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通通都给你说,我知道,我知道所有计划…..”
“张总管,张总管……”张天虎被一个手下用力地摇醒了。
张天虎满脸汗珠地睁开眼,眼前一个太监正惶恐地看着他。
“张总管,您做恶梦了吧!”
哦!原来是一场梦!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张天虎喜极而泣,这个梦是如此真实,竟然如真事般贴切。看来,冥冥之中,定是上苍特意点拨自己的。眼下这个时局,还是不要卷入这个夺权的争斗中来。自己一个太监,无论那方夺主,功劳都不会分在他的头上。想到就是一个伺候人的下人,张天虎顿时后悔做了宋豊弛的内应,把脑袋别在了他人的腰带上。
“我怎么到这来的?现在几更天了?”张天虎问道。
“哦,总管在龙寝殿待得时日久了,不胜劳累,昏迷了。现在是二更天,更手刚打过铜鼓”手下答道。
“是这样”张天虎站起来,来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仪容,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还好,还在肩膀上。经过这一吓,他越发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比享受阳光更好的其事了。万贯钱财,小命丢了啥也没了!
“把皇上赏我的金汒燕窝端来给我补补”
啪!张天虎刚说完,一个粉面太监破门而入,慌张之情呈在脸上。他普通一声趴在张天虎脚下,抬起头嘴角赫然留着血迹。
“张…张……总管!大事不好了!趁着皇上没出龙寝殿,太…太子造反了!”
“什么!”张天虎惊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不是说好初三月圆之夜动手的吗?怎么!怎么突然提前了呢?况且,孙一礼之前也没有任何动作啊,早朝只是寒暄了一下,怎么今晚就有行动了呢!
“快,快扶我出去看看!”张天虎被两个太监架着出了门。
朝天殿上灯火映红了天,朝天殿下私欲冲涨了脸。
一个为首的将军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最前。身后约有三千来人,均着战地盔甲护体,头戴紫菱头盔护面。军阵分为三排,最前排为手握盾牌的阵前兵,其二排为弓手的护体兵,末排是手握长矛的戟兵。
从整齐的装束来看,确是事前做好了万分的准备。不过张天虎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最前面的两个人,不是宋豊驰!竟是前年被废的大太子!想来大太子生性柔弱,天生胆小,竟也做得了此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唉,张天虎叹了一口气,为了皇帝的宝座,所有的人都不顾一切地去抢了!
“太子……不是,楚王爷!你这是何故,皇上待你不薄啊!”张天虎仗着胆子朝殿下喊了一句。自从太子被废,宋老三就封了他的大哥为楚淮王,赏豪田千倾万贯家财,足够他享受了。没想到,还是满足不了他的欲望。
“张总管听着,休要废话,今天我家楚王爷定是要做皇帝的!你等识时务,就快且退下,以后封官进爵,有你的好处!倘若不然,休怪我刀下认不得人!”太子跟前的将军把刀一横,身后的三千军士顿时吼声震天。
张天虎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得腿脚发软,双手抓住了左右太监的胳膊。
“怂人一个!”
在张天虎的身后传出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成为八部铁狼之一的独狼。因其右臂在一次砍杀中被剁掉,故因此得名。他做事心狠手辣,但最忠于皇帝,特立独行地穿梭在宋老三的身边,深得其信任,因此从没人敢在他跟前说句大话。张天虎虽贵为总管,却也受的他的指使,不敢道半句怨言。
话音刚落,从独狼身后涌出百余名大内侍卫和千余名一等武衙。所有人均着黑色夜行衣,齐刷刷地蒙着面,手里的利剑在夜色下灼灼发亮。这些人在重大行动之前,都曾服过铁狼的莽狮丸。所谓莽狮丸,乃是独狼师傅所做。据说服过之后,会短暂失去先前记忆,但对于手握杀人利器的人,会产生莫名的躁动和憎恨。铁狼就曾带着这些士兵,有过以百抵千的骄人战绩。但有利就有弊,这些人过后都会失去三成功力,所以铁狼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贸然做这种釜底抽薪的行动。
“周千忍!我谅你曾为吾皇立过汗马功劳,也曾和我共过事,我佩服你的胆识。你觉得就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能打得过我吗?”独狼说完,把狼牙棒紧紧地攥在手心。
“独狼前辈,我们各为其主,废话休得再多说了!”那将军倒不啰唆,他拔下宝剑,大喊一声“弓箭手准备!”
语毕,千名弓箭手拉弓急射,刹那间,黑压压的飞箭便嗖嗖地向殿上飞来。
只听一声闷响,张天虎左边太监应声倒地,一支箭正中眉心!鲜血嘣到了张天虎的脸上,他哇哇大叫一声,便趴在地上,哆嗦地爬向玉石护栏,厥着肥臀把头埋向角落处,浑身打着寒战。
一时间,乱箭聚齐。众多太监和宫女纷纷倒下。独狼引领着侍卫和武衙,排成小三角,从里面钻出四个人。这四个人人高马大,甚是魁梧。他们一字排开,由第一个甩出一件黑色物体,第四个稳稳接住。随着独狼一声“开”,黑物瞬间张开,转眼功夫,便立起了一个约十尺屏障。说来也怪,任凭其箭如何锋利,均如同着了棉絮,乖乖地落了来。不多功夫,黑障下便堆起了厚厚一层残箭。
“这……这是金钟锦螯?”殿下的周千忍和楚淮王目瞪口呆,眼前的情况完全出乎两个人的预料。
“弓箭手准备,再发!”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周千忍快速地又发出了一道军令。
“你来不及了!”独狼大喊一声,众手下一涌而起,朝殿下奔来。
最前面的四个人略施轻功,那黑色屏障如飘起般沿石阶而下。三角士兵散落开来,纷纷朝周千忍奔去。最前面的独狼把狼牙棒柄端咬在嘴里,空出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用力甩向周千忍的军阵。只见那包东西在空中散开,划出齐齐一道白雾。那白雾如同受了命令,眨眼功夫飘到了周军的中间一排。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士兵丢下武器,纷纷捂着眼睛大声嚎叫。一些人就此倒下,只见眼睛变得硕大无比,瞳孔红得似乎要流出血来。不待多时,周军已伤亡大半。
独狼带着手下,展开了最残忍的厮杀。
“所有人全部斩首!一个不留!”独狼吼道。
得到命令的那些武衙和侍卫,从背后拔出寒剑,挥在手下,滑向青石地面,刮出层层火花。
“保护太子,保护太子!”周千忍护住楚淮王,大喊一声。
阵前兵纷纷拿起盾牌,朝中间回缩,形成一个矩形盾牌镇。只可惜,他们在独狼的黑衣人下,只是做垂死挣扎。黑衣人冲到跟前,脚下一滑,哗哗,人群顿时散落开了。原来,所有独狼手下脚上都穿着带刃的铁鞋,只要往前一蹭,那些阵前兵的小腿非伤即断。黑衣人踩着一地的断脚,划开一个口子冲到军心,刀起头落,只是一会功夫,周军便被洗劫一空。顿时,整个前殿血流成河,在月光的照映下,缓缓的朝周围扩散。那种肢体喷出殷血的声音,在已经寂静的黑夜显得异常的清晰。
剿军完毕,所有黑衣人围成一个圈形,把周千忍和楚淮王以及仅有的十来个士兵包围在中间。
此时张天虎看到大势已去,便斗胆爬起来尾随在独狼身后。
“王爷,您看,您这是何苦呢!独狼…不,将军,王爷是皇上的兄长,这样,我带他回宫受审,是死是活全由皇上定夺,您看怎样?”
独狼没有说话,似乎默许了这个主意。
“我是皇兄,我三弟不会杀我的”楚淮王看了看身边的周千忍,遂憎恨道:“是我听了他的蛊惑,才做此大逆不道之事,真的不关本王的事!”
“王爷你?”周千忍皱起浓眉。想到人之将死,他索性把手中的利剑架在了楚淮王的脖子上,人群顿时慌乱起来。
“王爷你不仁,休怪我了!想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这样对我!我真是瞎了狗眼!你们全都散开,我看谁敢上前一步!”说完,把已是瘫软的楚淮王用力拖住,慢慢地朝门口挪步。
“周统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独狼面无表情地拾起一只弓,用力拉了起来,但并没有上箭。由于用力过大,弓似折断了般弯曲。
“独狼!莫要冲动!他……他真的会杀了我的!”楚淮王看见独狼的架势,瞪大了绝望的眼睛。
岂料其刚说完,独狼便松了手。只听嗡地一声,那弓瞬间又返回了原形。
“哈哈,也有你独狼胆怯的时候!”周千忍狂笑起来,但也就是在此时,只见他口吐鲜血,松开了楚淮王,向后退了几步,便倒地身亡!
“还是将军厉害!这又是哪门子武技!”楚淮王兴奋地转过身,朝周千忍猛踢几脚“叫你唆使我!”
“王爷!你的胸口!”
张天虎在一旁突然失声大叫起来。
“我的胸口?”楚淮王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