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慕雅歌写着一手秀丽的簪花小楷“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白水亦狭长的凤眸玩味的打量着这位未来的冥王妃,原来她就是幻灵拍卖场四楼的无情姑娘,倒是有趣。
慕雅歌低头认真的默写着,手中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随意潇洒。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雪白色的罗裙衣袂微飘,水袖一挥一洒氤氲出柔和的银色光芒,更衬的她手若无骨,眼若黑曜。
一旁的苏云母女有些惊讶,因为她们从没给慕雅歌请过教书师傅,她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废柴才对,难道只是故弄玄虚?可这做派又委实不像啊。
最后一笔长长写完,慕雅歌放下毛笔,望着墨迹未干的字卷,转身行礼道,“臣女献丑。”
见她写完,身旁的两个宫女各自拿着字卷的一边,站在皇帝桌前不远处让他可以近观。
“这是——”墨傲天看着这秀丽的簪花小楷,里面的内容着实让他惊了一把,没想到一介女子,竟能懂得如此深奥的治国之道,不由得赞叹不已。
“哈哈哈,染尘,你娶了个好王妃啊!如此聪慧的女子,朕这个皇帝甘拜下风。”墨傲天开怀不已,转念一问“这如此深奥的治国之道,是否还有下卷?”
“回皇上,确实还有下卷。”慕雅歌微微垂下头,神色表情看不大真切,只能恍惚看见精致的眉眼,跟自己叙话却并未流露出任何害怕或者兴奋的意思来,不卑不亢的垂首恭敬站立,周围却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那就拜托弟妹可否把那下卷写出来?如此深奥的治国之道,应当代代相传才对。”只见慕雅歌笑笑,并没有答话,笑话,那部治国之道在古代可是非常珍贵的,这皇帝也是个识货的,看在墨染尘的面子上就当送他个见面礼吧。
慕雅歌转身铺开白卷,提笔便写了下去“昔者,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俱王天下者,何也?必国富而粟多也。夫富国多粟生于农,故先王贵之。凡为国之急者,必先禁末作文巧,末作文巧禁****无所游食,民无所游食则必农。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是以先王知众民、强兵、广地、富国之必生于粟也,故禁末作,止奇巧,而利农事。今为末作奇巧者,一日作而五日食。农夫终岁之作,不足以自食也。然则民舍本事而事末作。舍本事而事末作,则田荒而国贫矣。
凡农者月不足而岁有余者也,而上征暴急无时,****倍贷以给上之征矣。耕耨者有时,而泽不必足,****倍贷以取庸矣。秋籴以五,春粜以束,是又倍贷也。故以上之证而倍取于民者四,关市之租,府库之征粟十一,厮舆之事,此四时亦当一倍贷矣。夫以一民养四主,故逃徙者刑而上不能止者,粟少而民无积也。
嵩山之东,河汝之间,蚤生而晚杀,五谷之所蕃孰也,四种而五获。中年亩二石,一夫为粟二百石。今也仓廪虚而民无积,农夫以粥子者,上无术以均之也。故先王使农、士、商、工四民交能易作,终岁之利无道相过也。是以民作一而得均。民作一则田垦,奸巧不生。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奸巧不生则民治。富而治,此王之道也。
不生粟之国亡,粟生而死者霸,粟生而不死者王。粟也者,民之所归也;粟也者,财之所归也;粟也者,地之所归也。粟多则天下之物尽至矣。故舜一徙成邑,二徙成都,参徙成国。舜非严刑罚重禁令,而民归之矣,去者必害,从者必利也。先王者善为民除害兴利,故天下之民归之。所谓兴利者,利农事也;所谓除害者,禁害农事也。农事胜则入粟多,入粟多则国富,国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虽变俗易习、驱众移民,至于杀之,而民不恶也。此务粟之功也。上不利农则粟少,粟少则人贫,人贫则轻家,轻家则易去、易去则上令不能必行,上令不能必行则禁不能必止,禁不能必止则战不必胜、守不必固矣。夫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战不必胜,守不必固,命之曰寄生之君。此由不利农少粟之害也。粟者,王之本事也,人主之大务,有人之涂,治国之道也。”