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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旺财的土匪生涯

雪纷纷扬扬的越下越大,整个天地一片苍茫。那些晶莹的精灵们伴着北风,总是调皮的窜来窜去,不时钻进旺财的鼻子,引起个响鼻。远处的群山像是盖了张洁白的毡帽,近处亮晶晶的树枝冰挂像珊瑚一样直指天空。北风吹过,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银色的雪末簌簌而下颜老头的帽子上全是雪,花白的山羊胡上也沾满了雪花,随着呼哧的热气一抖一抖。

雪色很美,但对路上的行人来说就不那么美好了。没过多久,开始还不断雪地里打滚,活蹦乱跳的KELLY小妞就被倩容小姑娘无可奈何的揣到怀里,让旺财很是流口水。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偶也想找个温暖的怀抱靠一靠啊.

旺财开始还赖着性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几步,后来干脆就赖在雪地里直打滚,咕噜噜的眼珠子直打转儿。意思说:不起来,打死也不起来!跪求美女抱抱!

颜老头眯着眼睛,手搭了个棚,抬眼望了望灰白带点蓝的天空。天色将碗。弯腰搓了团雪,顺便向旺财扔去,无可奈何道:“这鬼天,没法走了。我记得前面山脚有庄子。咱们加把劲,天黑可以赶上趟。死狗,起来!走喽~~”。那贱狗把肥大的脑袋拱在雪里,身子打的滚,就是不来。良久,抬头看一行人已走老远。才一骨碌翻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发力追了过去,后扬的后腿不时带起一蓬蓬的雪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透着白蒙蒙的的雪光,旺财他们也见了前面不远的村庄。冬夜里山村总是很静很静,人们早早的都睡下了。只有听见自己脚步压到雪上吱呀吱呀令牙发酸的声音,还有偶尔的狗吠提醒有客到。

颜老头在一处草屋前立定,轻叩了门环。“谁呀?”一声苍老的声音。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穿衣声后,橘黄色灯光便映亮了窗棂。吱呀一声,门开了。豆大的火苗跳动着,一张苍老的脸凑过来,看了下。“原来是颜老弟呀,一年多没来了吧。进来歇歇。这雪也真大。”老头一边让开了门,一面喋喋不休。寒暄一阵后,老头转身回房,自是安寝去了。狭小的房子里传来啰嗦嗦的声音。“老弟,请自便。屋后有柴,灶膛有火。还有老弟明天要赶早起身,对吧。别的倒没什么,别怪老汉啰嗦。对面山里自打秋儿起,来了伙强人落草。听说害了好几往商客。官兵进剿了几次,都被杀了个大败。越发猖狂起来。老弟自己仔细就是了~~~”

土匪?旺财的耳朵树了起来。在旺财的印象中,土匪往往就是大碗和酒,大块吃肉,光着膀子,吆三喝四的聚一块儿划着拳,“螃蟹一呀,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儿~~~”.要不就是耍着色子。“666呀,开!豹子!大小通吃!”然后一个家伙便把一堆铜子揽到自己面前。当然,这些旺财并不关注!旺财在意的是,往往外面会有一堆篝火,火上架着的往往也是旺财这样肥的狗。这就不能不叫旺财上心了。老天保佑,下着大雪。您就不要那么勤快了。还是回家耍色子去吧。

但老天爷仿佛因为下雪而缺了勤,要不然怎么就没听到旺财的祈祷呢。翌日旺财他们刚翻上山岭,来到一个峻石险要之所,就听一声梆子响,跳出两条大汉直嚷:“那老汉,赶紧给俺过来。金银,粮食,绸缎什么的赶紧给交出来,饶你不死!”

可把旺财吓了个够呛,他飞快的闪到老头背后,趴在雪地里,一只前爪还搭着眼睛,仔细一瞧,会发现他两腿还打着颤儿。嘴里念叨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旺财一面偷偷眯着眼睛,透过爪缝往对面一瞥,顿时嘴角咧开了。

只见两个八尺高的大汉,痩着像麻杆似的,浑身破破烂烂,拄着两根破棍儿。这就是杀人如麻的强人?还大败几次官军的进剿?你丫的,也太不专业了吧。吓死本大爷了。怎么着,也要找两个满身横肉,还露出胸前撮黑毛的大汉,操两扇大斧,春雷绽放的吼两声“此山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前来”,才对嘛。

旺财一骨碌抖擞起来,倒竖毛发,嘴唇习惯性的上翻,吠了几声。对面两傻货显然一愣,后叫道:“点子有狗,兄弟们下来搭把手啊。”哗啦啦,一块大石头后,露出十几号乞丐和棍子来。

颜老头显然并没有注意道对方的装备,是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的直磕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老儿只是个卖艺的,没什么金银,铜子倒还有几个。都给大王,只求放过小老儿一家老少。”还踢了踢旺财,意思是你丫的充什么能,赶紧趴下。

形势十分危急!但出乎意料的,一头目模样的人排开众人,疑惑道:“这声音怎么耳熟啊?可是江湖人称“金刀无敌”的颜大叔?”等老头儿抬起头,一双浑浊的老眼望去,打量了半晌,才犹豫再三哆嗦道:“金刀无敌是老汉年轻时行走江湖时,一般江湖朋友的抬爱,愧不敢当!对面可是小李庄的铁牛?去年从这儿过还到你家里歇过脚?”旺财鄙视之,还“金刀无敌”呢,就你刚才那汉奸样,对得起这个称号?

但好歹都是自己人。旺财也就放松下来,龇着嘴,跳到对面,围着那汉子直打转。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哦,是笑脸狗。

对面也松开棍子,一行人亲热的拉着颜老头山上歇会脚。说什么天寒地洞,兄弟们都闲着慌,耍几个把戏大家乐呵乐呵。一听,进强盗窝,颜老头哆嗦半天,推让来推让去。什么老儿要赶路啦,不方便打搅了。但经不住众好汉的热情,终于上山了。当然这是官面的说法,就如后世的新闻一样当不得真。据旺财的说法,那老头儿刚露出搪塞之意,就有两小喽啰哼了几声:“看不起俺兄弟们?”意思很明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这样,旺财他们上了山。值得庆幸的是倩容小姑娘蒙着面,并不引起这帮土匪的注意,又或是铁牛这家伙整天像苍蝇一样围着这小姑娘团团转。一会儿献宝似的不知从那里摸出个地瓜,又或是采些什么狗尾巴花之类的。害得旺财一连几天都凑不到小姑娘跟前。

原来这丫的,早就打着小姑娘的主意了,不然怎么回那么热情的拉他们上山。但颜老头不乐意了,俺闺女,嫁鸡嫁狗,也不能嫁一土匪呀。这反而让旺财乐了好几天,恨不得蹦出来说嫁我得了。你说的,嫁狗的。

战战兢兢耍了几天把式后,颜老头迫不及待的就告辞下了山。铁牛再三挽留后也是无奈的放了他们。按铁牛的说法他们二当家的很仗义,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强抢民女了。

天也放了晴。阳光照到还未化的雪上,很是刺眼。但却更冷了,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石钟乳似的冰挂,还时不时滴下一滴水呢。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彩虹般五彩斑斓的光来,很是漂亮。街上早有了行人,穷苦的人们还要继续讨一天的生活,这是那些永远快乐的追逐嬉闹,打着雪仗的顽童们永远所不知道的。

下了山,穿过前面的小镇。颜老头看了看这热闹的场景,也就卸下担子,开始他的日常工作了。和往常一样,当当的锣声很快吸引了小朋友们和人们的围观,很快脚下的铜锣堆满了铜子。但不料这次却惹出个祸事来。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胖子,大冬天的摇着一杆描金扇,左手托着个鸟笼,还有后面跟着两个外皮帽的狗腿子就意识着。别惹我,哥不是好人。他显然也是被这热闹吸引过来,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扯着公鸭嗓大叫起来:“看什么看?收税啦!”哗啦啦。不到三秒,眼前人群不见了,就见手忙脚乱收拾摊子的颜老头。一脚踢翻满是铜子的锣盘,斜着眼睛叫道:“老头,在我的地盘上,交税了没有?”可怜的小老儿哪里知道卖个艺也要交税?嘴角嚅嗫了半晌:“小老儿刚来还没袋烟工夫,不知交什么税?不知要叫几许?”踢了踢地上零落的铜子:“老头儿,你这营生不错。半袋烟能有这么多。也不多收你的,十吊大钱,你就可以想卖多久就卖多久?”十吊大钱!可怜的老头儿,还没见过10吊大钱是什么模样,哪里还交的出来?气的花白胡子直打颤儿:“这也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本少爷欺负的就是你!没钱还出来卖什么艺?小的们,给我拆了他招牌!”恶狠狠的狗腿子们捋着袖子上来了。旺财还未出声,早就挨了一脚,夹着尾巴缩在墙角,习惯性的两前爪搭着眼睛不敢看了。但出于旺财的意外。还真是树的影,人的名。颜老头的“金刀无敌”的称号还真不是盖的,哗啦一声叮当响,那九环金丝大刀顿时耍得不见刀影,那寸厚的刀背挨下便是伤。眨眼间,就看见那倒霉的三孩子在地上直哼哼。最主要是那三个家伙太草包了。旺财如是评价,一边心里叫好!

早有好事者在旁边扯着老头儿,“祸事了,老哥。你知道你打的谁呀。人称“好事不干”的郝家大少爷,听说他小舅子就是县太爷!赶紧躲躲吧!“

颜老头早就六神无主,赶紧踢了踢旺财,就往客栈飞奔,也不多说话,拉过小姑娘就想走。未走多远,便被一帮手执铁尺铁链凶神恶煞的衙差们围住,“往哪里走?拿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代表天的官差。可怜的老头儿早就腿软了,还提什么“金刀无敌”?。只有倔强的小姑娘护着老头儿。坏事了,旺财不由蒙上了眼睛!你这小姑娘不出来还好,老头儿最多扔牢里吃几天政府饭,你老人家一出来,哎呀!果然,那头上贴着狗皮膏药的郝少爷眼睛亮了,“这妞儿不错!来来来,都给我捆了送少爷庄子上去,小妞嘛,直接送少爷房里。嘿嘿,正缺个暖床的丫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大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落了下来,像是要掩饰这肮脏的罪恶一样。苍茫的大地只留下颜老头悲呛的呼声,久久盘旋。“老天爷,你开开眼。这是什么世道啊?土匪不杀人,官差抢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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