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天赋？难道一个除妖师天赋越强就越趋近于妖怪吗？那最强的除妖师，是不是长得和地狱修罗一样？”
楚灵汐看着她，没有反驳。
其实她也从来不相信这些话，可是母亲每次都很坚决地肯定，而她也问过父亲，他的态度和母亲是一样的。
可是她就是人类，并且就是楚家的后人。
你绝对是我们的孩子，灵汐，你害怕，只是因为你天赋太强，无法抑制住这么强大的灵力，所以才会这样。你看你，就算和人们都不一样，不照样是最漂亮的吗？
母亲那时的话，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虽然也有怀疑，可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家人。
灵汐皱了皱眉头，毫无掩饰面容上的怒意，然而柳瑕像这表情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轻摇手中的折扇。
就像说出这样大胆又无礼的话，她好像也不在乎。
“喔，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啊。”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手中的扇子，由一片片琉璃瓦所制，流光溢彩，反射着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东西镶着这扇边，花纹独特。这折扇的正反面，都有着漂亮的流苏勾画出藤蔓，藤蔓的中心，是一只野兽的图腾，紫金色的光芒好像在流动一般，那只兽的图腾在折扇上若影若现。如此漂亮扇子，紫气环绕。
这种东西，应该是拿来供奉着，受人敬仰才对，却让这个女孩拿在手里，随意把玩。
楚灵汐不想再这个人多待，跟穆程雪拱手说道：“穆小姐，我们离家时和家里人说过会在天黑前回去，能否许我们告辞了？”
穆程雪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把地址留给我，以后我有事要找程轩时，有个方便。”
“这是自然。”
这句话是归月回答的，他从衣服包里拿出一张已经写好地址的纸，早就想到他姐姐会找他们要地址，所以他就在家里已经写好带过来了。
原来他早就料到了此行必定成功。
穆程轩又变回狐狸，跳到楚灵汐肩膀上。
大门关上了，那两人一狐愈行愈远。
白发少女有一些失望，稍微责怪地看了一眼穆程雪。
“我还没有玩够呢，你怎么那么快就把她放走啊……”
“她在程轩身旁，你以后有的时间去玩。”
哦？听了穆程雪的回答，她扭过头，有些深意地看了看笑意盈盈的穆程雪。：“你也感觉到了？”
“她身边的那个男孩也不一般，从一进灵狐族，我就感觉到了。另一个家伙也偷偷进来了，他们走后，那东西也消失了。”
“是兽吗？”柳瑕有些兴奋。
“恩，看气息是盟兽，应该是那男孩的。“
“那他为什么不带他那灵兽一起进来，难道他连楚灵汐也瞒着？”柳瑕有一些惊讶，但那种惊讶在她眼里一瞬闪过，不见之后依然笑如春风。
“或许吧。”
“什么种族？”
穆程雪摇摇头，也答不上来。
她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咳嗽起来。
她连忙拿着手帕捂住嘴巴，再一看，上面几口血，已经几乎把原本雪白的手帕浸染成鲜红色了。
柳瑕面露痛苦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试试炽血梦昙，但愿真如古籍中所说，没有炽血梦昙治不好的病。”
穆程雪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固执的少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把那颗珠子放到旁边的一个空花盆中，先用手刨了一个浅坑，再将这个珠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后面用土埋上。
她伸出左手，拿右手的那把扇子在这白皙的手上快速划了一下，那白湛的手掌上瞬间被划出一道大概五厘米长的伤口，鲜红的血从伤口上慢慢溢出来，而她右手的扇子上，一尘不染。
“啧啧啧。”她疼得直咬牙，和血一起泄露的是丝丝寒气，如果有人去触碰这血，会瞬间被冻结，寒气直逼柳瑕的面孔，却都在碰到那冰蓝色的瞳孔时消散了。
穆程雪看着，很心疼。
又不是她自残，可却感觉比自己自残还难受。
柳瑕紧握左手，血顺着她的手直接一下子倾泻到红土上，原本红色的土被血染得更红了。而血滑过她的手时，就并没有留任何血渍在上面，那洁白的手，依然如玉。
透明的嫩芽从土里翻起来，慢慢延长，生出枝桠，长出又薄又大的昙花叶，都是冰的颜色。
一直看着它长到一定高度，中间出现一个小小的花骨朵，雪白柔软，让人不禁去怜爱它。
这花骨朵越长越大，直到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时，慢慢绽放，层层递进，很漂亮，一丝丝寒气从中渗透出来，直至开至最后一层，露出里面血红的花芯，这花芯是雄蕊，细长的红蕊从里面伸展出来，慵懒地打着哈欠。
这血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穆程雪被这美丽的白色花朵给惊呆了，她体质是火，不太惧怕这寒气，她想伸出手去碰，却被柳瑕用扇子挡住了。
“这花你一碰就化，你是想浪费我这么多血吗？”她摆出一张臭脸，撅起嘴巴。
急忙收回手，被责骂后，这穆程雪看上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有些委屈。柳瑕看她这样子，轻笑出声，似乎是被穆程雪给笑道。
然而她也是徒手去摘这花，花却安然无恙地被她捧在手心里。
“你骗我啊。”穆程雪有些气恼。
“这花是极寒之物，是我的血养成的。我的温度和它一样的，当然不会化。”
她把它用气移到空中，双手结印。花层层又包裹住花芯，千罗万化，一直向花芯凝聚，直到一层寒气消散，它从空中掉下来，躺在柳瑕手心里，却已变成一颗红色珠心的丹药。
柳瑕将丹药递给穆程雪，苍白发色的少女将其直接扔入口中。东西入口及化，刚开始上面的寒气冻得穆程雪感觉像是吃了冰块一样，后面一股香甜之气滑入喉咙，一股强大的寒气顺着口中流进她的身体。
秀眉紧锁，双手快速运作，试图用真气将这寒气压制下去。穆程雪本来苍白的唇被冻得都快发青了。
柳瑕用扇骨不断地敲击着自己的手心，就怕她支持不住这强大的寒气和灵力，被反噬。
不知是过了多久，女子的面色才稍有和缓。
睁开眼睛，柳瑕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好些了吗？”
穆程雪摇摇头。“这东西吃了之后虽然感觉自己的灵力充沛了许多，可是你看。”
她用手撩开自己右边的斜刘海，一只灰蒙蒙无神的眼睛暴露出来，这只眼睛，连瞳孔都没有。”我的右眼并没有生出来，这并不是毒素，而是本身的缺陷。”
“瑕，我们有些时候，需要学会听天由命。”
柳瑕感觉鼻头一酸，控制不住愤懑的情绪“你这腿和眼睛是因为战争留下的，你本身是完美的啊！连这战场上的荣耀，都不能被允许存在吗？”
“这便是丛林的法则。”穆程雪耐心地回答道“我未能保护好自己，所以会被淘汰。”
“我的原型受到了毁坏，一只瘸子狐狸，还有是个瞎子？”穆程雪苦笑。
天才？就算她修炼成九尾又怎么样呢？她这样有缺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啊……
当上灵狐族族长的确是她从小的梦想，可是因为小时候的一场狐族内战，她断了一只后腿，瞎了右眼。
从那以后，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或许不久后，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神族见死去的父母了。
想到这里，她说道；“瑕，后天的继任大典，你还是别来了。”
“穆程雪！”
“那天各个族里的人都会有人来看，你到时如果被发现了，会影响到你的。”穆程雪笑了笑“麒麟大驾光临，我们不好招待你。”
柳瑕气急败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