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快从树上下来。你们蛇还真喜欢爬树。”
????????灵汐：“……”
????????处于下风位置，一旁还有徒弟看着，他也没办法，不能跟徐谏较劲。下来之后两人席地而坐，徐谏先是看着他这张脸，叹了一口气。
???????“要治快点，没事叹什么气。”
??????男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用手拂过灵汐的眼睛示意他闭上，脸颊被他的手触碰着疼得厉害，不禁要紧了下唇，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时而被抽出，时而又有新的力量涌入，每一次力量的灌输都挑拨着他的神经，疼痛感直袭大脑，皮肤都在撕裂般的疼痛，如果不是徐谏握着他的胳膊，他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了。
???????嘶——
???????感觉到手臂上又重新被绷带一圈又一圈的帮上，他也不知道徐谏有没有给他上药，毕竟自己是个十足的暴徒，对于这种救死扶伤的技巧，根本是一窍不通。
???????没有任何适应光线的过程，他猛地睁开眼睛，妖绿的瞳孔时而舒张时而尖细，眼底的黑雾似是要喷发出来却又被他抑制了回去。体内翻江倒海，血腥味已经到了舌根上，一个没忍住，乌黑的血就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该死。”他闷闷不乐地吐槽了一句，不敢去看瞬月的眼神，因为自己太过狼狈，狼狈到他也无法持续他的骄傲，不想给别人看。
???????至于徐谏，反正比自己还老，在老狐狸面前认个弱，好像也没有什么。
???????果然，徐谏已经重新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他能感觉到绷带下肌理正在以极为迅速的速度修复，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妖力，只能用徐谏的神力压制，强行压制的后果，就是痛不欲生。
????????“徐大人，我师父暂且……”
????????“暂且没事了。”徐谏站起来拍了拍他精贵的衣服，看着灵汐回答道：“我说的是在下个月之前。”
????????“瞬月，这小子不肯说，但是我得告诉你。你师父因为天罚而带有无法治愈的伤，天罚的那一次已经将他的元神分裂了，不仅是痛不欲生的褪皮，还有神格的混乱，随着每个月月亮的盈亏程度，他变回里人格的时间也就越长。”
?????????徐谏的话在瞬月的耳畔嗡嗡作响，看着小女孩盘坐在地上一脸不爽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真的。她明白徐谏的意思，师父本是就是以暴戾和怨念而生的妖邪，与师娘不同，天生下来的邪气就极重，生杀在他的眼里根本无关紧要，只是以前虽然有着弑杀的心，却有另一边恻隐的压制。如今分成两半，表人格的他可能比以往更加柔软善良，但是回到本性时，也没有东西能克制住他了。
????????并不是出于对师父的心疼，而是莫名其妙的恐惧。因为那样的蛇王灵汐，不知道会给这个天下，带来多大的灾难。
???????“徐子攸，你闭嘴。”灵汐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徐谏，这么骇人的目光，男人却不以为意，伸出手指对着灵汐有些责怪的点了点，然后便转身离开。
???????剩下师徒二人，相对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灵汐不敢看瞬月凝视他的眼睛，直到等到她开口。
????????“师父……”
????????“青影呢?”
??????他打断了瞬月的话，这是出于一种潜意识，因为潜意识认为这个女孩会责怪自己无能懦弱，害怕她开口，到那时他不知作何回答。
???????瞬月回答道：“在黑沼，我和她不能都离开族里，得有人阵着。”
??????“师父，等你伤好一点了……能不能回来。”
???????她的声音突然小了一截，灵汐忍不住转眼看她，她海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的时候，仿佛有海潮铺面涌来，让人窒息。
???????这声音里带着乞求，这是灵汐感到陌生的感情，他不明白短短十年为何就让师徒产生了嫌隙，明明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女孩。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
???????“噢?我倒是觉得你和青影把黑沼掌管的……比我要好多了。”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
???????话明明已经跑到了舌尖，却换成了另一番讽刺苛刻的语言，瞬月明显震了一下，看着灵汐的眼神，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孩子，别哭啊。
“不是的……”
????灵汐的瞳孔放大。
“不是的……师父。”瞬月看着他，竟然是要哭出来。
“黑沼苟延残喘，没有君王统治，长老欲行篡位之势，内乱不止，我和青影在黑沼毫无根基涂有红笶先主留下的一点残党……蛇族本就是天性本邪的一族，没有了君王作为信仰……只能一步步步入魔道深渊。”
……
接着瞬月吸了一口气“师父，我们很想你……”
???????咚!
没有任何预兆，瞬月就跪在湿泥潭中，头埋的很低，被头发完全挡住了，没有任何吭声，可灵汐知道她在抽泣。
灵汐盘着腿坐在她的面前，妖绿的眼睛荡漾着微光，静静地看着她。
“傻孩子……”女孩的声音说着这样不大不小的话，很奇怪，却因为未成熟的柔软，躲进瞬月的耳朵里，瞬月惊讶地抬眼，从发丝中看见了小女孩的眼神，很温柔……真的……很温柔……
好像是昔年自己练武时，男人一副无奈可笑的模样。
眼泪毫不犹豫地落了下来。
她的身体有些前倾，刚好被灵汐揽在怀里，一个女子跪在地上，一个小孩盘坐在她的面前，灵汐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瞬月无声地大哭起来。
“师父在……师父在这里呢……”
小女孩这样细腻地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