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吧,先生们,我已看到陆地!
之前我们与德谟克利特无异,
展开形而上学的蝶翼,
在虚空的空间里漫游,
在那里与神灵谈天说地。
1766年春天,柯尼斯堡书商和出版商约翰·雅科布·坎特尔出版了一本匿名著作,标题非常引人注目:《以形而上学的梦来阐释一位视灵者的梦》。扉页上印着一位坐着的赤裸的守护神像,左手拿着花冠,右手拿着古琴。据罗马的宗教传说,他起初是男人的守护神,赋予男人繁衍后代的能力。后来,这位守护神变成了一种活力的象征,赋予人身以灵魂,最后成了灵感和创造性想象力的化身。在这个精美的艺术形象下面引着贺拉斯《诗论》中的一句名言:“如同病人的梦,空想的观念是虚构出来的”。虽然贺拉斯在《诗论》中也主张自由,不拘泥于对现存事实的模写,认为奇异的事情是可以描述的,但认为作为幻想,想象力不应该幻想出荒诞的怪物,不能将人和动物、羔羊和老虎幻想成温顺和不驯相混合的幻象。在狂热中将不相容的东西梦幻般地统一起来,只能遭到人们的讽刺和嘲笑。
混乱的噩梦、神灵世界、虚构的幻象—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不以自然作为原型,形而上学也属于这一类吗?它所说的是严肃的吗?这部著作的文体也不容许对这个问题作出明确的回答。它的文体是变换不定的,一方面同最高的精神问题作深思熟虑的斗争,认为这些问题具有重要的道德意义,另一方面又像一部轻浮的“消遣小说”,那个匿名作者在其中极尽讽刺和挖苦之能事,一会儿描写有趣的轶事,一会儿进行批判的反思和哲学的沉思。在严肃和戏谑的混合中,神灵世界和形而上学归于同一个梦,难道这是作者不愿署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