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正在洗衣服,电话响了,安娜甩甩手接起了电话:“你好,哪位?”
“娜娜,我是邵杰,你在哪呢?”
安娜:“邵杰呀!我在家洗衣服呢!”
张邵杰:“洗完衣服别做饭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安娜:“不去了,这几天我又胖了,而且我的晚饭很简单,一点水果和蔬菜就行了。”
张邵杰:“好久没见了,出来聚聚呗!”
安娜:“真的不去了,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有个新节目要彩排,今晚我要熟悉剧本,不知要弄到几点,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好吗?”
张邵杰失落地:“那好吧!改天,自己注意身体。”
其实,安娜今晚根本就没事,她只是不想跟张邵杰走得太快,想故意冷几天,美酒佳肴得慢慢品,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才会回味无穷。
张绍杰没约到安娜有些扫兴,只好打道回府,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两眼发直,心里想的全是安娜,从在婚礼上的初识,到单位的聚会,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翻滚,安娜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的美貌,才智,和她对自身的要求以及她对人生的态度,都叫张绍杰难以忘怀,一想到将来安娜能成为自己的妻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正巧父亲张翰林端着菜从厨房进来,看到张绍杰在那傻笑:“你干嘛呢?大白天做梦娶媳妇呢!美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赶紧过来帮我端菜。”
张绍杰还沉浸在遐想里,根本没听到他爸说话,还在那美不滋的乐。张翰林放好菜,看张邵杰还坐那,就走到跟前,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中风了还是中邪了?咋变成这样了。”
张绍杰吓了一跳:“爸,你干嘛呀!搅了我的好梦。”
张翰林:“咋回事!光听说大白天做黄粱美梦,可人家是闭着眼睛做,没见过你睁着眼做梦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走火入魔了。”
张邵杰站起身:“爸,亏你还是学文科的,那黄粱美梦是贬义词,是说一场虚幻一场空,你还用到我身上。我要是找不到媳妇,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张翰林一听:“呸呸呸,我哪知道你在干嘛!我是信口开河,瞎说的,瞎说的。”
张邵杰:“这还差不多。”
张翰林赶紧凑到张邵杰跟前:“小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你瞧你那样,荣升处长的时候,也没这么神魂颠倒,失魂落魄的,赶快从实招来,不然可别说我不认这个儿媳妇。”
张邵杰:“爸,什么味道?啥东西糊了!”
张翰林急忙奔向厨房:“坏了坏了,糖醋排骨这下光剩骨头了。”爷俩吃着饭,张绍杰心里还在琢磨:安娜是真有事,还是在拒绝自己?他努力回想着郊游后的细节,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来,一点食欲都没有,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张翰林看在眼里:“儿子,有啥想不开的说出来,老爸帮你排解排解,别愁坏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张绍杰:“没什么,爸,你快安心吃饭吧!等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张翰林三口并两口的赶紧吃完,收拾停当,坐到了张邵杰对面的沙发上。张绍杰把张翰林的茶杯端到父亲跟前,张翰林:“跟爸说说怎么回事?你爸可是智多星,还没遇到解不开的难题,到底怎么了?把我儿子难为成这样。”
张绍杰拿出手机,打开安娜的照片:“爸,你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
张翰林接过手机仔细端详着:“不错,不错,美丽清纯,端庄大方。看着是个好姑娘,儿子,你还挺有眼光的。”
张邵杰骄傲地:“那是,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老爸这么优秀儿子也差不了,嘿嘿。”
张翰林:“别臭美了,快说说她的情况。”
张绍杰娓娓道来:“我和她是在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她今年二十八岁,在市歌舞团工作。她五岁开始学习舞蹈,十二岁进了市歌舞团,现在已经是团里的台柱子。她爸爸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妈妈,住在养老院,原来是咱们市报社的主编。”
张翰林频频点头:“认识多长时间了?”
张邵杰:“也没多长时间,只接触了三次,第一次是给我初中同学小胖当伴郎,第二次和她单独吃过一次饭,第三次是和我单位同事一起郊游。”
张翰林:“这不挺好嘛!那你今天这是犯啥病了,干嘛萎靡不振的?”
张邵杰:“几天没见了,今天想约她出来吃个饭,可是被她拒绝了。”
张翰林:“就为这事,至于吗!也许人家确实有事,那要是明天,后天他都拒绝你,你还不活了。”
张邵杰:“差不多吧!”
张翰林:“真没出息,刚才还说像我,哪像了?一点优良基因都没遗传到,是不是你想多了。”
张邵杰:“还好不都像你,要是都像你,也找个跟我妈似的,跑了!”
张翰林:“你妈不是跑了,是我不要她了,知道吗?”
张邵杰撇嘴:“可拉倒吧!有区别吗?”
张翰林:“区别大了,先不说你妈,咱说说这姑娘,你认定了她就是陪你走完下半生的人?能一心一意过一辈子?”
张邵杰:“爸,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这点还是挺像你的,专一。”
张翰林神神秘秘地:“你现在已经被爱情冲昏头了,爸告诉你,男人一生最好的投资不是房,不是车,而是一个对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成就什么样的男人,连巴菲特都说一生最好的投资是选对了老婆。男人站得高不高,走得远不远,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心永远跟你在一起。费尔巴哈说过,爱就是成就一个人!
所以,对于男人来讲,能否修炼并达到一定的境界,关键是身边有一个贤淑温柔,善解人意的好女人。一定要避免‘遇人不淑’。对于一个有品位,平和,不贪婪,真挚,豁达的女人来讲,男人也许不一定功成名就,但一定要见多识广,视野必须开阔,能包罗万象,海纳百川。她知道男人在这个世上,单打独斗不容易。因此,她能用包容的眼光接纳你的付出,奋斗过程,甚至失败。
女人可以不漂亮,可以少点气质,少点文化,但不能没有教养。生活需要有教养的女人,家庭更需要一个有教养的女人来当妻子、母亲、媳妇的角色。好的男人是有好女人的扶助,欣赏,修剪,关注才能造就的,没有好女人,哪来的好男人?如果你的身边有这样的好女人,一定好好把握!一定好好珍惜!一定好好善待她!也一定有太多的男人羡慕你有如此好的福气!”
张邵杰佩服地道:“爸,我太崇拜你了,你能掐会算吗?好像见过我女朋友一样,你知道吗?我们关长和同事都让我赶紧和她结婚,别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
张翰林:“所以说,好的男人,会用思考来决定他的判断,会有理智来决定他的行动,并拥有把握,约束自身的超强能力,这就是一个真正优秀的男人所应该具备的,血性与理智相融合的优秀品德。
男人的肩要宽,让人靠着安稳。男人的胸怀要阔,能容天下之事。还要对社会有责任感,对家庭有责任心,关爱家庭对长辈,对晚辈,对爱人要真诚,能够时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张邵杰:“爸,这些我都知道。”
张翰林:“你知道什么?知道婚姻是怎么一回事?”
张邵杰:“婚姻就是两个相爱的人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翰林:“是的,这是我们人类对婚姻追求的最高理想,对家庭幸福美满的最大渴望。虽然爱情是浪漫的,但是婚姻是现实的,婚姻需要责任,爱巢需要经营,感情需要培植,**需要默契。在夫妻一生生活中,更需要彼此的呵护、宽容和温暖,那才算是幸福美满的婚姻。
爱是一种责任,责任就是一辈子,为什么那么多的激情过后变平淡了的感情,能一步步坚持到了最后,除了已经习惯,爱到深处之外,应该还有两个人的互相搀扶,不离不弃!婚姻,在于相互之间的绝对信任、相互欣赏、彼此尊重、互为依存,如同一对连体姐妹,各自发挥自己拥有的一切长处,弥补对方的不足,一起应对生活中所遇到的困难,应对人生中挑战,实现享受人间幸福美满的天伦之乐。这些你都知道吗?”
张邵杰:“我还真不知道,老爸经验这么丰富,道理说得这么透彻,不会也是个情场高手吧?”
张翰林:“净瞎说,我只和你妈谈过一次恋爱,没什么经验,只是一些人生感悟。”
张邵杰:“没经历,光是感悟就这么深刻,你以后得好好教教我,省得到现在,想处个对象都不知从何下手,这么被动。爸你说,安娜不见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太急不可耐了?还是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
张翰林:“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有些人越是爱对方,希望与他白头偕老,态度也就越严谨,在潜意识中就更希望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在结婚前充分客观地了解,为婚姻打下良好的基础。
所以,在恋爱中越是对你说不的人,并不代表她不爱你,可能恰恰相反,她爱你爱得很深。你不如找个时间,当面锣,对面鼓的跟她把话说清楚。”
张邵杰点点头:“爸放心吧!我会跟她说的。”
袁宝义吃完早点回到房间顺手拿起一本书在看,不知看没看进去,一头又扎到床上,用书盖着脸,没一会拿下书,翻过来掉过去的在床上折腾。
林夜荷织着毛衣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大上午的你能睡着吗?要不上三楼去打打牌,下下棋,总比你在床上折腾强。”
袁宝义:“织你的毛衣吧!你知道啥?”
林夜荷:“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过节,儿子孙子没来看你吗?心里又不舒服了。”
袁宝义:“我寒心呀!知道他们平时都忙,可是过节了,不接咱们回家,怎么也得来看看咱们嘛!孙子可是咱俩一手带大的,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有点钱都花在他身上,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了,要娶媳妇了,爷爷奶奶就不要了,难道你不伤心吗?”
林夜荷:“有什么好伤心的,照你这么说儿子不来你得更气了,他还是咱俩生的呢!对他的付出比孙子多多了。要都像你这么想那得气死。你呀,不要去期望,失去了也不伤心,得到了反而是个惊喜。心若计较,处处都是怨言,心若放宽,时时都是春天。你就是老想不开。”
袁宝义:“脸上的笑,大家看得到,心里的痛没人知道。难道他们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林夜荷:“就你事多,孙子不是要娶媳妇嘛!肯定有好多事要张罗,咱们帮不上忙,你还在这抱怨,尊老爱幼,你要把爱幼放到第一位,因为朝阳总比夕阳好,记住付出时送给别人的东西,千万不要想着要补回来,那会让别人不愉快的,自愿付出的别想着要回报。你不觉得现在我俩挺幸福的吗?”
袁宝义:“幸福,什么是幸福?”
林夜荷:“幸福就是,你穷有人跟着你,你病有人照顾你,你冷有人抱着你,你哭有人安慰你,你老有人伴着你,你错有人包容你,你累有人心疼你,幸福不是吃的好穿得好,而是没病没灾,幸福不是你存了多少钱,而是天天身心自由,不停地干自己喜欢的事。”
袁宝义:“哦,那我还真挺幸福的,好,听你的,我上三楼唱戏去。”
孙学堂每天看着何日莲和徐玉书有说有笑,连正眼都不看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何日莲,拿过去的椅垫已经一个星期了,也没缝好,当然也没给自己回话,倒是愿不愿意跟自己,总想找个机会问问。可是她俩天天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不由暗恨:“这个徐玉书肯定没说我好话,算是遇到小人了。”这几天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思前想后总算想出一招,他写了张字条,看何日莲和徐玉书吃完饭回屋了。就把小毛叫了来:“小毛,孙大爷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你能不能完成?”小毛这几天刚看完电视剧《潜伏》,看到孙学堂紧张的样子:“孙大爷,啥任务,是要我做卧底吗?”
孙学堂被逗笑了:“卧什么底,连续剧看多了,我这有张纸条,你帮我送到206室的何奶奶。”
小毛恍然大悟:“就这事呀!206室我知道,可是里面住着两个奶奶,哪个姓何,我倒是不清楚。”
孙学堂:“臭小子,你就把字条给那个长得好看的奶奶,但是千万不要让另一个奶奶看见,知道吗?”
小毛:“这么神秘,我从没去过她们房间,要是她们问我干啥去了,我怎么说?是不是直接把字条给那个漂亮奶奶。”
孙学堂赶紧道:“不能直接给,你想要我命呀!你拿本语文书,假装去问她们你不会的生字,看准机会再给何奶奶。笨小子,你可千万别弄错了。”
小毛装着字条,拿着书,轻手轻脚来到206室,像个特务似得左右看看没人,敲响了房门,进到屋里,小毛傻了眼,徐玉书因为平时想念儿子,每次看到小毛,都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所以和小毛还算得上熟悉,在小毛的眼里徐玉书要比何日莲更亲切一些。
小毛道:“奶奶好。”
徐玉书:“小毛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来了,快进来坐。”
何日莲看小毛在问徐玉书问题,就说到:“徐姐,你先忙着,我洗个澡。”转身进了卫生间。
小毛一看时机正好,赶紧从兜里掏出字条,递给徐玉书:“这是孙爷爷给你的。”还没等徐玉书反应过来,小毛一溜烟的跑了。
孙学堂看见小毛进来:“这么快,字条给何奶奶了?”
小毛:“给了,我亲自交给她的,错不了,放心吧!爷爷。”
孙学堂想着晚上七点就能见到何日莲,憋了好几天的话,可得好好聊聊,不由得喜上眉梢。还没到时间,孙学堂就来到后花园等着何日莲,左等右等也不见何日莲的身影。可又一想何日莲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不会无缘无故失约的,也许有事耽搁了,再等等吧!
谁知天公不作美,顷刻间雷电大作,豆大的雨点从空中砸了下来,孙学堂想赶紧进屋,可是腿脚不灵话,瞬间就浇了个落汤鸡。
此刻的孙学堂脑子里一片空白,小声嘀咕:“怎么了这是,来不来倒是告诉我一声呢!这大冷的天,叫我在这傻等。”自己一颗热情如火的心,霎时间被大雨熄灭了,雨水透过衣服浸湿了他的全身,流淌在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想着,蹒跚着向房间走去。
小毛在孙学堂的屋里看电脑,一看到孙学堂的样子吓了一跳:“孙爷爷,你怎么淋成这样,快快,我帮你把衣服换了。”
小毛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衣裤帮孙学堂换上,然后把他扶到床上睡好,孙学堂不停地打着喷嚏,有些瑟瑟发抖。
小毛看着有些害怕:“孙爷爷,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去找周大夫吧!”
孙学堂拉着小毛:“算了,这么晚了,别麻烦周大夫了,我这有感冒药,你给爷爷倒杯热水。”
小毛:“那今晚我陪你吧!”
孙学堂:“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睡一觉就好了。”看着吃了药,睡下的孙学堂,小毛关了灯,悄悄地走了出去。
其实孙学堂是怕周医生问其缘由,自己无言以对。想着自己熬过这一夜再说,可谁知浑身乏力,肌肉酸痛,盖了两条被还是觉得冷,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还没等他起床,小毛已经把早点端了进来,看到孙学堂有气无力的样子,伸手摸了摸额头:“孙爷爷,你的头好烫呀!等着,我去找周医。”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周医生来了,一测孙学堂体温39度3,连忙打了一支退烧针,吃了消炎药。转身对小毛说:“小毛,你先去吃饭吧!我来照顾孙爷爷,顺便告诉厨房给孙爷爷做点清淡的。”
小毛:“周医生,你还没吃饭呢!”
周医生一指小毛端上来的早点:“我吃这个就行,快去吧!吃好了给孙爷爷的端上来。”
何日莲吃早点时发现孙学堂没在,心里直犯嘀咕,趁徐玉书没注意,就问小毛:“看到孙爷爷了吗?他今天怎么没来吃早点。”
小毛:“奶奶,你不知道,孙爷爷病了,周医生刚给他打完针。”
何日莲有些慌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还要打针。转头对徐玉书:“徐姐,你先上楼吧!我去修修我那几盆花。”
何日莲把自己家中的十几盆花都搬到了养老院,放在后花园中,没事的时候浇浇水,松松土,既陶冶了情操,又消磨时间。何日莲径直来到孙学堂的屋,看门没关走了进来。
原本脸朝外躺着的孙学堂听见何日莲的声音,赶紧把脸转到里边,因为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委屈和失望早已化成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这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何日莲以为他还在睡,就轻轻的走到床边:“老孙,怎么了?哪不舒服?”
孙学堂赶紧把脸上的泪水擦掉,慢慢地转过身来:“我怎么你还不知道?”
何日莲没看出来孙学堂哭了,而且,孙学堂也不想让何日莲知道自己哭。因为孙学堂是男人。女人的眼泪多半是流给别人的,而男人的眼泪完全是流给自己的。他不想让何日莲瞧不起自己,更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用眼泪来祈求爱情。
他这么一问,何日莲没明白什么意思:“我是听小毛说你病了,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要不是拜你所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何日莲奇怪了:“你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得了重感冒,烧了一夜。早上周医生一量,三十九度三。”
“啊?怎么搞的,一下病这么厉害。”
孙学堂:“你能不能别再把我当猴耍,我苦命人心眼实。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不能来,为什么不告诉小毛一声?”
“上哪不能来啊?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懂,什么意思?”
“小毛昨晚不是给你送去一张纸条吗?”
“没有啊,小毛来了不一会我就去洗澡,洗完澡,小毛早走了,谁也没给我纸条。”
孙学堂纳闷:“那……那肯定是给徐玉书了。这个人,我早看出来她看不上我,认为我不配你。肯定是她没把纸条给你,不想让你见我。”
“纸条上写的啥啊?”
“晚上七点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何日莲站起身,生气地:“我问问她去,她这办的是啥事?”
孙学堂一把拉住何日莲的手,坐了起来:“你听我说,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一问,关系弄不好就搞僵了。再说,她也是为你好,只要不是你的原因,我的病就好了一半。”说着,傻笑着看着何日莲。
何日莲用手摸摸孙学堂的头:“还挺热。”
孙学堂抓起何日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的手又软又凉,正好降温。”
“那七点没看见我来,你为啥不回去?”
“我一心想见你,等多久我也要等。”
“你缺心眼啊。下雨了为啥还不回去?”
“下雨我就往回走了,谁知道突然下的那么急,又那么大。我走得又慢……”
这时,小毛进来了。对孙学堂道:“孙爷爷,你吃点东西吧,要不会饿的。”又对何日莲道:“奶奶,爷爷昨晚上可吓人了,直哆嗦。睡着了还直喊什么莲、莲的。”
孙学堂:“是不是日莲?”
小毛:“对,对。就是日莲,那东西好吃吗?”
孙学堂笑道:“好吃,可好吃了。吃一辈子都吃不够。”
小毛:“那我也想吃点。”
孙学堂:“那东西小孩不能吃,只能老头吃。”
何日莲白了孙学堂一眼:“不教孩子好,我去给你整点吃的。你想吃啥?面条还是鸡蛋糕?”
“随便。”
小毛:“我去告诉厨房做。”
何日莲一看孙学堂烧了一夜,憔悴了许多。就有些心疼。去卫生间把毛巾打湿,给孙学堂擦了脸和手,自责道:“都怪我,这几天不该冷落你。你这是等我不来,急火攻心,又被大雨一浇,恐怕要病几天才能好。”
“我不想病好,这样你就可以天天来陪我。我想天天见到你,和你说说话。”
一席话说的何日莲心灵受到震撼,觉得自己愧对孙学堂的一片痴心,所以情不自禁地依偎到孙学堂怀里。孙学堂紧紧地拥抱着何日莲,亲吻着她的头发前额。俩人抱了好一会,听到脚步声,赶快分开。原来是小谢送鸡蛋糕来了。
何日莲接过碗:“来,我喂他吧。”
小谢看看俩人,觉得还是退出的好:“我去看看杜奶,何奶你受累了。”
何日莲一碗鸡蛋糕喂完了,孙学堂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何日莲的脸。何日莲不再脸红,而且,时而朝孙学堂莞尔一笑:“多吃点。”
何日莲放下碗,坐到孙学堂身边:“你睡一会吧,我先回去。”
“不,你先告诉我,嫁给我不?”
“等你好了再说。”
“现在就说,要不我的病好不了。”
何日莲用手指戳着孙学堂的头:“你真傻,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问啥?”
“我要你亲口答应我。”
“就算答应了吧。”何日莲扶孙学堂躺下,盖好被子:“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那你亲我一下。”
何日莲在孙学堂的脸上亲了一下,摆摆手,关上门走了。
接待室里,王棪在教小毛认字:“这个字念什么?”王棪指着自己写好的纸片问小毛。
小毛抓抓脑袋:“有点忘了。”
王棪捂住一半字问:“这个念什么?”
“念女。”
“对,女就是女儿,女人。”王棪说完又捂住另一半:“这个字念什么?”
“念子。”
“太对了,子字有很多地方可以用,儿子、孙子、房子……这个女字和子字加一起念好。”
小毛问:“为什么念好?”
“因为又有女儿又有儿子,好不好?”
“好。”
“那能不能记住这个字念啥?”
“念好。”
“对,一想到有女儿也有儿子念好,就不会忘了,能记一辈子。算数还记得不?”
王棪出了几道题给小毛算。道:“你先算着,我出去看看。”
小毛问:“你要去看孙爷爷吗?”
王棪问:“孙爷爷怎么了?”
小毛道:“昨晚下大雨,孙爷爷全身都浇湿了,然后发烧了。”
王棪随后去孙学堂房间,轻轻推开门,看见他在睡觉,就没进去。工作人员吃午饭时,王棪问周医生:“孙学堂发烧了,看过没有?”
周医生:“一早就打了针,烧三十九度三。”
王棪奇怪地:“下雨他还在外边,不知道干什么?”
宋薇:“是啊。昨晚下雨的时候都快八点了,他怎么还在外边啊?”
周医生:“我还奇怪呢,感冒不可能一下就烧这么高,原来是雨浇的。”
宋薇:“吃完饭咱们去看看吧。”
和何日莲冰释前嫌,并得到何日莲的亲口允婚后,第三天孙学堂基本就好了,正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没了心事,病自然好得快。
午睡后,何日莲来看孙学堂:“好多了嘛,明天可以去餐厅吃饭了。”
“咱俩一起去,你怕不怕大家笑话。”
“有啥怕的。答应了你,我就有了心理承受准备。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咱俩是正大光明的谈婚论嫁,又不是乱搞。你以后把头抬高点,腰板伸直点,别像做什么亏心事似的。”
“那是,我娶了这么漂亮,贤惠的媳妇,谁敢跟我比,我当然要扬眉吐气了。”
晚饭后,何日莲叫徐玉书:“徐姐,你先洗漱吧,我不着急。”一个卫生间俩人用,每日徐玉书像大姐姐似的,都可何日莲先用。
徐玉书:“你是不有话要跟我说,说完再洗也来得及。”
“徐姐,我答应了孙学堂,同意嫁给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看你天天往他那跑,我就知道,你叫他迷糊住了。再一看你急急忙忙做好的两个椅垫,就猜到你铁了心了。真是好女架不住缠郎啊。”
“徐姐,我知道你看不上她,其实他人不错。心挺善良的,对我也知疼知热。”
“我是可惜了你,你要想结婚,我可以找同学、同事帮忙给你介绍,就是闭着眼随便摸一个,都比他强。你说说,他要是有一样能配上你,我都服了。”
何日莲笑道:“咋没有啊,约我那天晚上,他还不叫我找你问。都烧三十九度多了,还怕影像咱俩关系。其实,他挺有男子汉胸怀和气度的。”
徐玉书惋惜道:“都怨我,我本想棒打鸳鸯,不叫你去约会,让他死心算了。没想到,鸳鸯没打散,倒成就了一段姻缘,这是啥事啊?”
何日莲:“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是夫妻,怎么也拆不散的。”
“人都说男人二十岁是半成品;三十岁是成品;四十岁是精品;五十岁是极品;六十岁是上品;七十岁是废品;八十是纪念品。啥叫纪念品?摆在镜框里挂墙上,那就是纪念品。
孙学堂这么大年纪了,他还能陪伴你几年?到时候,又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他倒好,活着有人陪,死了找他老婆去了,倒是不缺女人。”
“黄泉路上无老少,这也是命啊。能陪几年是几年吧。”
徐玉书;“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连生理功能都没有,你为的是啥?**也是爱情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的日子有意思吗。”
“人总有老的一天,总有功能衰退的一天。想明白了,这些就不重要了。他只是要个家,要找个陪说话的人。这些,我都能给他。”
“你为什么光想他,不想想自己。他能给你什么?连自己都不能养活,还要找媳妇,这种人就是太自私自利,是人渣,我恨死他了。你要是我的好妹妹,为了不使自己将来后悔,趁现在还没开始,就赶快结束这段不幸的遭遇。”
“他对我抱那么大的希望,我不忍心让他失望伤心。”
“那将来,失望伤心的,只能是你自己。”徐玉书恨铁不成钢。
这夜两人都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