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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痛的离别

一个星期忙碌而充实的秋收假期己经结束了,开学的日子里学校又恢复了往曰的喧闹。只是大家都变得又黑又瘦,衣服也好像也很脏兮兮的,家里人都忙碌的来不及洗呢。不过这也阻碍不了孩子们快乐的本性,每天依旧笑容挂在脸上,依旧嘻嘻哈哈的玩耍。

时间慢慢的流趟,同学间的了解也越来越多,随之同学间情感也慢慢的加深。

三娃子很喜欢这个班级,胡老师也很和蔼可亲,很少打小伙伴的屁股,连大声吵人的习惯都没有,同学们很尊重他。

三娃子至今还记得胡老师那时的音容笑貌:中等身材,白晰而干净的脸庞,时常挂着微笑,胡子总是剪的很短,经常穿一套洗的快发白的中山装,看不出是一套青绿色的服装,不过扣子一个不少,衣服干干净净。讲话声不快不慢,时高时低,几乎没听见他的大声呵斥。相处一年来没有请叫过谁的家长,胡老师也很会鼓励人,谁进步啦就当着同学们的面夸奖几天。

可是在一学年快结束时,三娃子听说胡老师将要离开啦,有人说是村子里的人欺负他们家拉,有人说是知青返城啦,要回白雀镇里教书,也有人说二者兼有。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同学们喜欢的胡老师将不会再在他们的身边了。

三娃子和班里的好多男生都很难过,四伢子和李于富还哭鼻子呢,其它的女生更不用说了,有的都哭红了眼。那几天伤心和难过的气氛笼罩着全班。

这种伤心的将要到来的离别,并未因三娃子们的难过和伤心而停止。

到学期快结束时,又传来一个叫人难以接受的信息,三娃子的同桌,邹以书姐姐要退学,将告别学校,从此也将辍学回家务农。

三娃子最接受不了,因为她学习很好,还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呢。再说了,不上学就意味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在土疙瘩里转悠。

三娃子几次追问,以书说家里人不让上,都说连饭都吃不饱,还上什么学呢?

以书将要辍学,也让所有同学们感到难过,很多女生那几天都围着她,

辍学不上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小六子,李梅,蔡广芳,韩风。他们都是不错的同学,是三娃子很亲切很熟悉的玩伴。即将要告别真的很痛心,但谁也没办法,那个贫穷的年代,家家都有不一样的痛苦。

总之伤心和难过的情感,三娃子他们过早的品尝尝了。

假期眼看到了,很多同学既欢喜又悲伤,欢喜是因为又可以过无优无虑无拘无束的放松的逍遥日子,悲伤的是因为还有很多人因贫困穷苦的家庭而辍学在家。

多么纠结的假期,多么伤心的离别,谁也无法改变的结局。给三娃子的心灵以触动:上天为何不成全人们的心愿,为何这么的无情和残忍,人为何有这样的不一样。

三娃才意识到人间有很多的不完美。很多的痛苦和无可奈何在迎接着每个人,小小的年纪感受到生活的艰辛不易。

憨厚可爱的小六子,早就听到母亲让他退学的事,他并未告诉任何人,包括三娃子。

三娃子知道这件事是在一个放学的下午,三娃子收拾好书包,在班里喊:"邹以来,回家了,我等你快点"

邹以来是小六子的学名,三娃子以为小六子还像以往那么慢,就没有朝小六子看,可好一会儿没人回应,这才引起三娃子的注意,赶紧看过去,人去座空,只剩一把孤零零的破板凳。

三娃子不由得加快步伐,冲出教室门口,一扫眼看去校园内并没有他的影子,本来昨天下午两人都说好了到小香山上去摘映山红,这人也太不守信任啦!

三娃子越想越生气,禁不住心里窝火,嘴巴里不停止的嘀咕着。"小六子下回你等着我的好看。"

走出校门的三娃子还是满脸不高兴,刚好碰到以启,以启也急匆匆往回走,以启和三娃子平时也情趣相投,好玩好说好动,鬼点子多,但有一点比三娃子差,那就是学习。

"小香山上的映山红又红又艳,而且花朵还开的大而多,二平,你要和我一块去不。"三娃子极力的蛊惑着二平,二平是以启的小名。

"那行吧,"二平爽快的答应了,反正自已也一个人,襾人一块可做个伴。

可刚走到小香山脚下的山路,那条山路也是三娃子回村的必经之道,听见了伤心地哭泣声,呜呜咽咽,抽泣声一阵接一阵,一阵强似一阵,撕心裂肺。三娃子两人朝哭泣声走去,快速地跑去,因为他俩听见了很熟悉的声音---那就是小六子在哭。

"小六哥,你咋啦,哭那伤心,"三娃子平时都叫他小六子,但实际小六子比他大1个月,在此刻三娃子很体贴关心小六子,想用自已方式来减轻小六子的伤痛。

"哥哥要结婚,需要花钱,家里穷,我娘和我大决定--不让--我再----上学了--"

话还未完全说完,小六子又抽泣难止。

三娃子听后感觉就是一阵说不出的痛,知道小六子舍不得学校,曾经在一个月明之夜,对着皎洁月光,在村口的石拱桥上,三娃子和小六子发誓,将来做像村里走出来的善富二佬那样的人。

善富二佬小的时候走出山村,到外边世界摸爬滚打,吃尽无数的苦,受尽人间罪,才有了今天,听村里人说善富二佬已经是邻镇的镇长了,全村子人都很崇拜他。

对于三娃子他们而言上学将是实现梦想最好的途径,可这些对于小六子,已经不再可能。看着伤心的小六子,二平和三娃子不知说什么啦,内心里无比的沉重,

三娃子又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活的现实和无情,他也想痛哭一场,来缓解这几天来内心的压抑、无助、惋惜和痛心。

三娃子,慢慢站起身子,眼角流出了泪水,不知是怜悯还是伤心,也不知是怨恨还是无助,是在诉说还是在恸哭,不知道,只觉得那满山的红杜鹃已不再鲜美,那峻峭翠绿的青松不再挺拔,那巍峨的高山已不再高大,那清清的溪流呀,你千百年来滋润无数乡民,千百年来哺育不尽的先贤孝子,如今为何却能让你的幼小无知的儿孙饱尝生活的无助和无情。

那远山上的唐宋山寺,你依旧香火不断,依旧烟雾缭绕,无数山民野老、村民乡夫扶老携幼、男男女女,倾全家之人口,尽全族之诚意,只希望你保乡民一方之福祉,可如今你又在哪里?为何视而不见,知而不救呀!为何孙悟空师徒落难,总有菩萨观音指点相助,而我们却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老天,为什么独独我身边的伙伴们大多都会有这样的不公命运?

三娃子思绪翻滚、浮想联翩,无尽的痛楚。好久,好久,三娃子抱着小六子和二平,死死地不放松,三个只有8、9岁的孩子痛哭在一团,如若仓天还在,苍天也会泪洒满面,除非他麻木了人世的苦痛与辛酸;如若嫦娥还在,月宫也会留下她沾湿的衣襟,除非她也漠视了凡间的分离与恸哭。

在幽幽山谷的深处,在一片碧绿的原野边,在映山红盛开、兰花香飘四溢的香山脚下,在满天红霞映衬下夕阳的余辉中,三个孩子一边走一边擦拭着伤心的眼泪,多少的无助,多少的无奈,只能深深埋藏在幼小的心灵,

上天呀,你为何天天都在我们的身边出现,却无力解济山民的苦与难。

那一天送回小六子后,三娃子几天都沉默无言,心情低到冰点,无形的压抑罩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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