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是很不善于保护自己的。
但是我发怒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阿布的身体卷着沈儒秋的身体，把他举起来如果随时放松，他都会从半空中直接跌下来，若是阿布的心情很好，觉得把身体卷成一团更好，沈儒秋在它的力量下，更容易就会变成一滩肉泥。阿布，在她的手里，却是天底下最顺从的宠物。
当年阿布只有一个普通的小水蛇一般大小，阿黎就把阿布揣在袖子里，生怕这只可怜的双头蛇一旦出去就会被人弄死。长成了双头的蛇跟别的蛇是不一样的，因为生的畸形，所以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阿黎每天用肉喂饱他们，还奇迹般的教会了这只长着两个头的小蛇，怎样配合的生存下来。比如说，一方进食，一方正好放哨。
只要能生存下来，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就拥有了寻常的猛兽无法比拟的长处。
阿布，似乎是准备把沈儒秋挤成肉泥的。
沈儒秋感觉到腹腔收紧，呼吸一点点变得困难，肺部完全失去了起伏能力。
这次，要死了，其实，就算拥有了一种特别的身体，也无法阻挡彻底毁灭的力量。
他转过脸，在黑暗中试图去看阿黎的脸。
灯笼已经落在地上，他看见的只有黑暗。
但早习惯在黑暗中行走的阿黎，却可以清楚看清楚，沈儒秋正在向她求饶的那张脸。
那双眼睛。
小时候，沈儒秋第一次见她，也是这样想要求生，恳求的，绝望的眼睛。
“儒秋，我现在还要吹一声口哨，你就会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泥。”
黑暗中，他能听到阿黎冰冷的话语，眼睛里不知不觉坠下一滴眼泪。
阿黎凝视了许久，终于还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她真的无法对他下手。
阿黎冲着阿布做了个手势，阿布立刻领悟到阿黎的意思。
它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慢慢的，沈儒秋的肺部开始恢复了起伏，头脑逐渐恢复清楚，当他恢复了说话的力量，第一声恳求：“阿黎，阿黎——我不想死——”儒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别杀我。”
“我可以放了你，可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我不能离开这里么？”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啊，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如果你出去，比在这里更危险。”
沈儒秋死不悔改的看着阿黎：“太后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她不会放了你。”
突然，沈儒秋从高空掉了下来，身边一个巨大的力量游走着，他完全看不清楚，僵硬了身体不敢动弹，怕万一再碰到了蛇虫。灯笼，被阿黎捡起来，她慢慢走到了沈儒秋身边蹲下，这样看着沈儒秋的脸，阿黎脸上全是悲伤。
“那公子呢？”
他知道，她问的是他有没有出卖朱四月。
太后不知道朱四月。
“不知道。”
沈儒秋皱着眉，他根本不屑于把朱四月告诉给太后。
“我暂时留在这里，是因为如果我离开一定会给公子惹麻烦。但是你也看见了，有阿布保护我，以后你们再也不能伤害我。”
“阿黎！”
阿黎站起来，拎着灯笼一点点朝着黑暗中走。
“我会留在这里，这里很黑，但是这里有阿布保护我，我宁愿呆在这彻底的黑暗里，也绝不让你再得到我哪怕一滴血。在这里，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我知道，早晚公子回来带我离开，所以，你走吧，离开这个大殿，永远不许进来。”
否则，下一次她一定要阿布用力卷曲了身子，把除去公子之外所有试图进入的人，碾成泥。
“这里没有吃的，没有水，我，我会送给你。”
“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没有吃的，可以吃老鼠蚂蚁。
没有水，可以找那些从上面渗下来是雨水。
这些食物都很干净，没有那些瘆人的贪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