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昏迷这顷刻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脑海灵台中,说道:“小子,这么快就不行了。就让老头我帮你一把吧。”
这老头分明就是剑灵冢那一灵体——玄灵子的意志。是两千年前,玄灵子用毕生修为凝聚而成的神识,拥有玄灵子数百年的道行。
百里未明在脑海灵台与他交流着,问道:“是你?你不是已经变回原型了吗?”他又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玄灵子道:“我们正在你的识海中,我已化着原型灵丸休眠,不能再以灵体出现,也只有在你昏迷时,我们才能见面。”
百里未明惊愕道:“对!我此时应在大战,对方人数太多,耗尽我真力。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怎么帮?”
玄灵子:“你阴阳双修,两气相互交汇,相互补拙,可承受阴阳两种真气。我是元神是真气凝聚而成,只要我愿意,就是你的第二丹田气海。”
百里未明急道:“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让我醒过来!难道是想见我身上多几个窟窿?”
玄灵子犹豫道:“只是此番做有悖天道,你我都会受到法力反噬。你醒后,我将会长眠一段时间,而你在将来可能会挨上身体的剧烈痛苦。”
百里未明道:“现在如此紧急,命都快没了,我还管什么身体上的折磨,让我先醒过来击退他们在说吧。”
玄灵子:“行吧,我这就将道法送到你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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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见百里未明身上的光晕消散,准备上前查探一番,好将他捉拿。
突然,只见百里未明睁开眼,腾跃而起,将上前的士兵尽数斩杀,吓得围攻的兵士纷纷后退。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欧阳鸩雪,单腿向上一用力,扶摇而上,待到半空时,突然向欧阳鸩雪猛冲而去。
九重看着他,口中轻声念道:“怎么可能?他的真气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如此充盈?”
欧阳鸩雪眉头一皱,些许是没听见九重在说什么,说道:“垂死挣扎,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只见他飞身迎去,准备给百里未明最后一击。
九重见他飞身而去,喊道:“公子,别去……。”此时,他那里还阻止得了。
两人在空中再次交手,百里未明强大的内劲和冲击力将欧阳鸩雪击倒在地,弹出数米,只见他匍匐于地上,全身鲜血直流,难以爬起。
他拉着欧阳鸩雪的手掌,欧阳鸩雪被他拉了起来,他吼道:“现在,该把解药拿出来了吧?”
欧阳鸩雪虚弱的笑着:“我看上的女子,还没有我得不到的。”
百里未明用力捏着他的尾指骨,只听见“咔吱”一声脆响,欧阳鸩雪一声痛苦的叫喊,尾指骨断裂。
百里未明大声吼道:“你给不给?”
欧阳鸩雪疼得说不声来,只见他再痛苦中挣扎了一会儿,挤出一个字来:“不!”
百里未明捏着他无名指骨,平静道:“我不想再听到一个不字,我且再问你,解药你给还是不给?”
欧阳鸩雪:“不!”
“咯吱”
“啊……”
听着这痛苦长啸,他本就早已内伤严重,若是再受断骨折磨,怕是有危及性命之忧。
九重飞身前来,说道:“放开他!”
百里未明冷眼看着他,道:“你是何人?”
九重:“你别管我是谁,你放开他,你要的解药我会想办法给你。”
百里未明,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九重:“你可以不用相信我,但是你不能再折磨他,保护他是我的责任。”
百里未明怒道:“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我放开他?”
九重:“你可以杀光这里所有人,但是要想动他,还得过我这关。”
百里未明:“在你眼中,他的命自然很是金贵,但在我眼中,却是一文不值。你可知,我师姐的命比他金贵百倍。”
九重:“立场不同,我们看待的事情也就不同,少侠暂且先罢手,我一言九鼎,稍后定将解药奉上。”
百里未明犹豫起来,看着眼前这人,他竟莫名的相信此人的话,说道:“我暂且信你,若是办不到,欧阳鸩雪今天必须交代在这里。”
雨停了,天空慢慢放出晴日,后寨一眼望去就如血海,遍地尸体,就像修罗炼狱一般。
百里未明放开欧阳鸩雪,让九重在一旁给他疗伤。而那些兵士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此时,冷文季等人赶到山寨,见寨前除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外,空无一人。顺着尸体和血迹,他们向后寨找去。
冷寒山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的个乖乖,这不会是未明兄弟干的吧?”
冷文季:“未明兄弟经脉被封,怎可能是他。即使有功法,也不可能如此厉害。我们还是进去看看,看这据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来到后寨,隐匿在起来,只见此处的尸体比山寨前多了很多倍。百里未明站在校场中央,欧阳鸩雪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正在给他治疗内伤。而那些兵士站得很远,面色带着惊慌,在原地一动不动。
冷寒山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是这种态势?”
冷文季:“寒山,你猜得不错,看来这都是未明兄弟所为,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
冷寒山:“我们要不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冷文季:“别急,我们先去查看地形再说。”
冷寒山:“对,先得把撤退路线布置好。”
冷文季对冷空石说道:“空石,我们去去就来,你在这盯着。”
冷空石道:“大哥,你们快去吧,空石在这看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们。”
百里未明见九重给欧阳鸩雪疗伤收势,说道:“欧阳鸩雪我已经给你,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吧?”
九重回道:“这自然是,我这就去向少主给你求药。”
还没等九重说话,只见欧阳鸩雪起身,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液体倒掉,说道:“九重,本少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可以给我做主了?若是你早点出手,本少爷会受如此重的伤吗?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除掉此人,那就将功赎罪。”
他看向百里未明,说道:“想救你师姐,她必须得自己来。你也看到了,解药没了,若是她肯求我,我还可能让人去玄天城取来!”
九重对欧阳鸩雪怒道:“你做事非得这样不择手段?你别忘了,你爹将你托付给我,你的事,我完全可以给你决断!你身上戾气如此重,何时才能消除?”
欧阳鸩雪一脸桀骜,说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顺者昌,逆者亡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百里未明此时已经咬紧了牙,说道:“既然救不了师姐,那你们全部都得给她陪葬。”
他被一道金色光晕包裹着,一步一步向欧阳鸩雪靠近,此时他杀念已起,欧阳鸩雪若不拿出解药,怕是没有什么可以让百里未明停手了。
九重见他如此,再次阻拦道:“你不能杀他。”
百里未明反问道:“都这样了,我杀他不得吗?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九重见他杀红了眼,说道:“你被心魔入侵,看来我若不将你打败,你是不会轻易罢手了。”
百里未明没有再与他多说,直接向他攻去。那些兵士见打起来了,立刻将他们包围起来,准备以逸待劳。
这九重功法不容小觑,几十个来回,他一直防守,始终近不了他身。
冷文季和冷寒山布置好退路后,见那些士兵向百里未明合围上去,立刻飞身出现,说道:“未明兄弟,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立刻与兵士交战起来。
此时,幽兰已到芦苇坡,见山寨一片混乱,她抓来一士兵,让他带路,将她带到欧阳鸩雪的居室。这士兵被她打晕后,她便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解药。
九重与百里未明一边缠斗,一边说道:“小小年纪就将摇光的《赤阳空明剑》练到这种境界,还领悟了剑意,实属难得。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命丧于此,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
百里未明回道:“正好,杀了他,也能报我父母亲的仇。”
九重一愣,道:“没想到你和他还有这么段过节,可否与我一说。”
百里未明不耐烦道:“这是他爹的债,当然可以算到他儿子的身上。你这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打便好好打,问这么多干嘛。”
九重见他如此回答,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带着面具,也就不再问,说道:“你看我们都已经打了这么半天,你也伤不了我,我也制服不了你,我看还是收手吧。”
百里未明:“要我收手可以,得有解药。如今解药被欧阳鸩雪毁了,你叫我怎么收得了手?不要逼我使出真正实力。”
九重道:“这还不是你的真正实力?难得,我想你父母若是知道,也会很欣慰。”九重一掌将百里未明击开,大声说道:“都不要打了,停手。”
只见这据点的兵士和冷文季等人停止交战,三人向百里未明靠去。
百里未明清楚,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出《太阴玄极经》,因为他是从中间开始修炼,不能熟悉的掌控。听九重这样说,也就不在勉强去与他缠斗,心中却想着如何才能靠近欧阳鸩雪。
九重对百里未明说道:“既然我之前答应给你解药,自然不会食言,解药一定奉上。”
九重来到欧阳鸩雪身边,说道:“公子,把解药拿出来吧。”
冷寒山碎道:“这狗贼,原来还藏有解药。”
听到这般,百里未明心中又是一阵激动,恨不得立马抢过来。
欧阳鸩雪:“九重,你违抗命令,你要造反不成?”
九重怒道:“难道你觉得为了你这些事,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给我下命令?你爹何曾对我下过?若你再这般胡闹,我立马回玄天城,大不了赔上我这条命给你爹?。”
原来欧阳鸩雪一直仗着有白面九重在,不管如何他都会保他不死,所以才这般任意妄为。听九重说要回玄天城,这座靠山突然没了,也就软了下来,可欧阳鸩雪毕竟不是心慈之人,他说道:“既然你诳得九重师父给你求药,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试。”
百里未明:“你说吧,你想怎么着?”
欧阳鸩雪笑道:“很简单,同样是个生死游戏。我这里还有一瓶药,你喝下去,你死,我马上将弹指老的解药奉上。”
九重立即道:“不可!”
冷空石也道:“不能信他。”
欧阳鸩雪看了一眼九重,道:“九重师父可知?鸩雪已经作了很大的让步。”
百里未明沉默了半天,他看向九重,说道:“今日有你保他,我取不得解药,自然无话可说。好,我答应就是,若是你有诈,就算我拼尽全力也要取了你的狗命。”
九重道:“万万不可,救一人杀一人,这有何意义?”
百里未明看着欧阳鸩雪,说道:“给我吧。”
欧阳鸩雪将那瓶子扔给他,只见百里未明拿到手中,又犹豫了几番,才说道:“我喝下后,你立刻将解药给我,不然我就取了你的狗命。”
冷文季一把拉着他,说道:“未明,不能信他!”
百里未明回道:“我已经没得选择了。”说完,只见他一饮而尽。
冷文季三人见状,大惊失色,突然被惊呆住了。
九重也是咬紧了牙,说道:“欧阳鸩雪,你还真是心狠手辣。你答应他的解药,还不快拿出来。”
百里未明长舒了口气,问着欧阳鸩雪:“解药呢?”
欧阳鸩雪笑着说道:“很好,很好,这是解药,接着。”
百里未明接过药,说道:“我怎么相信此药是真的?”
欧阳鸩雪:“你都有九重师父说话,我能给你假的吗?”
百里未明不再理他,对冷家三兄弟说道:“我们回去吧!”
四人向山寨前的方向走去,那些兵士纷纷避让。
幽兰在欧阳鸩雪房中什么也没找到,心中气愤不已,一怒之下,点上一把火,在山寨四处放烧。
九重见他们走后,说到:“欧阳鸩雪,你也太狠心了吧,这对你有何益?”
欧阳鸩雪笑道:“我看出了九重师父挺欣赏那农夫的,所以给他喝的并不是毒药,不会伤及性命,只不过会忘记一些人和事罢了。”
九重又问道:“你这又是何意?”
欧阳鸩雪:“不知九重师父明不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九重道:“你给他喝的究竟是什么?”
欧阳鸩雪:”他喝下去的,正是天下第一奇毒‘忘魂鸩’。”
九重怒道:“疯子,我看你真是疯了。此药乃神州禁药,你是从何处得来?”
欧阳鸩雪:“凭鸩雪的本事,弄一瓶药水还不容易吗?”
九重道:“你进过玄天城地宫?”
欧阳鸩雪:“难道不可以吗?”
九重:“怪不得你身上戾气难消,定是受那蛊惑之力影响,以后你不得再踏进一步。”
他飞身而起,凌驾山寨最高点,远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许是在为百里未明服下忘魂鸩而感到伤心和惋惜。
九重当然知道这忘魂鸩何种药,凡中此毒者,脑中所想之事就会被自己一点点忘记,忘记一点毒加一分,毒加一分就会不停的去想,直到整个人彻底混乱,成为一个呆傻痴人,而且据传此药无药可解。
此时,山寨四处起了大火,所有士兵纷纷前去救火,九重回到欧阳鸩雪身边,语气有些深沉,道:“此据点保不住了,我们回玄天城吧。”
熊熊大火将整个山寨焚为灰烬,看着火海中的据点,九重说道:“图取西疆看来得搁置了,等回玄天城再重新部署吧。”
欧阳鸩雪和九重带着部下向玄天城返回,据点的一切变故,使得九重极为沮丧,他的心中已是万般惆怅。从形态上看,突然间他又老了许多,因为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秘密和太多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