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用此话来形容华山宁女侠最为贴切。如果说在华山大比中,脱颖而出,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和机遇的话,那影响力仅仅在华山一隅;而后来的武林大会上,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妞的惊人之举,(当然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肯定不会承认是一条狗挽救众人于危难之中的),一下子如春雷绽放,轰动整个江湖。
无数江湖儿女羡慕之,或许也有几分妒忌,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的出身更是注定她是无数草根们的偶像,无数前辈教导后人弟子,就会说:“好好努力,总有一天就会像华山宁女侠一样成为武林盟主。”
当消息传到华山的时候,整个华山沸腾了,接连欢庆三天三夜,据说就连温文尔雅的岳掌门也在酒醉之后对着师祖的画像是痛哭,声称终于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师门了。
此刻,他静静的屹立在山巅,任那和煦的晚风轻轻吹动发梢,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担忧,眺望着远方。那里群岚起伏,蜿蜒至远方。按时日来算,这几天,师弟和弟子们应该快回华山了吧。正沉思间,有弟子匆匆来报:“启禀掌门,刚接到山下飞鸽传书。大事不好,盟主出事了。据说是魔教来袭!”岳掌门却也不慌,沉声道:“快召集各大长老来大厅议事!”那弟子犹豫再三,道:“禀告掌门,来之前。我已找过几位长老了。都不在,有的在闭关未出。有的仍生病在床!”
当下,岳掌门毫不迟疑。吩咐了下门派事宜,便孤身一人匆匆下山。当他抵达平安镇,那个出事的华山山脚不远的小镇时,已是月出之时。整个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灯笼发出惨淡的光芒,在晚风中摇曳。街道两旁门窗紧闭,没有一丝人气,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匆匆赶到分舵前,推开门一看,这个原本有数十人的分舵里面早已狼藉一片。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华山弟子的装束,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还有四溅的血点。伸手探了探鼻息,早已生机全段,但鼻尖温热,看来死去不久。
突然听到大堂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忙奔进一瞧,地上躺着一人,正是分舵主。他清楚的记得这位亲传弟子平时练功扎实,剑法也非同一般,实为一等一的高手。那舵主,见掌门过来,眼睛闪出希冀的光芒,挣扎欲起。岳掌门忙上前一把扶住,眼角含泪道:“别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弟子脸上浮现惨笑,断断续续道:“入夜,有黑衣人来,来袭。盟主,盟主他们不敌,退往,退往苍云岭。快去,不要管我。”言罢,便头一歪。等再看时,已气绝身亡。岳掌门顾不得伤悲,匆匆就往苍云岭越去。
时间回到数天前。长腿小妞完成接任大典后,思索再三,发出第一道命令,有感于魔教来袭,各大门派均损失惨重,便决定于三月后,六月初六。各门派调集精英弟子会集华山,出征剿灭魔教。之后,便决定先回门派,筹集出征事宜。便匆匆而归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恭维赞叹声。到处都有各门派接风洗尘。让这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很是不适应。徜徉在街头,她总感觉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和空虚感。难道这就是成名的感觉?等到了华山脚下的分舵,看到师兄师弟们亲切的笑脸,心中才踏实下来。
是夜,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也许是近乡情切吧。就突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呼吸声,然后就是巡逻的弟子的示警和一声惨叫。忙披衣,翻身抽剑而出。昏黄的灯光下,数不清的黑衣人已将这个院落团团围住。而分舵主方师兄和其弟子们正与其战在一起,地上已有数名弟子永远的躺下了。方舵主,见她,奋力挥开一剑,逼退敌人几步。嘶吼道:“快走,我已飞鸽师门。快走,不要管我!我来断后。”长腿小妞,眼泪盈眶,挺剑欲上,却被陆长老一把拖住,匆匆而去。
………
岳掌门顺着血迹一路西行,不时就会看见有华山弟子歪在一旁,已死去多时,可见战斗的残酷。心中越发焦急起来。等来到山脚,就听见远远的传来呼喝的打斗声,可见半山腰隐隐的火光。忙伏低身子,潜了过去。
只见昏黄的火把下是黑压压一片黑衣蒙面的人,正在抢攻对面一块突兀的岩石,那是山上的必经之路。对面挥动剑影的正是陆长老,只见他剑光一闪,两名魔教弟子便骨碌滚了下来。端是个好地形,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黑衣头领见久战不下,踢了那死尸一脚,低声喝道:“没用的东西!那老家伙战了半宿,已无气力。大家加把劲,灭了他。回头人人有赏!”然而,那山道实在狭窄,施展不开。又上去两个黑衣人,眼见陆老头体力不支,左右就是拿他不下。而长腿小妞和数名弟子身上染红,显然是受了伤,歪在一旁观战。那头领见状,开声道:“陆长老,你又何苦呢?你又能撑到几时?依我之见,不如弃剑归降,我保你众人不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其他弟子们想下嘛,不能都陪你上路吧!”不料回应他的只是呸的一口痰,“贼子,暗算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上来,爷爷等着你!”威风凛凛,状若魔神。
那头领环顾四周,手下皆有惧色。便挺刀攻来道:“你自个找死,别怪我心狠手辣!”双方战成一团。那陆长老伤痕累累,早已体力不支,哪里挡的住这一番抢攻?只听惊呼一声,手中长剑便被绞飞了,但他大喝一声,拼着挨上一刀,劈手就是一掌逼退敌人几步。怒吼道:“你到底是谁?虽然使刀,分明使的是华山剑法!”。
那头领嘿嘿一笑,除却脸上黑巾。映入众人眼中的却是华山二长老的脸庞。“好个陆老六,老夫故意弃剑不用,也给你认了出来!实话不怕告诉你,我们不是什么魔教,这里除了我,还有各大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各位长老,不要在一旁看戏,都出来吧!”
正藏在一处岩石后的岳掌门闻言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探头一看,只见人群中走出几个人来,拿掉面巾,领头的赫然是个光头,不是少林悟性大师是谁?只听陆老头悲声道:“哈哈,各位肯露脸。我就料到,你们看样子是不让我们活了。哈哈,这就是武林同道,个个都是大名鼎鼎,竟然围攻同道中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那和尚便双手合一,闭目道:“阿弥托佛!老衲并不欲杀生!只希望宁女侠能放下盟主之位,老衲保证绝不伤你一根头发,还要置酒赔罪!”“对,就是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怎能当盟主?我们不服,就是要问一句!”
长腿小妞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当初是你们口口声声叫我当什么盟主,你以为我愿意?如今又不敢露脸,正面和我说,藏头露尾行暗算之事。看看吧,有少林德高望重的大师,有青城派的各大长老,也有其他明宿!平时个个标榜正义,到头来为了个盟主就对同道下手?”。
老和尚面上一红,犹自强辩道:“女施主,何苦如此执念呢?老衲对施主当日救命之恩,莫敢相忘。只是盟主一事,关系重大。恐施主误了大事,还是早日移交为好!”却听长腿小妞咬牙道:“交也,不交给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武林同道抹黑!”当下取下令箭,沉声道:“华山弟子听令,若我战死。请将盟主令箭交予华山掌门。岳掌门从今日起,便是新武林盟主了!”早有数名弟子,跪下,泣不成声道:“弟子得令,拼了我们的性命,只要有一人,定完成盟主嘱托!”陆老头含笑颔首:“好丫头,这才是我们华山好儿女!让我们轰轰烈烈的战上一场吧!”
长腿小妞嘱托完毕后,转身面对众人,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资历不够。如今,我已将盟主之位让给我师傅,他老人家武林之中,哪个不晓?谁人不知?你们有什么话说?”
当下就有人反驳道:“盟主交接怎么能如此儿戏?至少要有各大门派见证才是!”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见证?你们不是见证嘛?我看你们是贼心不死!若盟主之位落到你们手里,这才是武林的一场大浩劫呢!”长腿小妞正声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决,一种赴死的激扬慷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