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人肉的味道
李白道：“什么愿望？只要晚辈能够做到，当万死不迟。前辈只管吩咐便是。”
陆上王立即转忧为喜，道：“那太好了，其实说起来也甚简单，哈哈。老夫自小到大吃惯了人肉，只是偶尔拌些牛肉、羊肉的。现今老夫知道在世之日不长了，因而想找些人肉解解馋。区区小事，劳烦小兄弟……”
李白抢着道：“你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晚辈给你找些人肉？不行，这个免谈，晚辈从来不杀无辜百姓，如果前辈有其他的愿望，晚辈倒是愿意代劳。”李白说得斩钉截铁，不容陆上王商榷。
陆上王愤怒地看着李白，道：“如果老夫吃得到人肉，说不定会把‘阴阳回头丸’的解药给你。否则……哈哈，信念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自己权衡吧，老夫可没有足够的耐性。”
李白仰天大笑，道：“可怜晚辈和您相处这么久，您也太不了解晚辈了。”李白说完转过身子，自顾自的喝酒，丝毫不理会陆上王。
陆上王发狠道：“你……好吧，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李白依然啃肉喝酒，不亦乐乎，气得陆上王直吹胡须。
很快，李白酒足饭饱，正想找个地方躺下小憩，只听陆上王哀求道：“小兄弟，老夫自幼父母双亡，七岁时就沦为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很偶然的一次，老夫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幸好苍天有眼，一个彪形大汉被人杀死在老夫面前……那一次，是老夫第一次吃人肉……以后饿了，就吃些人肉度日。久而久之，老夫就养成了吃人肉的习惯。如今，老夫犹如明日烛光，即将熄灭，想吃些爱吃的东西，以免留下遗憾。小兄弟，你就大慈大悲，让老夫如愿以偿吧。世上坏人多的是，随便找一个细皮嫩肉的就可以了。老夫生平第一次卑躬屈膝的求人，小兄弟你就忍心……”陆上王说到伤心处，竟要落下泪来。
李白生就怕软不怕硬，此刻听陆上王自陈身世，也觉可怜吧唧的，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好吧，晚辈出去看看，如果找不到人肉，希望前辈不要见怪。”
陆上王见李白答应，乐得合不拢嘴，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夫在这里等你，希望你早去早回。”
李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出茅草屋，漫无目的地瞎逛。李白幻想能够碰到一名罪大恶极的蛮汉，又正好被仇家所杀，尸体无人料理，或者横尸无人之境。可令李白失望的是，大街上一片喧闹祥和，哪里会有十恶不赦的死人？
突然，远处传来抓贼声。李白顿时有了精神，忙循声跑去，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跛脚中年汉子发疯似地奔跑，身后几名大汉手握棍棒，边喊抓贼边挥舞着棍棒。看样子，一场群殴在所难免。很快，几名大汉追上跛脚汉子，也不发问，抡起棍棒就往跛脚汉子身上招呼，且边打边骂，似乎不出人命不能完事。就在这时，一名老妪手拄枯枝，蹒跚来到近前，看见被打的跛脚汉子，哀求道：“各位大爷饶命，我儿子是残疾人，他是为了我这个老太婆才偷你们钱的……大爷们行行好，我在这里给你们叩头了。”老妪说完，当真跪在几名大汉面前。几名大汉似乎还不消气，照样殴打跛脚汉子。
李白本想跛脚汉子被打死正好，可以给陆上王解馋了。而这时，眼看老妪甚是可怜，不禁激起李白英雄豪气，走上前拉开几名汉子，道：“既然老妇人求情，你们就饶了他吧。”
几名大汉似乎也打够了，发狠道：“下次再敢偷钱，小心你另外一条腿。”说完扬长而去。
老妪拉住李白的手臂，道：“多谢壮士相救，老身在这给你磕头了。”老妪说完就要下跪，被李白一把拉住，道：“举手之劳，老妇人不必客气。”跛脚汉子也过来道谢。
李白看着伤痕累累的跛脚汉子，内心不禁又好笑又酸楚，心想自己堂堂男儿，看见别人为了孝敬母亲而挨打，竟无动于衷，甚至落井下石，唉，真是孽缘。李白想到这里，遂从口袋里掏出两锭元宝，递给跛脚汉子，道：“无论何种原因，偷人家钱袋总是不对的。这些钱你拿去开个茶馆吧，以后多孝敬老母亲就是了。”
跛脚汉子母子当然感激涕零。李白摇摇头，大步流星地去了。
一路上，李白不禁犯难：光天化日，到哪里去找人肉？既不能杀人，又不能见死不救，本来就是矛盾的……
陡然，一个残酷的念头跳入李白脑际：何不剜自己的肉？如此便可偿还陆上王的心愿了。不行，毫发受之父母，怎能轻易伤害？再说，那可是自己的肉，不痛死才怪。可是……陆上王虽然霸道凶残，但毕竟三番五次救过自己性命，眼下陆上王没有半月的活头了，如果连他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自己如何立足天地之间？……思来想去，最后李白下定决心，割自己的肉满足陆上王。
李白事先准备好伤药，到坟茔前停下，拿出匕首，嘴里咬着衣角，一狠心封住左臂几处大穴，手起刀落，顷刻割下两块肌肉。顿时鲜血如注，汩汩外流，李白强自咬牙给自己上药包扎，险些昏死过去。
一切完毕之后，李白一步三摇地走回茅草屋。
陆上王见李白提着两块肉回来，顿时乐不可支，鼻子猛嗅了几下，道：“好香！好香！是人肉的味道，你小子没有欺骗老夫。哈哈，似乎是壮年小伙子的臂上肉，不错，应该是的。老夫吃出了经验，一定错不了。快些煮熟，老夫等不及了。”陆上王精神倍增，品头品尾，滔滔不绝。
李白强忍剧痛，尴尬地摇摇头，也不答话，只是生火煮肉——煮自己的肉！
臂肉很快煮熟，加上配料，顿时香气四溢，充盈整个茅草屋。陆上王不容分说，抓起一块就啃，后来变为慢慢咀嚼，并拌着美酒，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李白背对陆上王，兀自喝酒啃牛肉。
一会儿工夫，陆上王吃饱喝足，满意地道：“小伙子，干得好！老夫最不喜欢亏欠别人，这次你满足了老夫的心愿，说吧，希望老夫怎样偿还你。”陆上王说完赞赏地拍拍李白肩膀，肩膀连着左臂，李白顿时“哎呀”一声，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陆上王忙道：“你左臂受伤了？是不是为了给老夫找肉，被别人打伤的？你武功不错，轻易怎会遇到对手呢？唉……”突然，陆上王想起了什么，吃惊地道：“刚才肉味和你相同，莫非是你自己的……”陆上王说到这里攸然住口，只是不住地摇头，良久才道：“傻小子，简直就是混蛋……唉，没用的东西。如此心肠，怎能成就大事？……罢了，难得你一片孝心，老夫就不责怪你了。伤势如何？上药了没有？”
李白勉强一笑，道：“已经上药了。晚辈身强力壮，相信很快就能痊愈，前辈尽可放心。”
陆上王仔细打量李白，随后闭目养神，沉思不语。一盏茶工夫，陆上王猛地睁开眼睛，道：“老夫教你几句口诀，有利于抵抗痛楚，你边听边练，千万不要三心二意，以免走火入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