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瑜狠狠地瞪了一眼衣讯，转头，便不再理他。
沉默了半晌，终于，衣讯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疼不疼？”
衣瑜没应话，用鼻音“哼”了一声，继续冷漠下去。
“好了好了，别耍小孩气了，过来衣服脱掉，给你上药。”
衣讯领着衣瑜进屋，翻出金疮药。
“不脱！男女授受不亲！”
衣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是我妹妹，我舍得你受伤吗？快点躺下，武灵的那一掌时间久了你可吃不消。”
再冷漠也抵不住后背的疼，衣瑜只得乖乖趴在床上，撩起衣服。
后背一片青肿，稍微碰一下也是疼的钻心。
“你轻点！”
衣讯手掌刚附上去，衣瑜忍不住哼哼。
“这药效果很好，你再忍一会儿。”
上好药，衣瑜的肚子已经不打算给她面子了。
“嗤。”衣讯没忍住，喷笑。
“笑什么笑？好笑吗！”
衣瑜怒了，上前就是一掌。
衣讯“唉哟”一声，揉揉被打的地方：“谋杀亲哥可是死罪！”
“哦！”衣瑜丝毫不在意衣讯的话，“这只能算是友好的拍拍。”
“……”
颠倒黑白这能力我只服衣瑜一个！
“好了吃饭去吧，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
衣讯走进厨房，将饭菜都端出来。
衣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还不等衣讯开口，不远处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什么东西？”
语落，衣瑜放下碗筷，起身往声音源头而去。
墙角里的土和墙面，都染上了血。看那量，应该是那人受伤在墙上失去意识掉到外边去了。
“救不救？”
若是救了，怕惹上什么麻烦事儿，但也有可能认识一个富贵人家。
若是不救……也没多大点事。
反正横竖都是死，再不济也就死在这楼里。
衣瑜打算赌一把，救人。
打开小后门，衣瑜看到了她将要救下的人。
分不清的五官，染血的袍子，几乎成了每一个垂危人的标准姿势。
什么身份？
看衣着，应该官挺大。只希望能好看点。
毫不怜惜地将男子扔过墙交给衣讯，衣瑜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进了小后门。
“我可没答应帮你救人。”
衣讯撇撇嘴，指着墙角的人。
“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温柔乡护不了我们多久。”
衣瑜扒下男子衣服。
手上熟练地将男子的血止住，“打盆水来，要温热。”
衣讯叹气，将水打来。
衣瑜手抚上男子的脸，喃喃道：“我救了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她需要能听她号召的人，并不是难以控制的卫灵。
那双紧闭的眸忽得睁开，衣瑜来不及反应，手僵在男子脸上。
“姑娘？”
男子轻笑一声，开口道。
声音很好听。
衣瑜放下手，拧了把布，往男子脸上擦去。
“不必麻烦。我可以自己来。”
男子侧过脸，脸上那点点红衣瑜并没有注意，到是让衣讯看了个满怀。
“呵。”衣瑜笑一声，看着面前那闹别扭的大男孩，“不用担心，医者无性别分。”
男子愣了愣神，抿着唇让衣瑜擦完了脸。
“不知道公子得罪了何人呢？”
“不小心冒犯了大人物，若不是二位相救，小生怕是活不过今日。”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消失不见。
闻言，衣瑜眼睛一亮，有戏！
“我没有救你。”
衣讯淡淡开口，并不接受这个无中生有的道谢。
“……”
男子着实尴尬了下，没有意料到衣讯会拒绝他。
“他脑子有点问题，你大可不用搭理他。”
衣瑜狠狠地瞪了眼衣讯，示意他不要拆台。
衣讯耸肩，离开了原地回房，将空间留给二人。
先是一阵沉默，衣瑜皱眉，盯着男子好半晌：“是被墨夏北追杀的吗？”
“……正是。”
在她仅知的历史中，历国330年，神医无化被国师围剿追杀，死于一处温柔乡墙角。
若她没有动这救人之意，怕是此时神医无化已不复存在了吧？
“想报仇吗。”
衣瑜压低声音，替男子擦洗着手臂。
男子低吟几声，没有作答。
“你和我们合作应该完全没有顾虑。不死，你将永远同国师作对，你反抗的是整个云都大朝。”衣瑜开口，“和我们合作没有坏处。”
“不知二位是……？”
衣瑜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说：“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神医大人。”
被挑明身份，男子也不恼：“我叫醉行。”
醉与万里舟，同于千尺行。
想来便是后人纪念这神医无化的罢。
“我叫衣瑜。刚才那个人叫衣讯，我的长兄。”
道其姓名，那么，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