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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精神支柱:影响我命运的关键人物

我那从未见过的爷爷

直到写下此文后,我仍然不知道我的爷爷的名字。从我出生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一面。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都不会想到,他所带给我的影响甚至超过了我的外公。他的故事都是我的家庭成员谈到他时的片断串起来的。写外公时,我可以向很多人探询很多的人和事,我想知道的越详细越好。写爷爷时,我不想作任何探究,只想将这些片断背景罗列出来。

我不敢想,我对他有多少的怨!我不敢想,他对后代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尽管我知道这是他的悲剧!但我仍不可原谅其中的牵涉到他的个人因素!

清明时节雨纷纷,每当我们魂思梦牵地追忆我们的亲人时,我的记忆对他产生抗拒,但抗拒也是另一种深深的思念啊!他一人葬在异地他乡,没有回到我们的祖坟园,至今,我都没有去给他祭过坟。

我从没见过爷爷,也没有见过他的照片!听族人讲:他很英俊,很聪明。

那时候,正在土匪横行的时候。土匪抓人质毁生意,愈来愈频繁,撕票的次数愈来愈多。马家当时开的有粮行、布行还有其他小生意,受到的威胁非常大。终于有一次土匪抢了马家的人,家人不敢报官,其实报了又有什么用呢?只好交了赎金将人换回。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家族的人召开会议商议,经过几天的讨论,最后形成决议,土匪只敢祸害百姓,不敢跟国民党的人斗,如果家庭有人当兵,就可暂时对抗住土匪。但那时候谁都知道当兵就是当炮灰,又是日本人,又是国民党,又是土匪,又是共产党,个个都不好惹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家族决定必须有人作出牺牲,以此打开局面,改变这种家族毫无安全保障的局面。

根据家族的男人情况,大家认定只有爷爷最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并取得成功。

爷爷当时也有堂兄、亲兄弟多人,如果不是挑选到他,我们的家族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变故吧,我们的家庭悲剧也不会这么大!但这种假设又有什么用呢?当时的情况,家庭的决定、个人的能力,只能我爷爷站出来啊!后来,家族的目的达到了,爷爷在部队也官至连长。

爷爷最终还是未能完整地走完一生,他死在了战乱年代。他的死,他的历史,为我们家蒙上了阴影。这个阴影一直笼罩我们这个家族。没办法,历史不能改写。许多人对历史的选择,有时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我爷爷就是如此。

就家族而言,爷爷无疑是我们的脊梁。他为我们的家族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对民族而言,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生在红旗下的我,对爷爷的感情很复杂,过去是阶级情多于亲情,现在是亲情多于阶级情。

时过境迁,当一切都成为往事时,当我提笔写下此文时,过去对爷爷的一切怨恨都消失了!社会与个人,对与错,是与非,善与恶,不再细究,关于爷爷的一切传说所产生的模糊记忆,在我头脑中已幻化成两个最清晰的字眼,那就是“责任”。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爷爷为家庭的牺牲精神已成为我的榜样。

难忘的恩师——严颜

严颜是我的老师,要讲他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值得记忆的事情太多了,很多往事历历在目。

颜老师第一次跟我们见面时,在黑板写下两个名字,“严德雄”和“严颜”。他说严德雄是他的真名,严颜是他给学生的名。他希望上课时大家记住他的严,下课喜欢他的颜。所有同学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接受了他并喜欢上他。他个子不高,不到1.7米,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头发是自然卷,胡子是络腮胡子,眼镜后面闪动着睿智的目光,高雅的气质,富有磁性的声音,由里及外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帅气。满腹的学问,一手漂亮字,更是令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家都很奇怪,他怎么像有特异功能一样,拥有那么多的才能?

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中文老师。他说:“一首好诗是可以编舞和演唱的,也可以改编为其它形式的美文,还可用画来图解。”于是,他的中文课简直成为我们的天堂。他讲解美文,常要求我们改变它的文体,或要求我们根据文意配上美丽的图画。我们第一次知道语文课可以这样教!

他打乒乓球、羽毛球、蓝球都非常厉害,踢足球更棒,他是学校为数很少的会踢足球的人。其速度、弹跳、灵敏性都超出常人。

他爱好拳击、散打、游泳。

他能写诗、写文章、画画,还会唱歌、吹笛子、口琴、拉手风琴、弹吉他,英文歌唱得也很棒。

在我们眼里,他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我从心眼里愿意接近他,而他也因我的聪慧很喜欢我。

因为与他有太多的私下接触,他的真诚,文气、帅气、才气、前卫、平和、冷傲与时髦,成了我暗中效仿的榜样。很多女同学、女老师更是崇拜他、爱慕他,但他不爱与异性有较深的交往。他的内心世界非常丰富,但绝不轻易示人。他有自己的人生观,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平静生活:下晚自习后,我们会让他拿出吉他,全班同学在草地上围着他一起唱歌。他能为我们唱的任何歌曲伴奏。他教会了我们《红河谷》、《草帽歌》、《友谊地久天长》。他会将吉他当鼓一样地玩击鼓传花的游戏,抓住谁,谁就唱歌、背诗歌,背诵美文,他教会了我们跳集体舞,教我们打球,他给我们讲了很多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使我们的眼界开阔了许多。

我和另外一个男同学吕念南成为他最喜爱的学生和最好的朋友。他单独教我吹口琴、弹吉他、打乒乓球和羽毛球、拳击。

我们校园后门就是连绵十几里的小山,风景十分宜人,我们三人经常在晚自习后出去散步。我们几乎无话不谈,谈人生、谈社会、谈趣闻。他经常谈着谈着,就给我们一个命题作文,我们三人同一时间写好同一命题的散文、诗、议论文、叙述文章,相互比较、相互借鉴。文如其人啊,我们了解了彼此最隐秘的世界,了解了彼此的人生观、世界观。这本来只是他培训我和吕念南的一种方式,但后来却是我们三人成为好友的重要原因。也正是因为这种方式,使我们三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了解、最趣味相投的好朋友。

在运动方面,吕念南和他有很相近的地方。吕念南后来特招到了部队体工大队的游泳队;在内秀及行文方面,我和他很相近;在性格方面,我们三人看起来都很随和,但骨子里都清高,自命不凡。

记得那时我们经常散步到很晚才回来,学校的门早关上了。三米高的围墙,他们俩竟比赛谁能攀得更神速。我真的第一次开了眼界,他们在高速冲向围墙时,竟能不停顿地在墙上连蹬三脚就窜到了墙头,简直有燕子李三的神奇。他们连比几次都不分胜负。我没这等本领,只能脚踩在吕念南的肩上手抓墙头,严颜就在上面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上来。当他们从墙头飘然跳下时,我怎么也不敢跳,他们就在下面帮我画一块最软的地,告诉我跳时注意的事项,再花半小时的威逼诱惑、鼓励打击、讽刺挖苦加命令,我才终于鼓足勇气闭上眼睛当一回自由落体。我感觉在空中飘的时间好长,他们讲的要领可以清晰地在大脑闪回几次。当我胜利落地时,他们祝贺说,以后你会体会到挑战的好处。

第二天当我把这传奇讲给同学们听时,全班男女生都振奋了,放学后就抓住他们,要他们再次表演。结果有几个爱运动、胆子大的同学当场就开始模仿。他俩干脆现场辅导,用一道将近2米的墙作道具,当天就有两名同学能上下自如了。其他男女同学按其教授翻墙要领操作,也都能攀越一米多高的矮墙了。与颜老师在一起的日子这是快乐及了。那段时间我们学到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特别是我的思想产生了飞跃性的提高。

我始终记得严颜老师告诫我的话:你是聪明的,有组织才能的,围着你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一样,不要只用一种价值观来要求周围的人。你和吕念南身上都有领导气质,但要学会求同存异,不要养成顺者昌逆者亡的霸道习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以自傲,但不可傲人;自以为是,永远是我们进步的大敌,一定要时时提醒自己。

以后的人生路上会遇到很多事情,你们要勇敢地面对,同时也要准备随时出击或撤退。总之,要审时度势,冷静思考,慎重对待,智慧处理。他的话对我的影响极深,以至若干年后的今天,每遇到非常棘手的问题产生急噪情绪时,他的这些话,就会不期而至,飘进我的耳畔,使我变得更冷静更理智起来。我毫不夸张地说:“严颜老师将会对我产生一生的影响”。

我的朋友程汉东

汉东比我小,我们之间有很相像的地方:爱看书、爱思考、敢想、敢干;创业时家庭全力反对,成功后却对家庭的回报不遗余力,对兄弟姐妹有爱心;而对困难总坚信有办法。

他是一个能花能挣的人,极具商人的思维方式,能够与不同性格、不同品行的人打交道;思维敏捷,思想前卫,家庭感情方面较为保守,商业行为却坚决果断。而我却太重个人义气,喜欢有个性、有义气、爱憎分明、棱角分明的人,并将这些作为挑选商业伙伴的条件。

他在我眼中属于少年创业英雄。很多人创业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但他的创业完全是处于主动。他当时就读于湖北省的重点高中,这是一个升学率达95%以上的学校。他竟然在高考这年放弃高考,选择了创业。

那时,他的一个同学(现在也在北京一家公司任老总),正在一家科技研究所就业。他告诉程汉东说,这研究所的赚钱能力十分了得,客户来信用麻袋装,汇款单每天几千元。这极大地刺激了程汉东创业的欲望,他常到这家研究所去玩,去看他们如何赚钱。后来他确信凭他的智力他也可以成功。于是,将家里给他的学费和书杂费截流,拿出来与另一个人开了家公司。

家里人知道后,认为他简直是胆大包天,胆大妄为。他无法说服家人,索性就不再回家,风风火火干起来。他的第一次创业投资很快失败,公司关了门。可以想象当时家里人的反应。他母亲骂他不踏实做人,他父亲说他是骗子,不走正道,将来肯定做“偷天换日”的事。哥哥姐姐对他的行为也是匪夷所思。

创业失败后,家庭的抱怨升级到顶峰。我和他哥哥是朋友,亲眼目睹了他惊世骇人的行为给家庭带来的震动。他的胆大行为与我骨子里的东西很吻合,我那时真希望他能行,常暗暗为他祈祷。

后来,在家里的强迫下他终于答应再复读一年参加高考。全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家人深信,以他的聪明才智,高考肯定没问题。没想到,几个月后他又一次将这笔学杂费用在了第二次创业投资上。

那时因为住校学习,所以,家里开始并不知道他的行为。

他始终坚信自己能成功,跑到武汉找人合作,但被人骗了,资金损失一大半。便重新投靠华中农学院,将剩下的1000多元钱一次性全部投入到产品的广告宣传上,之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按常规,广告效应市场反馈需10天左右,他让一个朋友帮忙关注市场反馈,交待完就回乡下等消息去了。

他哥哥和我几乎无话不谈,我对他的情况一直比较关注,他哥告诉,汉东这次将最后的希望全部投出去了,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正在家焦急地等待消息,如果十天内没反馈,就彻底玩完了。并说他天天将自己关在家里,让我有时间去陪他聊聊。

我去找他,汉东满脸的沮丧、满眼的不服,他对我说,听天由命吧,只能等消息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那段时间,他跟我讲了他的很多想法。他说他自信与那些取得了成功的人相比,也差不了哪去。

我喜欢他的胆大,也欣赏他的行为。时间对他来说是煎熬,对我来说是焦虑,他如果真能成功对于我们这些有野性有野心的人来说绝对是一支兴奋剂。

那段时间真得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一个星期过去了,武汉那边终于来电话了,告诉他市场反馈还不错,打电话咨询的人挺多,汇款单也有了,让他赶快回去。他意识到这次产品可能选对了,他让朋友再观察一天再说。第二天晚上,传来的消息更好。

第三天一早他就动身去了武汉。两个月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苦尽甘来,所有的压力终于都可以释放了:再没人说他是不务正业了,他把从家里“骗”的钱全部还清了,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贵重的礼品,还宴请了所有的好朋友。这一年他过生日时,包了市里最豪华的歌舞厅。很多外地朋友都来为他祝贺生日,那次生日极尽豪华,花了近8000元。当晚他和我们全场一起高唱林子祥的“真的汉子”时,我和他哥哥程林非常高兴,由衷地为他骄傲。我那时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一样成功的。

汉东成功后,迅速找人合作成立了一家公司,成了一个真正的商人,一个又一个新的项目被他不断的发掘、不断地推向市场、不断地将他推向更大的成功!三年后,他的资金积累已从1000变成了30万。从此后,他的生意、事业有起有落,有成功也有失败,但一些小风浪对他整个商海生涯已构不成大的威胁了。他的阅历、经历、能力和人生观在每一次顺与不顺中都会得到提高。他的事业基础也会在起起落落中越攀越升。

他虽然比我小,但在我心中却一直是我的偶像。他所经历的磨难、他对自己的超强的自信心,对我战胜第一次创业投资失败,有着极大的间接指导作用和帮助。他的成功经验让我在失败时只须专注反思失败的原因,不需担心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他大大减少了我的创业探索成本,大大缩减了我创业途中的弯路历程。现在,回顾我的创业历程,我想在我创业的辉煌乐章里应该为他记上重重的一笔,感谢你,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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