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哲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鞋合适的时候,脚被忘却了;当腰带合适的时候,腹部被忘却了;当心灵正确的时候,‘赞同’与‘反对’都被忘却了。”当一个人总是被自认为正确的条条框框所禁锢住时,必然会被蒙蔽在现实的谎言之中,永远都撑不开思维的网。
日常生活中的柴静十分低调,平时也不爱戴首饰,甚至衣服色系都是以干净棉麻质地的素雅为主。不少人都很好奇她对生活的态度,对此,柴静回答道,生活于她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跟朋友在一起,忘我是最好的姿态。她认为,做节目时受访者要靠对主持人的印象来感受一个人,因此自己也不想用多余的装饰去干扰他人的判断。
集中精力向着目标心无旁骛地前进,是柴静对待工作与生活的态度。也正是这种态度,让她摆脱了心中那个束缚思维的盒子,变得更加随性和真实起来。
在深圳采访一起诈骗案时,当地的公安局可能是被媒体采访烦了,一开始便显得极不耐烦,并且不让记者进门。采访陷入了僵局,穷途末路之时,跟随柴静的录音师想到自己曾有个同学在市警局上班。这样一来二去,一顿关系折腾之后,对方好不容易才安排了一位侦查大队的警官供柴静采访。
带着对新闻追根知底的特性,柴静一开始便进入了状态:“为什么这类案件当事人报警后警方不受理?”“因为合同纠纷和合同诈骗的区别,法学家都说不清楚。”“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你们怎么判断案件性质?”“这个公司之前没有逃逸,就只能算经济纠纷。”“你们不受理,他不就跑了么?”……
访问在一问一答中缓慢地进行着,而柴静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这次采访完全是靠人情才勉强答应的,再怎么样访问的语气也应该放得稍微缓和一点。此时的柴静,已然站在了受害人的位置上,进入了一种忘我的采访状态。最后问完话时,柴静也许是难掩心中愤慨,转身走出门外,也没出来打打圆场。
后来柴静说道:“《红楼梦》里写贾宝玉讨厌‘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句话,觉得它市侩。我原来也是,一腔少年狂狷之气,讲什么人情世故?采访时万物由我驱使,自命正直里有一种冷酷。我隐隐有个感觉,为了一个目的——哪怕是一个正义的目的,就像车轮一样狠狠辗过人的心,也是另一种戾气。”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在面对周围环境的改变、情感的改变、自我追求的成败时,都会面临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适,那么怎样与面前的现实融为一体,与环境不去冲突,并且能够在重重谜团之中始终保持一个最为真实的自己呢?正如柴静所说的,重要的是学会“忘我”。
我们所知道的法国文学家大仲马一生所创作的作品高达1200部之多。面对这个惊人的数字,对于有些作家来说,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许有人会说大仲马的杰出成就一定是他与生俱来的写作天赋造就的,但是就如哲学家亚当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再大的学问,也不如聚精会神来得有用”。这句话,正是大仲马的最佳写照。在写作时他只要一提起笔,就会忘记吃饭,就连朋友找他,他也不愿放下手中的笔,总是将左手抬起来,打个手势以示招呼之意,右手却仍然继续写着。正是这种忘我的境界,才得以让大仲马在有生之年成就多部佳作。
一个人不能因为外界的改变而去改变自己的内心,不能用外面那些教条化的规则去给自己的内心戴上沉重的枷锁。北宋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曾经就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名句来提示世人,要想真实地靠近某个事件的源头,就应该懂得“忘我”。当然,这并不是指完全脱离客观实际,限入狭隘的自我,而是保持清醒的头脑,在等待中洞察事实的真相。
在真实与谎言的交杂中,我们每个人都应当学会保持一份内心的简洁与独立。真相往往像是一座座矗立在谎言岸边的山岩,只有当奔涌的思想波涛退却之后,我们才能在静默中找到心底渴求的那个“唯一”。因为只有当所有的真相和“忘我”状态中最为真实的那个自己站在一起,才不会让事实的真相还留有一部分隐藏在黑暗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