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为梦？何为醒？

黑暗，无尽的黑暗，一个静止的紫色的梦字颤动了一下，随后跳动，上面散发出了淡紫色的火焰。

“意识之地！”

这是林夕的声音，他苏醒了。他感知这片黑暗之地。

黑暗之中是那么的熟悉，那淡淡的紫色火焰光亮，还有那星星点点的银辉，无不伴随着那紫色的梦字的颤动而颤动。

“醒了吗？刚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是梦是醒？还是如今的一切才是梦？如果是梦，为什么这里我也能够感觉到那股疼痛！”

“《大梦》，大梦！”

林夕想着自己在方才那不知是否为梦的空间之中，自己的名字，南柯。这不正是自己的字吗？

脑海之中，他的灵魂依旧在诵读着《大梦》经文，那一个个字跳动着，散发着独特的韵律。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大梦谁先觉！或许真的为梦吧。”

黑暗之地中的紫色梦字，淡紫色的火焰再度燃烧着那仅存的银辉，将之炼化进入梦字之中。

此刻的梦字，比之前的芝麻大了一些，颜色也成为了紫色。林夕进行了最后的调息，将银月王冠的力量彻底的炼化吸收，让紫色的梦字稳固凝实。

随后将体内的银辉力量彻底炼化，还有那不断涌入自己体内的天地灵气。之后林夕对自己体内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查视。

灵气更加凝实，运转更加灵动，调动更加灵活，而且那力量也更为凝实，多了份锋锐。

“呼！”

林夕吐出一口闷气，然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一幕让他有点惊愕。

天游老人，天涯老者，鹰战，鹤幽，以及一些第二次在大殿之中见到的老者们，均围着自己盘膝而坐，隐隐的将自己这一片区域护卫在了中间。

“你们怎么来了？”林夕不由的出声。

天游老人等快速的从打坐的状态变作了围在林夕面前。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他。

“额，你们这是？”林夕看着他们，环顾了一周，随后问道，“小猴子呢，他不是也在我的身边吗？”

“那只小猴子已经被我们及时送到了树林之中，没有任何的事。”天游老人开口道。

“及时送到？没有任何的事？”林夕敏感的抓住了几个字。“这一夜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夜？”

天游老人等听着林夕的话，均是面面相觑，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从那晚皓月之意降临至今，你已经修炼整整七个日夜！”天涯老人说道。

“七个日夜？”

林夕并不是太敢相信这个数字，但是天涯老人又不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孩子，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旁边一个老者问道，林夕记得，自己第二次再大殿之中见到这个老者之际，他正躺在大殿之中，这名老者名为天风。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此修炼，然而体内却突然多了一份攻击性很强的力量，上面有有着灵智，欲要吞灭我的意识！”

林夕皱着眉头慢慢的说着：“在我即将彻底的失去意识之前，一个其他的力量救了我，然后帮我那股力量磨灭炼化。”

“那是一个紫色的梦字，随着那梦字上的力量的涌入，我的意识得到了稳固，而且我也看到了那股银色力量的本体，好似一个银月王冠！”

天游老人看着林夕，道：“你记得可清楚，是银月王冠？”

林夕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定。天游老人没有追问这股力量的事。

“那晚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沉默之中，林夕还是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鹤幽摸着林夕的头，道：“孩子，那晚我们均在修炼，但是却被一丝陌生冰冷的意识所惊扰，随后发现这边的情况，便赶了过来，那股力量太过冰寒，那小猴子险些被其所伤，幸好天游将其护住，送了一道灵力放入林中。随后我们便护在了你的四周。”

“都别忍着了，该问问。”

旁边天涯老人在鹤幽说完自后，便说了起来。林夕一愣，随后疑惑的看着他。

“小子，你是不是使自己入梦了？”

林夕不明白天涯老人到底什么意思，疑惑着点了点头。

“你所入梦之法，是否为《大梦》？”

天涯老人，天游老人等看着林夕，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林夕点头确认。

天游老人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其他几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天游老人让其他人先行离去，自己留下，与林夕谈谈。

鹰战鹤幽天涯在离去之际，尽皆回头看了看林夕，对之微微一笑，随后方才潇洒离去。

“孩子，陪我这个老人家一起走走？”

天游老人笑呵呵的站立而起，看着林夕，林夕点了点头，与天游老人一起在这山谷内散步。

一路上，天游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林夕在树林中走着，在湖边走着，在山谷内走着。

走了许久，当他们站定之后，林夕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很熟悉。

这正是当初他苏醒后，喜欢来的那处石崖。靠着一块石头，坐在这里，然后看着远处，看着天空。

那一身黑衣，静谧的气息，宛如静谧的夜。一轮皓月当空，点点群星争鸣。黑暗的孤寂，也有生命的光辉。

“谢谢！”

在这里静默了许久，林夕冲着天游老人深深的鞠上了一躬，带着真挚，发自内心。

“最糟糕的时刻，亦有生机，更何况一切并没有那么糟。”

天游老人在石崖边坐下，拍了拍原来林夕喜欢依靠的石头，示意他坐在原来一直坐着的地方。

林夕坐下，习惯性的姿势，靠着石头，看着天空，口中喃喃：“前辈，梦，是什么？眸开为醒，目闭为梦吗？”

“梦，它只是梦。醒来之前的世界，便是梦。”

天游老人淡淡而笑，并没有做出什么高深，甚至就只是大白话一般的话语对之进行着解释，然而细细想来，也正是如此。

醒来之后的世界为真，那么醒来之前的世界，不就是梦吗。

可是，醒，如何来断？何为醒？

就那晚之事，这七天之中，那名为南柯的自己，那里的一切，是否为梦，还是如今的一切方是梦？

“那我们现在的这里，是梦吗？”

林夕看着天空，眼睛，迷离。较之刚刚苏醒之时，更加的迷惑不已。

天游老人摸了摸林夕的头，道：“一切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那何为醒？”

“值得！”

“何为值得？”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找，我无法给你答案，能给你答案的，是你的心。”

林夕靠着石头，看着天空，许久许久，仿佛失去了意识，化作了石头。他一动不动，只是那么的坐着，思索着天游老人的话。

天游老人没有打扰，身形虚化，慢慢的消失了，只留林夕独自坐在那里。

鹰战鹤幽也没有在这里打扰，只是将这里护卫了起来，不让其他的人或者生灵过来，以免打扰到林夕。

在林夕的不远处，一只蝴蝶，落在一块石头上面。

石头还是之前的那块石头，蝴蝶不知是否还是那只蝴蝶。

蝴蝶慢慢的飞了起来，紫色的翅膀带动着灵动的风，它落在了林夕的肩头，翅膀抖动。之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一人一蝶。

不知坐了多久，林夕忘却了时间，当他再次从晃神思索中醒来时，已是月上枝头，蝴蝶已经不再。

旁边一只小猴子拉着他的衣袖，手中拿着一颗果子，吱吱的叫着。

他是被叫醒的，叫醒他的，是小猴子。

看着拿着果子递向他的小猴子，林夕的脸上露出了笑。接过果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后一分为二，另一半又给了小猴子。

“我们一人一半。”

小猴子吱吱的叫着，很是高兴，一翻跟头，坐在了林夕的肩头，咬一口果子，吱吱的叫上几声，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虽然林夕并不明白，但是却能够感知到那份赤诚的喜悦与关心。

“梦，醒。这一刻，何管其他！”

“吱吱吱吱。。哈哈！”

林夕看了眼天空，眼中逐渐的恢复了清明平静。看着小猴子，学着它的叫声，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猴子冲着他做了鬼脸，然后吱吱的，比划着，更开心了。

“小猴子，我们再来比试一下吧，目标第四十九脉山谷。出发！”

林夕大笑道，随后竟然抢先出发，留小猴子在那里吱吱的叫着，在后面追来。

一只紫蝶扇动着翅膀，在夜幕之下，紫芒闪烁，好似比之星空之上繁星皓月都要明亮，却又好似飘飘幻幻，看不清楚。

大梦宗之大殿之中，盘膝而坐的天游老人睁开双眼，脸上微微一笑，随后再次闭上双目，进入修炼。

回到第四十九脉之处，进入山谷，林夕看到了游冥站在凉亭之中，给那些小生灵发着果子。

“喂喂喂，别抢啊，小黑，你坐好。不许动啊，让小的先来。”

游冥口中的小黑，竟然是一直白色的雪狼，只是额间有着一个黑点，竟然被游冥叫做了小黑。不过小黑倒是很听话，嗷呜了一声，便退到了后面。

“小星，你别仗着自己小就撒娇，最捣蛋的就是你了！”

小星，是一直巴掌大的小狐狸，双目如星，名字倒也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