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是黑暗的,只有常如雪手中的宝剑映出的寒光验证着他们的行进速度。空气仿佛是凝固的,只有冬至他们疾驶产生的气流证明着这里存在着生机。寂静的状态陪着冬至他们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程,终于,一种细微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中,迫使他们停下了疾行的脚步。
哭声,是的,是女人的哭声。阴森的地洞中,传来绝望的女人哭声,将本就是充满恐惧色彩的地洞显得更加恐怖。寻着女人微弱的哭声,冬至他们警觉的滑步慢慢向前靠拢。朦胧中感觉到,女人的哭声就来自他们的前方不远处。但是,凭着他们用怎样的速度向前推进,那声音就是和他们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固定的频率,戏弄着他们。
“明白了,不能再靠近了,是地魔老怪的诡计。”
想明白敌手用意的冬至,第一时间和身后的三位女士用意念沟通后,没等到三位女士对他的意想进行回应,却听到了一个女人大声的呼救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卑鄙,这样没长脑袋的策略也能想的出来!拙略!”
“无耻,此地无银三百两,黔驴技穷了吧!愚蠢!”
“错了,两位孩儿他姑姑,可知道有时傻子的语言可是很精辟的呦!”
“精辟!我侄儿他娘!”
“高见!我哥家里的!”
“就是,没看我是谁的嫂子!”
“白丫头,又来了,可知道我老人家是最烦女人在我的面前吵闹的!”
“当然,不然你怎会刚被我们战败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呢!难道说,你真的不想在这个世上混了。”
“白丫头,可知道,我老人家不是被你等无名鼠辈战败的,是败在我的自信上。”
“是的,非常聪明。地魔老怪、你说的对,是你的狂妄自信给了我冬至两次逃生的机会。我相信你这一生是没有机会战败我了,更没有机会报被我用淤泥侮辱你之仇了!我看你还是回到姹水湖边面壁思过吧!对了,我想,不但是那股供你生息的瀑布断流了,就连自以为豪的那些弟子们也在我的感召下离开了你。恭喜你成了那里的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冬至!就凭你对我老人家的这番大不敬,看我怎样的收拾你!”
是的,冬至他们当然相信地魔老怪的手段有多么的残忍。何况这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依旧是一副幻影画面。不同的是,画面中换成了一群一丝不挂的女人。在地魔老怪的操纵下,丑态百出的展示着自己的特殊部位。
茫然了,常如雪茫然了。鸩子、老七茫然了。看着背对着逼近他们的女人画面的冬至,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面前的蠢相。为冬至感到害羞的同时,却听到了冬至的喊声;
“三位!按三才的位子站在我的身边,护住我和他们对阵!”
是的,三个女人,呈等边三角形的位子将冬至护在中间。一曲歌声,一曲夺魄惊魂的山歌在冬至的口中再次的响起;
“你把罪恶的灵魂拢遍了阴暗,
你把亲情的呼唤放在了一边,
你向我展示的那一瞬间,
你没有质问过自己那可怜的心田。
你的心在荡漾,
你的情在向往田园。
你的脑海在期盼,
你的思绪在苦与乐之间踯躅,
你的泪在眼窝中禁锢。
流吧,
相思的泪水。
如此的沉沦将永远不再有,
欢乐、拥抱、蜜语甜言。
那颗心曾经想占有的欲望,
将会化作一缕青烟,
飘向空中永远、永远。
哭吧,
感情的起跑线。
不是我为你鸣不平!
是你已身披薄纱置身在凌冽的寒风里面,
任凭冬宵为你怒涨波涛。
你有艳阳的春潮,
你经历过嫩蕊争放的时光。
幸福、握在自己的手中,
只要你争取,
没有谁敢把你的幸福深藏。
怀抱一颗勇敢的心,
找回那颗理智的大脑,
才能找回自己的幸福,
自己的时光!”
歌声停下了,女人的哭声停下了。洞穴中真的出现了一件件薄纱偏衫,披在女人们的身上,裹起木讷的女人们,飘向冬至他们的身后,飘向洞外。
“好你个多情的黑小子,又是你煽情的那张破嘴破坏了我的心血,看我怎样的与你算账!”
是的,地魔老怪真的又发起了进攻。地洞中一股暗无天日的黑色浓雾伴着一股腥臭的怪味儿,带着轰鸣的响声扑面而来。轰鸣声中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哀怨怒斥着冬至;
“你个虐我父,杀我母的仙班弃子,还我父的颜面,还我母的命来!”
后退,不知道是谁的后代在向自己复仇,更不能贸然出手还击伤害无辜。冬至能做的只能护在常如雪她们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退防着地魔老怪发动的进攻。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股黑色的浓雾中会有婴儿的怒骂哭闹声。
“哥!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刻,什么地点伤害了人家的老子,惹得人家的孩子投在地魔老怪的门下找你报仇来了?”
“是的哥、真有意思,只听说过打了孩子大人出来,还没见过杀了老子婴儿出来替老子报仇的,有意思。”
“有这回事儿!哥,还记得姹水湖地洞里那个舍命与你相博的鳄鱼龟精吗!”
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在常如雪的提示下明白了黑色雾气中玄机的冬至,慢慢的在怀中掏出了铙钹,将铙钹的正面对准黑色雾气,启动体内的法术聚在铙钹上。瞬间,铙钹快速的变大。当铙钹的身体变得与冬至的身高一样后,冬至左手中的开山钺轻轻的敲响了铙钹。
随着铙钹发出的刺耳响声,黑色雾气中的轰鸣声被淹没在铙钹的尖叫声中。那团紧紧聚在一起的黑色雾气开始扩散,慢慢的向后退去,慢慢的露出了真实的面孔。一群婴儿,一群人面龟身还未发育成熟的婴儿,闭上了哀嚎的大嘴,被冬至手中的铙钹声击退雾气后,闪着绿色的光环清晰的呈现在黑暗的地洞中。
“哥!这就是妖怪爱的结晶?”
“哥!这真是妖怪爱的结晶?”
“当然,就知道孩儿的两个姑姑看到这一幕会有新奇的惊叹。怎么样!知道什么是恶贯满盈后,再用偏激自私的生活方式生存会有怎样的结果了吧!”
无语,看着慢慢的被冬至手中的铙钹中发出的吸引力,吸向自己面前的还未发育成熟的小鳄鱼龟精,鸩子、老七只好转过身,试图用眼不见心不烦的做法逃离那些小鳄鱼龟被吸尽铙钹后,华为乌有的残酷现实。就在她俩转身的霎那间,一束耀眼的光柱出现在他们走过的洞中。急的鸩子大声的喊道;
“哥!快!那家伙又来了!”
“哥!快!真的是那家伙又发动进攻了!”
是的,听到鸩子老七恐慌的惊叫声,回过头看见了那道耀眼的白色光柱的冬至,愤怒的发出了吼声,将手中的铙钹推出手掌,推向已经进入铙钹控制范围内的小鳄鱼龟精,将他们收进铙钹后,用法术配合着铙钹自身的法力,冲向了那束亮的他们无法适应的光柱。
铙钹与光柱相对应产生了特殊的效果,白光直射在铙钹上产生折射,将光线折射到地洞的墙壁上,黑暗的地洞被照射的如同白昼,清晰的暴露在冬至他们的眼前。那些被冬至收进铙钹的小鳄鱼龟精们,也随着折射光线的作用力,逃出了铙钹。地洞中再次想起了他们的怒骂声。
“哈哈!黑小子,看见了吧,这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你的配合,我的这些徒孙儿们是没有再次谩骂你的机会的!”
“是的,但是,我不后悔。可知道,如果我不是心存善念,能有他们逃生的机会吗!”
无语,冬至的质问声再次的压住了地魔老怪的狂傲,震慑了小鳄鱼精们的谩骂声。因为他们的心里真的十分的清楚。不是冬至的善心所致,不是冬至想把小鳄鱼精们安排到一个能令他们去恶从善的环境中去生存,就不会有地魔老怪此时的得意神态。
说话之间已经逼近铙钹的冬至他们,才发现那束耀眼的白色光柱正随着他们的逼近而渐渐的变弱,渐渐的向远处移动。击退白色光柱的铙钹再次的将漂浮在地洞中的小鳄鱼精揽入怀中,带着冬至的善念向洞外飞去。
静了、黑了。冬至的身边又恢复了平静。望着漆黑的地洞,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冬至的心里油然而生。是的,一股暖暖的气流正在悄悄的向他们靠近。伴随着暖流而生成的被地魔老怪用阴寒之气禁锢在地洞墙壁上的无数灵魂,紧紧地跟在暖流的后面,慢慢的逼近能供它们摄取能量的敌手。
静了,黑了。冬至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中出现了异常状态。一丝暖流悄悄的溜到他的身边,暖流中似乎有一股怪异的吸食力,正蓄势待发的扑向自己。
静了,黑了。常如雪的宝剑冲出剑鞘,寒光闪过后暖流中的那些进攻者彻底的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
“不好,阴寒灵魂阵!哥!小心防御!”
是的,冬至是到了十分小心的时刻了。面对着丝丝的暖意,他是多么需要一队熊熊燃烧的篝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冲击藏满邪恶的暖意,燃起无辜者心中那份对生活的渴望,激起他们奋发向上的斗志啊!
“哥!有办法了!”
是的,真的有办法了。是常如雪的宝剑无意中与冬至手中的开山钺相碰时迸发出的火花,为常如雪指明了征服敌手的道路。心意相通的夫妻,将开山钺与宝剑合并在一起,相互敲击着,发出了和谐的旋律。一股无形的法术随着旋律快速形成了一片跳动的音符,拨开那股充满邪恶的暖流,跳跃在被地魔老怪冰冻多年,利用浸满邪恶法术的暖意唤醒后,随波助澜的灵魂耳边,喊醒他们的睡眼,呼唤着他们的良知。
暖流在加速他们的进攻节奏,抗拒着宝剑与开山钺发出的音符。弥漫在冬至他们的身边,做着试探性的进攻动作。
灵魂在挣扎着,在两股无法抗拒的法术之间挣扎着,做着艰难的决择。不知被地魔老怪冰冻了多少年的他们,是不会把自己的未来交给懵懂的两股势力做赌注的。
暖流在增强,剑钺的敲击声发出的音符声在增强。灵魂们的清醒程度在增强。终于在他们迷茫不知如何选择自己的命运时,一个歌声,唤醒了他们麻木的灵魂;
“你如果知道爱谁,
绝不做树枝上的冰凌,
借助它的身高炫耀自己。
你如果知道爱谁,
绝不会做痴情的夜莺,
深夜里反复的唱着一首单曲。
夜深了,
藏满了你意想不到的风险。
象不断涌近你的源泉,
绵绵不断。
邪恶来了,
带走了你的阳光,
夺走了你的爱恋。
不够,
这些真的还不够。
把你们骗进他的机关,
作为树根的形象,
深深的植入泥土,
做了尘封往事的标本。
风来了,
你不知道。
雨来了,
你不知道。
失去自由的你,
只有半睡半醒的冬眠。
作为一种形象,
听着罪恶的召唤。
没有生灵知道你们的存在,
没有生灵知道你们那僵硬的肢体语言。
默默地,
你们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忘却了担当,
没有了信念。
良知再召唤,
信仰再召唤,
唤醒沉睡的良知,
再把信仰点燃。
爱充满了伟大的能量,
爱在宇宙中无处不在。
爱不仅能强壮你伟岸的身躯,
爱还能给你个美好的未来。
回到爱的身边,
回到自己的家园。
找回自信的自我,
再把心中的理想点燃。”
暖流在冬至的歌声中渐渐的化作暖意,轻轻的离开他们,聚在灵魂的身边,随着歌声飘向洞口,飘向了阔别多年的故园。
成功了,冬至他们在一次的战胜了地魔老怪的进攻。当然,是爱,是爱唤醒了良知,是正义摆脱了邪恶。
疯狂了,地魔老怪又一次疯狂了。没想到,他真的不会想到,在他心底被深深地禁锢在角落里的爱,竟然能有如此的的威力。
他不能失败,他真的不能失败。望着黑暗中的敌手,他再一次把自己费尽心血驯化的宝贝赶向了他的敌手们。
静下来了,地洞里不见了那股丝丝的暖意,只有黑暗陪在冬至他们的身边。四颗相通的心灵紧紧的帖子一起,慢慢的向前移动着脚步,寻找着他们的敌手。
“哥!闻到没有!什么味道!”
“是的,哥、怎么会有鼠妇虫身上发出的那股特殊味道!”
“就是鼠妇,哥、当心了,鸩子,老七说的对。这家伙把血本用出来了!”
已经适应了在黑暗环境中工作的视觉神经,带着他们的主子发现了悄无声息的扑向他们的鼠妇,立刻通知他们的统帅部做出了相应的防御措施。鸩子,老七化作原形出现在冬至、常如雪的前面。常如雪剑透寒光对视着敌手的进攻。冬至紧紧的握着开山钺担起后卫。静静的等待着最佳进攻时刻的到来。
“哈哈哈!黑小子,白丫头,没想到吧,我老人家也有能令你们紧张的宝贝!小的们!既然人家见到你们了,咱就明目张胆的大干一场!进攻!”
听到命令的鼠妇们,在快速将自己的身体变大的同时,竟然飞离了地面,低空快速的飞向了他们进攻的目标。遭到鸩子、老七的翅膀扇出的疾风抗击后,纷纷扑到地洞的墙壁上,继续向目标前进。
“嫂子,怎么办!”
见到自己的防御没起到意想的效果,鸩子急了。向常如雪求援的时刻,感觉到身边寒气骤起,一道寒光化作万道寒气,满满的凝聚在地洞内,与她俩用翅膀扇起的疾风合在一起,扑向鼠妇群。
“哥!不好!你看他们!”
老七的喊声在他们将那些被寒气冻僵的鼠妇们刮到一起后,身体快速变大、变颜色的时刻喊出口。惊得冬至慌忙的挤到他们中间,厉声的喊道;
“这是它们的体内积存了太多的液体,被冷冻后会产生爆炸前的反应!快退!”
“黑小子,你说的非常的正确,可知道这些可令的家伙们体内的液体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无非是姹水。”
“错!是我老人家在姹水里用法术逼出来的精华,小子,你们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