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一种长得像蚂蚱的生物,体型比蚂蚱大,比蚂蚱结实,一般主体为翠绿色,最主要的是有一半蝈蝈是会叫的,而且叫声清脆。为什么说蝈蝈有一半会叫呢?因为蝈蝈也分公母的,不过至今我也没弄明白,是会叫的是公的,还是不会叫的是公的。每到夏末秋初的时候,蝈蝈就开始多起来,我们每年都会去逮蝈蝈。
逮蝈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蝈蝈一般蝈蝈最爱待的地方,要么是满布荆棘的草丛,要么是杂草丛生的开阔地。而且蝈蝈感觉极为灵敏,稍微靠近就会飞走或者蹦走。
“走啦,捉蝈蝈去了”大中午的,虽然已经过了盛夏,但是天气还是有些热。我刚吃完饭不一会,小伙伴们就来我家找我去捉蝈蝈。
“怎么想起来捉蝈蝈了”我靠在床上的被裹上问道。当时的我们并没有什么季节的概念,也并不知道什么季节该干什么,都是外界环境刺激的。
比如,偷花生这个事,我们并不知道到秋天了,就该偷花生了,每次都是我们看到满地的花生已经基本上要成熟了,才想起来偷花生,我们的活动是靠外界条件刺激的。
捉蝈蝈这事也是,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捉蝈蝈,而且最近我们也没从河沟里走回家,没有路过之前总有蝈蝈出没的地方,也并没有听到蝈蝈叫,怎么会想起来去捉蝈蝈呢?我很好奇。
“我爷爷给我做了个蝈蝈笼子”一个小伙伴说着拿出了一个用高粱杆做的蝈蝈笼子。我们小时候,肯定是不会花钱去买蝈蝈笼子的,当然也没有卖得。我们的蝈蝈笼子都是家长们用高粱杆编的。自己编的蝈蝈笼子,虽然没有现在卖得蝈蝈笼子精致,但是很结实也很好看,是不错的手工艺品。
怪不得,原来是这个小伙伴的爷爷知道逮蝈蝈的季节到了,所以给他编了一个蝈蝈笼子,这个小伙伴才想起来可以逮蝈蝈了。
“去哪逮?”我问道。其实虽然我对蝈蝈很感兴趣,但是我对逮蝈蝈却不怎么感兴趣,因为逮蝈蝈对我们来说并不容易,有时候出去逮一天都逮不住一个。而且逮蝈蝈的地方,要么荆棘丛生,要么有蛇出没,我非常的不喜欢。
“去西沟吧?”臭小说道。臭小似乎对一切东西都那么有积极性,几乎没有什么事他不愿意参加的,除了学习和干活。
“走吧”我虽然有点犹豫,但是终究是玩,总比在家睡觉好,而且我也不愿意扫大家的兴。我下了床,穿上凉鞋就往外走。
“你不换双鞋?”臭小问道。我这才想起来,我似乎不应该穿凉鞋去。这个季节,还没有凉下来,我妈还没给我找出别的鞋,我也懒得自己找,所以还在穿着我的凉鞋。说是凉鞋,那个时候的农村的凉鞋,其实就是几根塑料带,加一个底子。露的地方非常多,虽然凉快,但是怕扎。而我们打算去的西沟逮蝈蝈的地方,除了荆棘丛生外,还有很多酸枣树。酸枣,跟普通的枣差距很大,果实只比黄豆粒大一些,而且味道很酸,估计也因此得名。酸枣树多数很矮,一般的都在一米以下,很多都刚过我们的膝盖,而蝈蝈就爱藏在酸枣丛中,因此我们可能要趟过满是刺的酸枣丛。显然这种情况下,穿一双布鞋比穿凉鞋更明智,而且我发现,小伙伴们也都换了布鞋。
“等我一会,我换双鞋”我说道。臭小的提醒太重要了,如果我不穿布鞋,肯定是蝈蝈逮不到,还要被扎得很惨。我从床底下随便掏出来一双往年的布鞋,穿上就跟着小伙伴们出门了。
我们很快来到西沟我们往年常逮蝈蝈的地方。现在太阳很足,正是蝈蝈爱叫的时候,我们到了以后,听到各处都是蝈蝈的叫声,得有三四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跟我一样,我从声音判断声源位置的能力很差,这么多蝈蝈叫,我听了半天,也确定不了哪里有蝈蝈。
臭小好像确定位置的能力比我强些,他听了一会之后就慢慢地扒拉着酸枣枝往他认为有蝈蝈的地方走去。其他小伙伴们也都各自找了目标,向目标走去。蝈蝈很灵敏,虽然他们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但是蝈蝈总是能感觉到有人靠近,而立刻停止叫声。小伙伴们只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蝈蝈放松警惕,但是一般这个过程要持续好几分钟,我们就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且越是靠近蝈蝈,它们就越敏感。
就这样,我们走两三步停两三分钟,走两三步又停两三分钟。一直得花二三十分钟才能到达自认为有蝈蝈的位置。臭小到了自己既定的位置,俯下身去仔细寻找着。突然他眼前一亮,轻轻地伸手去抓什么东西。
“娘的”臭小骂了一声。在他骂的同时,我知道了原因,他找到了一只蝈蝈,但是没逮到,那只蝈蝈蹦了。但是那只蝈蝈落在了我附近,而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它落在了哪里。
我兴奋极了,我三步并做两步,也顾不得酸枣树扎得我生疼,朝着蝈蝈落地的地方奔了过去。臭小倒也没在意,反正都是逮到了一起玩,而且还有其他的蝈蝈,所以他又寻着声音去离他最近的地方继续逮蝈蝈。
我奔到蝈蝈落地的位置附近的时候放慢脚步。我一定要轻轻地,有这么一次机会不容易,我一定要抓住。我比其他小伙伴的脚步还轻还慢。我顾不得被扎的生疼的腿,即便有酸枣刺我也要落下去,尽量不做多余的动作,以免惊动蝈蝈。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到了蝈蝈所在的位置。一到附近,我就看到了那只蝈蝈,通体翠绿,体型健硕,好一只大蝈蝈。我慢慢地伸手去逮,慢慢地把手伸向那只蝈蝈。
就在我刚要碰到它的时候,那只蝈蝈噌地蹦了起来。我的努力功亏一篑,我气急了眼,转身就要追着那只蝈蝈过去。
哗啦!我突然脚下一滑,脚一歪,倒在了地上,而且这堆酸枣树长在一面斜坡上,所以我摔倒以后往下滑去。
本来如果只是滑倒没什么,但是我却倒在了酸枣树堆里。我忍着疼,用力抓住了一棵酸枣树。虽然我的身子停了下来,但是手被扎破了好几处,还有两根刺。我慢慢地站起来,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
那个年纪,已经过了爱哭的年纪,印象中我很久没有哭过了,就连被爸妈打,也只是干嚎几声不掉泪。可是那天,我哭得很惨,听我妈后来描述,我满脸满手满胳膊是血,脸上还挂着鼻涕和泪回家了,把我妈吓坏了,在我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我妈先揍了我一顿才给我收拾伤口的。这些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从那之后,再去逮蝈蝈,我都是提着蝈蝈笼子站在外围给他们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