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到底能不能回蛇族啊？”青柠咕噜道，好像已经问了千百遍这个问题，但是永远都不厌其烦。
青柠妈妈表情有些忧郁“我也不知道。”
唔，青柠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楚灵汐拉出了妈妈的房间，拉回洗碗池旁边。
“哎呀呀呀，姐姐你干嘛啊!”小青柠叽叽喳喳叫道
楚灵汐白了青柠一眼，眼神仿佛在说：都在妈妈那里待那么久了，碗还洗不洗了？桌子还收不收了？客人在外面买单怎么办？你不要钱了？
李青柠一下子明白了，埋头乖乖地洗完，看上去极为委屈。
楚灵汐吐了一口白气，拿起刚刚青柠妈妈给的簪子将头发挽了起来。她挽头的速度快得很，簪子这种东西她以前也经常用，连皮筋都不用，一根筷子就可以把头发给盘起来。
走到柜台前，发现一些客人已经走了，包厢后也没有人。她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她还以为会被纠缠不休索要损失费，转头一想，这种有钱人哪稀罕什么损失费呢？
卷起包厢的帘子，把包厢中的蜡烛吹灭，她把脏的碟子都拿出来放在另外一个桌子上，剩菜扔到门外，给门外的大黄狗吃了。自己把桌子收拾干净。
大黄表示很开心。
待其它桌子也都收拾干净后，青柠可就惨了，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后厨洗碗，堆成一坐小山一样。楚灵汐也懒得帮她，自己坐在柜台前把玩着酒葫芦，顺便数数今日赚的钱。
哟，不错，一共两银块六铜钱，多亏今天那桌有钱人啊，其实受点骂也没啥吧，能赚钱的话就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挥金如土的大小姐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反正她挺高兴。
走到门外大街旁，看大黄狗吃得多快乐啊!天气多么晴朗啊！连吃剩饭都能吃得这么开心，要是她也能这么无忧无虑好啦，可是归月不在，无忧无虑只能是空谈……
大黄狗吃着吃着，看着前面有一个人正在盯着它美味的食物。放下嘴中的残骨头，恶狠狠地看着楚灵汐，嘴巴里发出警告的声音。
楚灵汐没有反应过来，那条大黄狗看见这人还不走开，于是就扑过来咬她。
楚灵汐却还在发呆……
“小心!”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不是特别大声也不是特别柔弱，说得很轻，很快，接着一个人一下子把她往旁边扯，恰好躲过了大黄狗的咬杀。
大黄的牙口可好了，拳头大的骨头一下子就能咬得稀巴烂。
楚灵汐往后一摔，摔到那人怀中。抬头一看……
额……果然还是要损失费来了吗？
少年全身散发出威压，震得大黄狗不敢上前，它虽然没有什么灵智，却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厉害，对它造成威胁，于是呜呜地退回到门口的树下，转两圈之后趴下继续啃刚刚的骨头。
大黄也挺可怜的……
楚灵汐心想。
从少年怀中蹦出来，整理了一下刚刚被狗咬烂的衣角，反正这个衣服是之前在冰棺中，本来就已经很脏了，现在被咬烂了也可以不要了。
她拍拍围裙上的灰，站直了，看着眼前黑发黑眼的少年，一袭青衣和黑发随风摆动，头发束起一撮，看来已到了羽族中及冠的年龄，他手中撑开一把纸扇，对着楚灵汐微微一笑。
或许是因为不常笑，所以笑起来似乎有些别扭。
“谢了啊。”楚灵汐挥挥手，埋着头打算回去找青柠。
“姑娘可否让在下，目睹一眼姑娘的容貌？”谦谦君子，按理来说不应该说这么轻浮的话，可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只是带着询问的语气。
为啥这么流氓的话在这个人说出来就和“恕在下冒犯”一样文质彬彬？
楚灵汐停下脚步，回过头，从长长的刘海中看着少年，那少年也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一样，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
妈的，为啥这眼神让老娘觉得有点害怕？
“为啥？”楚灵汐挑挑眉，问道。
对方无应答，只是对着她笑了笑。
楚灵汐抛开想法，把手抱在胸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是看不到她的表情，光是沿直线传播的，她现在看不到那人眼睛那他也肯定看不到她！
不得怂！
“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把刘海捞起来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身份。”楚灵汐最后妥协了。
青衣少年眉毛一簇，随即舒展开来，说道“我姓燕，名亦泽，家住城中燕府。”
楚灵汐没想到他就这么从容不迫地报出了自己的家庭姓名。
“额……我叫李青芒，是青柠的姐姐。”
燕亦泽似乎不怎么意外，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接着看楚灵汐看了半天，似乎是在等楚灵汐撩刘海。
呸，这人有病。这是楚灵汐的第一想法。
她无奈地摇摇头，把刘海往右边撇，撇成斜刘海，露出自己的眼睛。
不知怎么了，燕亦泽似乎没什么动静，盯着楚灵汐的眼睛盯了半天，这眼神有点像是在看楚灵汐的眼睛是由什么矿物质构成的。
楚灵汐的瞳孔太细了，以至于让人分不清她看得是哪里，绿橄榄一样的眸子被长长的银色睫毛覆盖着，虽然很清澈，但橄榄绿中带着幽黑，有一种很强的邪气。
这种邪气，是她之前没有的，只是她粗心，没有注意到。
所以这双眼睛即使像星空一般也不会感觉有多清澈，只感觉的到令人心生恐慌的混浊。
燕亦泽抿唇笑了，弧度很浅。“谢谢。”
楚灵汐抹了一把头顶上的汗，出了这种状况她也能预测到，只是更加盼望着自家归月能早一点找到她，就算早一点点也好。归月啊归月，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家大男神的魅力。
果然安忆思说的没错，她离了归月就是个饭都不会吃的低能儿。
楚灵汐回到后厨，燕亦泽一人留在原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看着，少年的嘴角再次浮现浅浅的笑意。
一个马车使过来，车夫将马停在燕亦泽旁边，车帘后伸出另一个与燕亦泽有些许像似的面孔，他看到燕亦泽，咧开嘴笑了，“阿泽，你在这干嘛呢!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