手电筒看书,一旁的手机屏幕冷不丁亮起。还好是静音,并没有引起寝室其他人的注意。我接起电话,捂住听筒去了卫生间,才插上耳机与他对话。
他口齿有些不清,我下意识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他似乎是在尽力遏制自己使自己清醒些,说:“今天一朋友过生日,喝了点酒。他们还在里面,我出来吹吹风。”
他说:“本来没打算给你打电话的,现在也很晚了。可就是拨出去了。因为很想听听你的声音,想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说:“常常会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等待的日子真难受。”
他说:“唉不说话了,再说下去就净是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