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强势的追问,让盛夏躲闪不及。他温润一笑,步步逼近,狭长的双眸打量在盛夏平坦的小腹上,好似在执意寻求着莫名的真相,就连陆佳都有些看不懂他错综复杂的思绪。
盛夏的眼神中虽有躲闪,可她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纪年,她是我的女儿。”盛夏的话中带有着母性温柔,霸道的拥有和由内而生的自豪感,这些都是纪年从未见在盛夏身上到过的。
尽管盛夏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角,心中万分的仓皇,但她还是对着纪年说出了残忍的现实,她笑靥如花的样貌下,隐藏着阵阵的痛心:“她今年四岁。”
纪年一愣,温润的表情瞬间凝结,瓦碎。手中紧握着的牛皮纸袋,再也承受不住他肆意的蹂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修长的手指忽然架在盛夏的肩膀上,面色阴沉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四岁……”
纪年浑身颤抖,醋意而生的愤怒涨红了他的双眸:“盛夏你好样的!”
陆佳的记忆中,纪年仿佛只有友善谦和的一面。她看着纪年匆匆离去的背影,只是有礼貌的对着盛夏弯了弯腰。“盛老师,我先行一步。”即便是怒火燃烧,但她也要始终优雅。她是江城名媛,而盛夏只是卑鄙粗俗的盛家私生女。纪年若爱,只能爱她一人。
盛夏悲怆一笑,脑海中冒出无数场与纪年齐肩相携的画面:“陆老师。”她轻轻的喊住陆佳,喉咙中的酸涩,夹带着心中的波涛起伏:“我结过婚,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所以……”盛夏咬着双唇。她此刻却在彷徨,心中拖延着犹豫。她担心自己会给陆佳和纪年带来困扰,但又不想将她的此生挚爱拱手相送。
陆佳嘴角无意间划过一道笑容,她转过身来:“我知道盛老师和秦少将隐婚,女儿也这么可爱。”陆佳的双眸看向天真无邪的秦浅:“所以?”
盛夏咬了咬牙,秦浅在两人沉默间跑了过来,死死的抱住盛夏的小腿:“妈妈,我要喝水。”盛夏修长的手指抚摸过秦浅柔软的黑发。为了秦浅,为了纪年,为了母亲,四年前所经历的,她不能后悔:“所以,纪年只会是你的。”
她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却换回了陆佳的嘲讽:“盛老师,你们只是过去而已。”
盛夏自嘲一笑,连表情都透露着和纪年如出一辙的失落。她剔透如琉璃的双眸流露出一丝迷茫,那一刻她竟嘲笑着自己不可自拔的沉溺在过去,恐惧于没有纪年的未来。
盛夏,你只是一抹卑微到连爱情都无法挽留的影子,没有纪年作为太阳的世界里,只会永远的蛰伏。
纪年从车中抽出一包香烟,刷刷的点燃,却遗忘了吸食。
他清晰的记得,四年前盛夏苍白面色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模样;他清晰的记得,四年前盛华旸跪在地上恳求盛夏原谅的场景;他清晰的记得,四年前盛夏对秦默的厌恶透彻心扉;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晰的记得。唯独遗漏了四年前盛夏玩腻他的自恃清高。
他至今都天真的以为所以的意外,都只是他和盛夏之间的插曲,结果却成为了一场他自以为是的闹剧。他最终还是选择成全了盛夏和秦默,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插手盛夏的生活。
香烟坠地,是否带走了纪年对盛夏最后的一抹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