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的,正是夏季,府中荷塘荷花开的倒是极美。安桃一身月色的百褶长儒群裙,垂头候在亭外。
毫无疑问,她那所谓的主人楚桦就在亭内。
安桃稍稍抬头偷瞄了帘子后俊美身影,举手投足间,都充满耐人寻味的优雅。
安桃又不禁想起昨晚那位人儿的逝去,心里一阵咋舌,真是位心狠手辣的主,昨晚跟他翻云覆雨的美人儿死了,今日一早还有闲情逸致赏荷。
自己昨晚就这么了结了她,任由她的血溅在自己脸上,居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该不会穿越后原主的记忆跟自己融合,把自己的性子给改了吧。安桃心里升起一抹恐慌,她这是要变成楚桦手下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了么?
昨晚对她说那番话,是本想放过她,免她一死,但是后来想到这不是小打小闹,违背楚桦的命令,楚桦迟早会发现。背主的下场生不如死,她与安桃之间,只能活一个,安桃没有那种舍己为人的善良。
追溯原主的过去,楚桦对她倒是有着恩情。原主冷妆本是怡红院一风尘女子意外有孕所生,从小在妓院长大的冷妆本应该重蹈亲生娘亲的覆辙在烟花之地当风尘女子。在原主冷妆七岁时,被府中人买去培训成暗卫,又被楚桦挑中成为身边暗卫之一。安桃也是对楚桦较为感激,毕竟她不想一穿越过来一脸迷茫地醒在怡红院,然后过上千人-枕,万人-骑的安桃性--福日常;真是这样安桃一头撞死再穿一次算了。
亲生母亲为风尘女子,原主的容貌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腮桃杏脸,容色秀丽清冷,肌肤白皙细腻,眼眸墨色如潭。
这么个美人儿,可惜了是个只能活着黑暗中的暗卫。
就在安桃思索的同时,一只白皙骨感的手扬起帘子。
“冷妆,进来。”
安桃不假思索地进到亭内,看见楚桦一身墨色的祥云花边缎子衣袍,端坐在桌前,摆着一盘棋。他那好看的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正平静的看着自己。
心里莫名不安,安桃蹲跪在楚桦面前“拜见主人。”
“主人就免了。”楚桦淡淡的开口,手挑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安桃心中一突,不想发生的事还是被发现了,纸包不住火,即使她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将眸中慌乱的情绪掩饰下去“属下不知这是何故?”
“本王叫你冷妆是该,还是不该。”
“请主人明示!”
“还要本王挑明么?”又是一枚黑子落下“昨夜本王吩咐你解决她,你并没有干脆利落的解决。冷妆的性子可不是你这样优柔寡断。”
是,杀人不眨眼就不会优柔寡断了;安桃暗自鄙夷着楚桦。他娘亲没告诉过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迟早会有报应,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属下怕脏了主人的眼睛。”
“是要不痛苦的死去,还是痛苦的活着。这话可跟脏不脏眼无关。”
安桃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桦,两人视线相触,她只感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安桃明明记得当时已经确定楚桦的离开还有暗卫们的离去。
似乎是看出了安桃的疑惑,楚桦起身缓步向安桃走来,布料与地面的摩擦声悉数传来“武功比你高强的暗卫,本王可不缺。”他停在安桃跟前,竟难得的露出笑脸,楚桦的笑美极了,只是那笑脸怎么看安桃都只觉得讽刺;楚桦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看似无力实则有力的掐住安桃的脖子。
安桃本想反抗,但细细想到亭外那十几位暗卫,只要她做出了任何不利于眼前这位主的举动,那十几位会齐刷刷地冲进来杀的安桃死无葬身之地,就很没勇气的任由楚桦摆布。不是她窝囊,她只是有个好脑子。
“谁派来的?”
“属下······”安桃因为呼吸困难,困难的扯着嗓子“从未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