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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别畅心谈(2)

从前没想过去追究爹娘的死因,那时候她还没有能力靠近赤袍银衣的贵人。后来嫁给骆鸢飞为妻,借着骆家的势力,她总算有机会接近革嫫上层,可她的心里又有了对他,对骆家的牵挂。

她怕追出当年爹娘被杀的真相,只会带来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骆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尤其是他——她的夫君。

如今,他娶柳嘉子的决心断了她最后的这份牵挂,恢复管姓,还了自由身,她只需对自己负责。

拨开他的手,她收拾起制作竹器的工具,离意已定。

她的决绝让骆鸢飞心如刀割,有一种液体正迅速从他的身体里流逝,他慌了,“我不会娶柳嘉子,我只有你一个妻,这样你还不愿留下来吗?”

他不懂,他到现在还不懂。她要的不只是成为他的妻这么简单,她要的一直都比他想给的要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以,当初在媒人来提亲的时候,她才会犹豫;所以,今天她才会主动要求入宫伺候女主。

只有永远无法见到他,她才懂得死心啊!

“鸢飞,我看了你那么多年,实在太了解你了。你的心中除了作画,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你自私地掠夺着你要的一切,把你不以为意的东西全都抛在脑后。而我是个人啊!我无法克制自己对你的欲望,我要你爱我。不只是回到这个家,守在我身旁,我要你用作画的那种热情注视着我。”

“我……”

“别说你做得到。”她不要谎言,她以欺骗了自己太久。

总以为只要她做个称职的骆三夫人,只要她不停地努力,他就会看到她的好,就会给她想要的爱。

年复一年,她只换来了他一句“你太精明,我害怕”,她对自己说:够了,管丝竹,就到这里吧!

“也许我对你是特别的,可如果这份特别,你从头至尾都不肯接受,我宁愿自己对你而言只是众多被你所画的女子之一,至少你曾用心注视过我。”

是谁说过,千年守候只为换你瞬间的回眸?

行囊她已备好,拎上最轻便的包袱,她遵照女主的旨意“即日起入宫”。

临走前,她把该做的都交代好——

“家里的事阿野跟小势就能打理好了,比较麻烦的是商行里的事,小财虽有点能耐,可是缺少圆滑的交际手腕,容易得罪人。好在修竹挺有出息的,跟了我没几个月,很多事都上手了。只可惜这孩子年纪太小,现在挑起骆家的重担还为时过早。老爷子年纪大了,又过了几年清闲日子,现在把他抓来管账理事,他恐怕是支持不住的。目前就让小财先帮着料理,等修竹大些再全盘交给他——这才是我过继修竹为子的真正用意。”

骆鸢飞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杵在她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独独缺了他。

她指指里间的那个大柜子,“入了宫,我得穿银服,这些金色的衣裳也没机会穿了。我将它们全都放进了里面的那个柜子里,我走后,你记得看啊!”不知为何,丝竹特意叮咛了一声,“一定记得看啊!”

她三年的寂寞都收在那里了。

她走了,在众人挥泪如雨中走得决绝。

骆鸢飞没有挽留她,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她在身边。她走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去送她。

从那天起,他就把自己困在了这间房里。三年来,他极少踏入的房门,如今却像个牢将困他一辈子,任凭大伙怎么叫怎么喊,他都不开门。

他将丝竹留给他的那只大柜子打了开来,除了她穿过的金衣和一两套刚成亲时穿的青衫,柜子里就只有一桩桩一件件她一笔笔刻出来的竹器了。

满满放了一柜子,全是这房里有的器皿,她又用竹子雕出一套一模一样的。他细细把玩,依稀能见到她雕刻竹器时的表情。

将竹器摆上整张床,他躺在它们中间,终于领悟了丝竹说过的话——没有心的竹子开出了花真的就接近死亡了。

“三爷!三爷,您开开门啊!先把饭吃了再说啊!”小权将中午放在门口的饭菜撤了出来,又端了晚餐上来。

小财瞥了一眼根本没动过的饭菜心上急了,“三爷又没吃?”

“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几口茶,三爷根本什么也没吃。小权就不懂了,“夫人在家里的时候,没见三爷怎么在意夫人。如今夫人走了,三爷怎么茶不思饭不想起来,我以为爷不爱夫人啊!”

有一种感情深沉得连你自己都不曾发觉,它却已深入你的骨髓之中——在小财看来,骆鸢飞对管丝竹就是这种爱吧!

在心上赞一句:夫人,还是您厉害,用了最绝的一招让爷永远记挂着你。可您不能要了爷的命啊!

“小权,去取三爷的笔墨纸砚来。”她接过小权手中的饭菜,试图劝三爷开门,“爷,您开开门哪!我是小财,给您送晚饭来了。爷——”

“小叔子还把自己关在里面吗?”阿野路过,见房门依旧紧闭,再想起从前这个时候,她都跟丝竹凑到一块扯闲谈——要不是小叔子要娶那什么妖精柳嘉子,丝竹怎么会入宫?想到这些,阿野心头不由得升起厌恶感来,手一伸向她爷们吆喝,“去!拿把斧头给我。”

前些天,她也是用这套斧子功把柳嘉子给吓跑的。谁让她把丝竹能弄进宫里去了!

阿野自认一灰衣农人出身,即使嫁进骆家也向来是放肆惯了,哪还在乎什么形象。接过骆兽行提供的斧头,她直接命中房门。

把个好端端的紫杉门砍得风雨飘零,再加上临门一脚,让它彻底横尸一旁。

这还没完,阿野提着斧头直奔躺在床上的骆鸢飞,作势就要砍下去。要不是小财和骆兽行拉得快,骆鸢飞这条小命就拿去祭祖了。

“你这种男人活着受罪,还不如死了好。”阿野叉着腰像个村妇似的叫骂起来,“你媳妇走了,你想办法把她追回来啊!你躺在这里装死除了给我们大家添乱,你还能干什么?真不明白,你这种男人有什么好,丝竹怎么会喜欢上你?换作是我,你就是带着金山银山,我也懒得看你一眼,难怪丝竹宁可进宫伺候女人也懒得理你!”

小财在一旁暗自嘀咕:二夫人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是怪异,把三爷说得好像废物一般,竟忘了她自己的夫君才是人人喊打的恶霸。

阿野的话让骆兽行听着都汗颜,他真怕老三气出个好歹直接投河,“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老三也不想的。”

“他不想?他早干什么去了?”这种男人就是欠骂,“你知道丝竹多希望你能为她画幅画吗?可你呢?宁可画那些青楼里的姑娘都不肯正眼瞧你自己的媳妇,她不走才怪!”

见骆鸢飞依旧躺在床上装死,阿野火得一把抓住他,“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他仍是一言不发,任阿野敲他打他。双方正折腾着,小权抬了东西进来,“三爷的笔墨纸砚我都抬来了。”

小财接过骆鸢飞常用的画笔,往他手里一塞,“爷,你画吧!把你心里想的念的那个人全都画出来。”

骆鸢飞握着笔的手在颤抖,他猛地起身悬笔于画案前,挥毫泼墨,笔势走到之处美人立于纸上。

那一刻,小财知道自己对三爷那份多年的情愫该彻底地结束了。

一幅、两幅、三幅……

每一种神态下的丝竹,每一个印象里的丝竹纷纷现于他的眼前,充斥着他的心,直将它填得满满的。

她不会离开他,因为他不让。

骆鸢飞站在案前画了一整天,粗粗计算画了不下百张丝竹的形容图,他挑了自认最出彩的三十六张,裱了一套挂幅当珍宝一般收了起来。

然后,他向全家宣布了一件事:“我要进宫,把丝竹接回来。”

骆老爷子第一个不同意,“你当革嫫宫是我们自家开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听说新上来的这位女主可不是慈眉善目的主,弄不好会满门抄斩的。”那他们骆家可真就落魄了。

骆兽行比较担心的是,“没有门路你也进不了宫啊!”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全家循声望去——修竹?

“你能有什么办法?”阿野就不信了,他一个小屁孩子还能跟宫里的人称兄道弟?“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修竹辩解道:“我说的是真的。”

现在只要有一丁点希望骆鸢飞就不会放弃,抓住修竹他追着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我没办法,可是我妹妹有办法。”他又兜了一个圈子。

阿野听着不耐烦了,“这小孩子分明是耍着我们玩呢!你才多大一点?你妹妹就更小了,她能有办法带我们进宫?”

“当然。”修竹言辞灼灼,“我妹妹就住在宫里。”

“什么?”骆家人的眼珠子全都掉了下来,满地乱滚。

“我妹妹从小就进了宫,现在住在斜阳殿。”

那不是女主住的地方嘛!丝竹被指定去伺候女主,应该也在斜阳殿。只要有一点希望,骆鸢飞就不会放弃,“那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你妹妹,让她带我进宫呢?”

“这个简单。”修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给妹妹写封信,这样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阿野不信,“这王宫可不是你家后院,就算你妹妹在里面,也不可能随便放个大男人进斜阳殿去求女主开恩放人吧?”

“这个嘛……还得靠另一个人。”

修竹摇头晃脑地说着,急得阿野直敲他的脑门,“这是谁教出来的毛病?说话说一半,你想急死我们啊?”

脑袋被敲,修竹在心里喊了一声:你真野蛮,一点都没有我亲娘的气质。

心里嘀咕归嘀咕,修竹终究还是折服于阿野的暴拳之下,老实而迅速地交代下文:“我爹啊!”

“我?我有什么办法?”骆鸢飞与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你。”这人还真喜欢自作多情呢!修竹白了他一眼,“我只认了一个娘亲,我可不承认有你这个爹——你去找我亲爹,把这里头的事都对他说了,只要他出面给宫中去封信,请女主放我娘亲出宫归还原籍,我再给我妹妹写封信,这事一定能办成。”

“你说得倒简单。”问题是,这能行吗?

到了这当口,骆鸢飞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豁出去了,“我这就去找六小叔。”

修竹也随即修书一封,上头只写了十三个大字:“螃蟹已熟,加点醋,烦妹请其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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