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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虽逝犹存 一

我欢快地唱着、笑着……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好久都没有这样快乐过了,只有这样的欢乐才能属于真正的童年,这样的笑声才是孩子该有的!恍然发现,原来我竟一直活在大人的世界里,并且努力地把自己的思想一点一点变大,直到可以用大人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小小的心脏要如何才能承受住这么大的压力?我的心早已疲惫……

妈妈默默地分辨着地上的脚印,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下脚步,叫住跑在前头的我:“茉莉儿!这里好奇怪啊!你快过来!”她叫唤地声音略显不安。

我走回到她身边,莫名其妙地问道:“妈妈,什么好奇怪?您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不走了呀?”

只见妈妈往地上指了指,疑惑地说道:“茉莉儿,你看!”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傻乎乎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妈妈见我不解,又接着道:“你看地上的脚印,刚才明明有两行一大一小的脚印,怎么到这里却只剩下一行小脚印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我疑惑地望了望妈妈,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脚印,的确只剩下一行了,我被她问住了,此刻倒是也有些不解了,可看这地上小小的脚印分明就是我留下来的呀!不过大脚印去哪里了呢?我有些困惑地对她说道:“妈妈,这小脚印是我的,那大脚印是你的还是爷爷的?要不你比比看?”

妈妈按照我的提议回头去找到一双大脚印,然后把自己的脚踩在上面对比了一下,这一比可把妈妈弄糊涂了,她回到我身边嘀咕着:“如果真是我的脚印,那老人家的脚印呢?这不可能啊?难道我和老人家的脚一样大?对,我想一定是这样!这条路我也许压根就没来过,这是茉莉儿和那位老人家留下的……”妈妈就这样自言自语着,又像是在跟我说话。

我有点儿无奈,然后看了看四周。我眼前的这条小路特别窄,而且两边的斜坡也有些陡,因为下过暴雨的缘故,坡下积了很多水,已经快变成水塘了。坡上坡下密密麻麻的长着狗尾巴草,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小野花儿。我发现在不远处的斜坡下面,一堆花草像是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东倒西歪的一点秩序都没有,我忽然想起来妈妈昨天晚上对我说的那些话……

昨天妈妈不是说她不小心滑到路边的沟里去了吗?还把脚给崴了。这里难道就是妈妈昨天摔下去的地方吗?我不敢确定,只好向妈妈求证一下了!于是我问道:“妈妈,昨天你是不是就在这里摔倒的?”我边说边指着似被压过的痕迹。

妈妈忽然怔了怔,然后走过去仔细打量着那堆花草说道:“你还别说,这真是我滑倒的地方,你看见周围的麦穗没有?我幸苦捡了一整个下午,全给洒在这儿了!”说着还不忘摇头叹气。

我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对她说:“妈妈,我知道了,这两行脚印就是我和你的,你滑倒在这里之前雨才刚下没多久,地面上还没有太多的淤泥,是留不下任何脚印的,可是当爷爷把你救上来,送你回家的时候地面已经变成烂泥了,所以你的脚印就只是从这儿开始的,到了这儿再往前面当然就没有你的脚印了!”

妈妈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老爷爷的脚印在哪儿呢?你看再往前面去的话就只剩下你的脚印了!难道说那位老爷爷没有脚印吗?按理说他不仅有脚印,而且要比我们的脚印更深才对,男人的体重肯定比咱俩要重的多啊?”

我不解,难道说爷爷很轻?所以才留不下脚印?或者他走路的时候脚没着地?这更不可能了,难不成他会飞吗?可他明明是陪着我一起一路走回家的呀?我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我故作悠闲,无所谓地耸耸肩对妈妈说道:“矮油,妈妈,您就别想那么多啦!咱们还是快点去找爷爷吧!等到了他那儿,再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就好了?光站在这儿想是没有答案的啦……”

她朝我翻了翻白眼道:“就你聪明……好吧,那走吧!我倒是真的越来越好奇了呢!”说着头也不回地收索着我的脚印大步朝前走去,我急忙追上她,一路观察着脚印所联系着的方向……

顺着脚印寻找真是要比想象中快得多,不大一会儿,我们就远远地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间红砖头搭建的小屋,这正是爷爷的住处。

我兴奋地大叫道:“妈妈!你快看呀!就是那儿!”我指着爷爷的家,开心地又跳又叫。

妈妈快要受不了我了,嫌弃似地说道:“茉莉儿,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失控?淑女一点儿成么?真是受不了你了耶……”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嘟着嘴巴撒娇:“人家快要见到爷爷了,心里觉得开心也不可以呀?”说着我飞奔似地朝着红砖头的小屋跑去。

“茉莉儿!你慢点儿跑,别摔着啦!”只听见妈妈的叫唤声音,伴随着吹在耳边的“呼呼”的风声,一起飘在了我脑后……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还不忘叫喊:“妈妈,妈妈!你快点儿啊!爷爷要是知道茉莉儿来看望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妈妈你看啊!我采的小花儿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妈妈是个很容易忧愁,同时也很容易快乐的人,他总是被我的爸爸轻易地伤到落泪,愁上眉梢,郁郁地好些天都不曾看见笑容。她又是那样容易满足,有时候她会幸福地看着我微笑,她说因为有我,所以她很幸福。我和爸爸恰恰相反,我总是能够轻易地化解开她的愁绪,给她带来欢乐,她如往日一样,依然那么容易地就被我的快乐给感染了……她跟在我身后,开心地追着我,这不,此刻她正一边跑一边叫喊着:“茉莉儿!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呀……”她的笑声荡漾在我耳畔,飞在风里,更是飘到我心里去了……

小孩子就是很天真的,即使被教导得很成熟,也始终抹不去天真无邪的一面。大人虽然已经成熟了,然而当他远离了生活带给他的忙碌与疲惫时,他也会找回天真的一面。长大的我每当想到昔日的纯真,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我也曾经暗自发誓,今后无论遇到何事,都要保留着孩子一样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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